“要走”
沉默许久的慕云庭,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般可怕。
反而很是镇定。
他整个人明显是收拾过的,才一天不见,邋遢的胡茬也修剪干净,连头发也像是精心梳洗过。
退去平日里的西装革履,换上便衣,俨然就是一个惹人眼的老大叔。
“我们离婚了,这里不再是我的家,我自然是要走的。”
崔银香竭力让自己淡定,但嗓音还在轻轻颤抖。
孟初实在看不下去,出声厉色:“三叔,你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去留,你也无权过问。”
慕云庭根本不给孟初一个眼神,整个心思都在崔银香这里。
“你打算上哪儿去你父母都不在了,你能去哪儿这栋别墅写的是我们俩的名字,就算离婚,你还是这里的女主人。”
崔银香低着眉眼,一个字也难出口。
孟初看的都着急。
慕云庭还紧盯着她,甚至上手去拉她。
崔银香畏惧,忙躲开,随时警惕,慕云庭会不会出巴掌,打她。
“慕云庭,你再纠缠,我就报警了。”
孟初举了手机,出声威胁。
但依然毫无作用。
慕云庭还是盯着崔银香,心无旁骛:“银香,你真打算就这么走”
“够了我就是要走,我们已经离婚,我们不再是夫妻。”
崔银香或许是心理上已经崩溃,她猛地抬头,冲着靠近的慕云庭使出力气推了一把,大声嘶吼。
慕云庭看着她的目光,也在瞬间猩红暴戾。
孟初一看这情况,又急又怕。
环顾四周,不见一个人。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打了报警电话。
好在这时,崔银香也不打算再跟慕云庭耗着,坐进车里关了车门。
孟初打出去的电话,赶紧挂断,急匆匆坐进车里,启动引擎,驶离这里。
一直到开出老远,她才敢松口气,不见慕云庭追,便缓缓将车速慢了下来。
她从后视镜瞧后座的人,见她一副失落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崔银香仿佛在一夜间老了许多,与去年还高调的富太太简直判若两人。
这会儿,孟初连安慰的勇气都没了。
她慢慢加速,将车子开回君澜山庄。
路上给慕宴铮发了一个消息:刚刚吓死我了,小命差点折在慕云庭手里
因为开车不方便,却没想到信息没到慕宴铮手机上,反到了高峰那里。
巧的是,跟高峰在一起的人,是程枫。
高峰疑惑时,想到程枫跟孟初的关系,便索性将短信递给了程枫。
看到内容,想到慕云庭之前的所作所为,程枫放下项目,立即出了会议室。
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孟初刚刚到君澜山庄。
正在帮崔银香将后备箱的行李拿下来,保镖也过来帮忙。
她趁空去旁边接电话,见是程枫有些没想到。
“你在哪儿”
“刚到家。”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孟初后知后觉,忙去看短信,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但还是蹙了蹙眉,“你跟高峰在一起”
“我在海瑞谈合作。”
“”
叶家商业范围广,所以,这话她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这会儿已经到家,没事了不用担心。”
两人又扯了一些别的,孟初便挂了电话。
等她进屋,崔银香的两个大箱子就放在廊厅旁。
“这些人怎么不直接将行李搬到楼上”
孟初看到小声嘀咕。
一边往客厅走的时候,崔银香听见,回应:“我让他们放在那里的,我不在这边住。”
“为什么”
刚才,慕云庭可是说她没什么亲人在世,那她以后养老怎么办
慕宴礼那个不争气的东西,被判了好几年,等出来都不知道啥时候了。
“我在外面还有房子。”
“可是”
孟初几步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崔银香沉默片刻,说:“以前,你帮我设计制作的那些高定款,我都没怎么穿,后来,他第一次打我,我就开始为以后打算。”
“所以,你全部给卖了”
“卖了一些,换了钱。”
说到这里,崔银香觉得内疚,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孟初能感受到她的不易,对于她的所作所为,自然很是同情。
“婶,这里房间多,你想住多久都可以的。”
崔银香凄然一笑:“阿初呐,我跟慕云庭离婚,就是跟慕家再无关系。你能叫我一声婶,我很感动,但”
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慕宴铮,他肯定不会允许一个外人住在家里。
“你在担心宴铮”
孟初看透她的心思。
崔银香低头,别开脸,无法回答。
孟初暗叹。
反手捧住她的手,“没关系,他这个人其实是外冷心热,毕竟也叫了你这么多年的三婶,以前住在老宅都促成很深的亲情了。”
孟初说着,音色开始起了变化。
不远处的余嫂她们,已经在偷偷抹眼泪。
崔银香过去的性格,有让人很不喜欢,但大多数她这个人还是很仗义的。
作为一个母亲,她或许是失败的,但作为一个儿媳,她不说成功,但不会让人厌烦。作为一个朋友,更是没的说。
孟初隐约记得,她失踪那会儿,有个女人亲自来家,让帮忙寻找。
那时候,还没人知道慕云庭家暴崔银香,更没人知道她已经受到虐待,重伤住院。
孟初的一番劝阻,崔银香没有说答应也没有说拒绝。
晚上,慕宴铮回来看到两个硕大的行李箱有些疑惑。
孟初将他特意拉到一边,将白天的事告知于他。
慕宴铮将她拥在怀中,心疼又懊悔,应该派个保镖跟着。
“我让她暂时住在家里,你不会有意见吧”
孟初趁着这个空档,征求意见。
慕宴铮其实并不太想。
先不说崔银香已经不是慕家的人,就算是,以她跟慕云庭的关系,就算再恶劣,毕竟还有牵连,那就是他们那个儿子慕宴礼。
慕氏的机密文件,不单单在公司,家里也留了一部分。
君澜山庄之所以有保镖二十四小时把守,不仅仅只是护着家里人的安全,还有慕氏的财富。
“我们在外面不是还有房子”
慕宴铮这句话,印证着他不同意。
孟初捧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很爽快地说:“我跟她说,搬到别的房子住,这样慕云庭也不会发现她的踪迹。以后,更不会找她的麻烦。”
慕宴铮抬手弹了她的脑门,宠溺地说:“这样的事,以后你这脑袋瓜可得灵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