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宴铮手里提着一个白色袋子,沉着一张脸往这边走来。
病床上的孟初,见他这副神色,动了动嘴角,终是什么都没说。
她又后靠,一副还在生气的样儿。
旁边程枫看着慕宴铮走近,朝旁边站了站。
慕宴铮将从医生那里拿来的药放到床头柜上,对着孟初柔声说:“医生开了补身子的药,晚上回去,我亲自给你熬。”
这话像是说给程枫听的。
毕竟,那会孟初在国外养伤期间,都是程枫在照顾。
莫名的男人的胜负欲,就这么起来了。
程枫似乎听出什么,最后叮嘱孟初,便离开了病房。
他一走,某人也放松下来。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
在椅子上坐下,慕宴铮眼巴巴地看着孟初。
她别开脸,想了想,问:“你还没告诉我,岑岑热搜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了,有人偷拍故意放到网上,现在已经摆平,不用管了。”
“岑岑呢”
“送回学校了。”
他一本正经。
孟初白了他一眼。
点滴打完,又找医生复诊。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
余嫂炖了汤,孟初喝了一点就在床上躺下了。
慕宴铮没去公司,见她没睡着,也就一直待在房间。
孟初嫌他碍眼,侧了个身,看向窗外的碧空蓝天。
身后传来翻阅文件的声音,她忍无可忍,说了一句:“麻烦慕总去书房好吗”
慕宴铮怔了怔,听话似的拿着文件出了卧室。
孟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窗外已是漆黑一片。
她撑着有些发晕的脑袋,等舒服一点,下床去了外面。
楼下客厅有说话的声音,孟初在护栏站了一会儿,见姜纯房间门敞着亮着灯,便走了过去。
桌上的台灯亮着,姜纯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孟初站在门口,敲了敲。
她扭头,看到是孟初,忙慌乱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随之,从座位站起。
孟初疑惑,一步步走近。
“藏了什么”
她的声音温柔,但姜纯抬头的一瞬间,眼神还是出现了闪躲。
半天,磨磨蹭蹭摊开了手。
手心躺着一个线团子,另一只手里是一块布。
孟初看到这个,当即猜到是怎么回事。
她笑了一下,转身去关了门。
“你拿着这个,是想练针线活”
说出话,她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姜纯绷着的神经也放开,笑着点头。
“孟姨,什么是设计师我也想像你一样,做出这世间最漂亮的衣服。”
孟初看着她还捏在手里的布料,收敛了笑容,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还小,有这样的梦想固然好,但前提是你先好好学些知识。”
“我会的。”
姜纯重重点头,嘴巴抿着,眼神坚定。
孟初看着她这样,内心积压许久的雾霾,终于得到释放。
对于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找准自己的目标,自然也很重要。
都说,培养一个孩子,要从小打基础。
如此,那姜纯若是以后学的好,也算是继承了她的衣钵。
晚饭时,慕岑坐在孟初对面,一直没敢抬头,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
孟初有一下没一下地瞟他,这让坐在首位的慕母瞧着,忍不住出声:“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还是小心点。那些个媒体,惯用捕风捉影,他们只拿钱,管你是否名声受损。”
“奶奶,我没有去地下黑拳场。那个地方并没有电视里播放的那么血腥,人家很正规,那是在打比赛。”
这时候,闷声吃饭的慕宴铮,突然轻咳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将视线转移他。
慕宴铮却是看向慕岑。
父子俩突然的举动,让孟初觉得,这一次或许相比先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我还是先吃饭吧。”
慕岑说完,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食物。
餐厅的气氛也在这之后,变得异常怪异。
吃完的出去,没吃完的留下,谁都没有再说话。
孟初因为低血糖,在吃完饭,又特意喝了一碗,医生特意调制的药汤。
所有人都离开,只有慕宴铮陪在身边。
见她喝了一口,又放下碗,有些不放心地问:“不好喝”
孟初艰难地咽下,看着碗里黑乎乎的汤汁,没再端起来。
“你看我这举动,像好喝吗”
说着,她抽了张纸擦擦嘴。
慕宴铮主动捧过去,放在鼻尖闻了闻。
一股子中药怪味,比他熬制时,还要浓重。
纵然如此,慕宴铮还是放回孟初面前,“喝了吧,对身体好。”
孟初抗拒地摇摇头。
慕宴铮见状,再次端起汤碗,自己喝了一大口。
孟初惊讶地看着他,显然没有想到他会为她分担。
听到咕咚一声,孟初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从他手里夺走汤碗,憋着劲,一口气喝了。
“苦倒是不苦,就是难喝。”
他还想着,这药要是苦,他就准备点甜的东西。
孟初从椅子上站起,紧闭着嘴巴出了餐厅。
不知是药效的作用,还是别的原因,今晚的孟初,睡的格外香甜。
早上醒来,神清气爽。
叶鉁打来慰问电话,她接完,就带着保姆和小宝,一起前往。
谈起热搜的事,叶鉁好奇:“榕城什么时候,还整了拳场,我竟然不知道。”
虽说她算得上半个榕城人,但很多事,她想知道也是都知道的。
“榕城新起的娱乐城,在地下有场地。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看看。”
“一起啊”
沙发上,叶鉁用肩膀碰了一下孟初。
跟着她,那简直畅通无阻。
毕竟是慕夫人。
“看时间。”
这晚,孟初没有那么早回君澜山庄。
她跟叶鉁去之前,两个孩子都是保姆吴嫂在带着,另外还有程枫陪着看护。
路上,孟初开车,一路导航。
“这边的风景过分美丽。”
副驾驶的叶鉁,用手机一路对着外面路边的法国梧桐拍照。
虽没有白天的清晰,但晚上有路灯,却又是另一番意境的美。
很快,她们找到了娱乐城,车子又往前开了一段,看到一个亮着灯光的自动档杆,径直开了过去。
车子一路到地下车库,眼前除了前方的一点光明,便全是黑暗。
叶鉁不自觉地搂紧了自己,连带着开车的孟初,也不免心生胆寒。
这是什么破地方,也不多安装点灯,乌漆嘛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