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也没顾及太多,从容地上了楼。
从吴嫂那里抱走小宝,在卧房里,她回想刚才听到慕母跟慕云庭的谈话,不禁心中起了不小的波动。
在她的印象里,慕母优雅雍容,说话的语气不紧不慢的。
那时候,刚跟慕宴铮结婚,她见慕母第一眼,就在幻想,这样的女人年轻时候该有多温柔。
但是刚刚,提到谢柔,她的声音是那么的狠,甚至带了说不出的冷厉。
“明天又到了该给小宝洗澡的时间,夫人要是没空,我就跟翠翠一起。”
“明天”
吴嫂的声音,将走神的孟初拉回了现实。
“明天再看吧,应该是可以的。”
孟初竖着抱小宝,在房间走来走去。
吴嫂这会儿难得清闲,就回婴儿房,将小宝换洗的衣服进行清洗。
“宝儿,我们明天去看看姐姐好不好”
小家伙在吃手,听到孟初说的话,黑亮的眸子,笑得弯成了月牙。
孟初看着这么可爱的儿子,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
她在卧房一直等到天色渐晚,才抱着小宝慢吞吞地下楼。
此时的客厅,早已空无一人。
孟初正疑惑,余嫂从厨房出来。
“夫人,小少爷还没回来,都这个时间点了。”
“没回”
“没,姜纯也见人。”
“司机呢”
说起这个,余嫂走近,用座机打了电话。
那端不知说了什么,她连着嗯了两声,便挂断了。
孟初马上追问:“怎么说”
“说小少爷非要去找他干爸爸,就载着姜纯一块。现在在吃饭。”
“这孩子”
正说慕岑他们,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
孟初转身就看到,进入廊厅的慕宴铮。
他通常是这个点回来,所以见怪不怪。
瞧见孟初抱着小宝站在客厅,敏锐的他,当即嗅到一丝丝不对劲。
两人没在客厅多留,便上了楼。
慕宴铮换衣服,孟初抱着小宝等在外间。
“家里今天谁来了”
“你不是知道”
门口的保镖不是当摆设,但凡来过家里的人,他们都会第一时间汇报给慕宴铮。
恐怕慕云庭从下车,慕宴铮就知道他来了家里。
对于孟初的反问,慕宴铮以沉默应对。
他出来,抱了抱母子俩,又从孟初怀里接走了小宝。
“都聊了什么”
捏着儿子的脸颊,问着别的问题。
孟初心疼小孩子皮嫩,拍了他一下,警醒:“你轻点。”
随后,从他怀里抢走了小宝。
“还能什么,为了他儿子的事呗。”
“妈怎么说”
“我只偷听前半截,后面的不清楚。”
听到偷听,某人微不可查地掀了掀嘴角。
在自己家里,有什么话是不能大明大白地听的。
“一会儿吃饭,你问问你妈。”
“嗯。”
慕宴铮轻应着,伸着手又要抱小宝。
孟初看着他,迟疑了足足有五秒,将小宝让他抱走。
晚饭,俩孩子不在,只有三个大人。
慕母刚坐下,慕宴铮就迫不及待地问:“慕云庭今天来家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阿礼判刑。”
说到这个,慕母定定地望着他儿子。
“我跟阿初交代过,咱们家的事私了就算了,警察就算判,也不会多严重。”
“妈,他要危及你的生命,这样的人,让他活着就是个祸害。”
母子俩的对话,突然将本来和谐的气氛陡然拉高,紧张又局促。
夹在中间的孟初,后悔坐到了这边。
好在话头到这里,也没再多计较的余地,最后在余嫂送汤的空档,气氛缓和了些。
“莲藕冬菇猪排骨汤,养胃滋阴、可解秋燥秋乏,健脾益气。”
“这个汤好,岑岑应该喝点。”
“放心,明天还炖。”
那母子俩都低着眉,互相生闷气。
孟初和余嫂倒好,俩人还说上了。
余嫂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给慕母先舀了一碗汤。
“太太,您先尝尝。”
看到她们喝汤,孟初刚拿起汤勺,被突然伸过来的大手握住了手。
他不知什么时候,坐的挨着她。
想到余嫂刚刚说的话,孟初挣开他的手,小声说:“我给你盛一碗。”
秋燥,慕宴铮此刻正需要散散身上的烦躁。
汤放下,慕宴铮还真的端起来喝了一口。
随即,他话锋一转:“他们俩哪儿去了”
“在程枫那儿。”
孟初声音低,只能让慕宴铮听见。
但他听到是程枫,眉头还是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先是孟初,再是慕岑,他夫人和儿子都快被程枫这男人给拐跑了。
饭吃到一半,他突然起身走了。
孟初看了他一眼,回头又看了他的饭碗。
这男人
慕岑和姜纯一直到很晚回来。
孟初听见留下有动静,马上出卧室查看,就看到俩孩子提着书包,一前一后上了楼。
书房的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打开,慕宴铮绷着一张脸,出现在楼梯口。
慕岑从来不怕他,所以在经过他身边时,一个眼神都没给。
倒是姜纯,有些畏怯地低了头。
“叔叔。”
喊出声,马上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孟初看着慕宴铮被冷落,想笑又忍住,径直去了慕岑的房间。
“干爸爸今天请你吃了什么”
慕岑将书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又拿了笔记本。
“在酒店吃的。不过,是他亲手做的。”
慕岑神神秘秘。
“那你是不是也见到了姑姑的女儿”
“嗯。”
提到孩子,他兴致不高。
坐下来,准备做功课。
孟初一看时间不早了,便催促他,“明早起床再做,先睡觉。”
“明天,干爸爸说要送我们去学校。所以,我不能留在明天做。”
慕岑一本正经,孟初无法反驳。
但程枫这么有时间,倒是让她很意外。
“为什么”
“他怎么想起,送你们去学校”
慕岑摇头。
路过还是特意
孟初想不透。
没劝动,孟初坐一会儿,走了出去。
站在卧室门口,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姜纯。
这边进了书房的人,像心里长草了似的,又从里面出来。
视线撞上,慕宴铮脸色还不太好看。
他进卧房,她也跟在其后。
“你真是够了,我跟你领了证,儿子身上流着你的血。你说你还有什么好吃醋的。”
“程枫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他不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
“他”
他太过专一,让人时刻有危机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