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宴铮是在当晚过去的。
此时,警察队长正在审讯慕怀尧。
被告知慕宴铮来了,本来还一筹莫展的警察队长,瞬间像解脱了一眼,临离开前,指着被手铐铐着的慕怀尧:“你马上就会自己承认。”
他们都是看过监控和所有证据的。
本是百分之百的事,结果,慕怀尧却是矢口否认,自己从来也不会干出这么缺德的事。
甚至于,当场发了毒誓。
他果然是话本演多了,魔障了
审讯室的门开又关闭,没过多久,一身西装革履的慕宴铮出现在了门口。
正垂首抠手的慕怀尧,余光瞥到几米开外进来的人,他怔了怔。
陪着慕宴铮的一名警察,是为了做记录。
两人坐定,慕怀尧的目光始终盯着慕宴铮。
老半天,他问:“宴铮,你这是干什么审问你叔”
慕宴铮靠着椅背,眸色幽深,神情疏离:“你应该想到,我为什么要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慕怀尧收起了平日的书生气,凶相毕露。
他瞪着慕宴铮,双手狠狠抓住银色的手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原来这些天,你跟孟初对我的突然接触,都是怀有目的的。”
慕宴铮大方承认:“是,不接触怎么能获得你的信任”
“跟你爸一样卑鄙”
慕怀尧猛然晃动椅子,发出剧烈的声响。
慕宴铮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他,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激发慕怀尧自己说出所有真相,毕竟一切也都只有他最清楚。
现在提到慕云仓,慕宴铮内心的期待越发的强烈。
“我爸如何,岂是你能评判的。”
“呵”
慕怀尧一声低讽,将脸别开。
慕宴铮盯了他数秒,也不想再等了,直接本入主题:“你为什么要放火烧毁老宅”
沉默许久的慕怀尧缓缓回头,看向他的眼神,透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你说为什么”
他反问了一句,这让慕宴铮有些迷。
“同为慕家的人,慕云仓的后代就可以一直在老宅住下去,凭什么我们这些旁系就只能另起炉灶”
“这件事,应该怨你的父母,不应该将气撒到别人身上。”
慕怀尧瞪着他,不再说话。
慕宴铮只好再次开口引导,“慕怀尧你藏的可真深。火灾一案,搁置了那么久,都没能怀疑到你身上。”
“对于我这么低调的人,我能说实话,已经看在了你是兰英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
慕宴铮眉头拧起,发觉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慕怀尧仰天看了一眼,好像在强行压制什么。
慕宴铮盯了他好半晌,就见他一番调节情绪后,再次看向慕宴铮,“我喜欢兰英,可惜她嫁给了慕云仓。”
“这难道就是你放火烧老宅的理由”
慕宴铮声音很平静。
慕怀尧看着他,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烧掉老宅,我跟她的关系或许就可以再进一步。”
“你撒谎。”
慕宴铮憋了半天,开始不信慕怀尧的话。
跟他母亲生活半辈子,他从来不知道有关半分慕怀尧的信息。
“暗恋,你懂什么叫暗恋吗”
慕宴铮深冷地盯着眼前的人,旁边记录的警员已经有些记录不下去。
经历案子很多,且都是有原因的。
要么是感情,要么是因仇,但最后的结果是一致的。
见慕宴铮不说话,慕怀尧突然大笑。
“你不懂。知道我都这个年纪了,为什么一直未婚并非因为我是工作的事,我只是放不下兰英,我为她感到不值。慕云仓娶了她,生下你没多久,他就跟女秘书厮混。这样的男人,他怎么配活着,还不如死了去阎王那里,一辈子待在十八层地狱。”
“这么说,当年我爸的车祸,有你的参与。”
“我倒希望。”
慕怀尧止住笑,眼神阴冷可怖。
慕宴铮内心很平静,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审讯慕怀尧竟然牵扯出了当年的案子。
那时,他还小。
只知道,父亲的死很是离奇。
母亲也因此跟娘家人断绝一切往来,一心将他抚养长大,一辈子未再婚,守着爷爷过了半辈子。
“你可知道,暗恋若没有回响,那是可以放弃的。”
“兰英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女人,我不会轻言放弃。”
“那你可真是自私”
他的某一句话,挑起了慕宴铮本来平静的情绪。
“你知道那天晚上老宅有人吧”
“”
突如其来的询问,慕怀尧嘴角抽了抽。
他没说话,证明他心虚了。
审讯室忽然静谧,记录员打字的声音也在片刻停下。
慕怀尧低着眉眼,脑海都是那日的场景。
他一开始就是奔着要烧掉老宅的,因为那天是个特殊日子。
他提前踩点,知道人都不在家。
乘坐出租车在老远的地方停住,他徒步进了老宅,加上那多年不换的密码,轻而易举地进入了客厅。
他在烧毁房子之前,想上楼到兰英的卧房找一样可以留念的东西。
但是在他即将步上二楼时,发现屋子里有说话的声音,且某个房间好像好亮着灯。
为了将事情顺利,他只能蹑手蹑脚退下楼。
在离开时,往客厅的沙发上丢了一个打火机。
事后,得知那晚在老宅的人是孟初,他也曾有了一丝愧疚。
但想到老宅没了,他又庆幸欢喜。
可是后来,兰英不仅跟着慕宴铮继续生活,还突然生出出家的心思。
这让他之后,产生了想要报复慕氏的想法。
在慕云庭召集慕家的人时,他也一并参与。
慕宴铮并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但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
现在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觉得审讯也可以到此为止。
没等慕怀尧回神,他已经退出了审讯室。
“刘局长,你们看着该怎么判怎么判。”
慕宴铮临走时,撂下话。
刘局长也不管慕怀尧是什么身份,直接按照法律先将其收押。
慕家的所有长辈在得知这个消息时,直接开车跑去了洪光寺。
慕母被迫跟着他们回来,一进家门就看到慕宴铮和孟初在庭院的凉亭里逗孩子。
慕母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人,神情都写着要讨回公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