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对培训馆抱有极大的期许,也耗费了许多的心神,到了这个时候那是一丝都不愿意松懈,势要把六艺馆的名头给打出去,哪怕是被其他人学了去又开设了同样的培训馆,他也是不怕的。
文绵绵两辈子都没孩子,自然是明白不了那些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又多么的热切,在她正要离开培训馆的时候,亲眼看到了一位做商户打扮的人拉着一位先生说着好话,只为了先生能在晚上过府给他孩子上一个时辰课,为了这个时辰他付出了比学费还贵的辛苦费。
沈先生从来不拒绝这些先生下工后的安排,许是富商给的实在太多,这先生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上了马车,文绵绵啧啧有声,“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念夏在一旁笑着开口,“听说京都好些学子都被请去给孩子们临时补习,有钱的就独自请一个,没钱的就合力请一个,参加笔试的孩子们最近几日都很忙。”
文绵绵更是咂舌,太疯狂了。
马车缓缓走在街上,她刚要抬手,念夏忙挑起了车帘子,她嘴角一抹淡笑,念夏倒是细心的很。
须臾,前方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马车忽然停下了,念夏放下帘子转身又挑开了车帘,“怎么了”
刘田伸长脖子看了一下,“前面有人在吵架。”
一个熟悉人影映入了眼中,刘田忙挤开人群仔细看了一眼,转身回头靠在车窗边说道:“王妃,前面和人争执的是齐春。”
齐春
齐春被她派去勾搭阮元春已经有几日了,还没传消息回来,怎么会在这里当街和人吵架
见她下了车,刘田赶忙上前护卫在侧,挤开人群走上前就看到齐春衣裳凌乱,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正叉腰骂他。
“不要脸的狐狸精,居然妄想勾引我表哥,也不看看自己丑成什么样子,你以为我表哥会看上你这样低贱的货色吗”
齐春都快气疯了,他基本已经摸清楚阮元卿的情况,准备回客栈换身衣裳就回王府,哪里知道这个疯子居然冲了过来骂他。
“滚开”
那小厮不依不饶,齐春简直忍无可忍,又担心闹大了影响王爷王妃的计划,干脆直接一掌就打在小厮的心口,“简直病的不轻,再敢胡言乱语,你走不出这京都的大门。”
说完扬长而去,那小厮倒地后又发疯一般想要往齐春的身后扑,“站住,你不就是看中我的表哥的身份吗,不是就是看绵绵眉头紧蹙,见他想要胡言乱语,当即吩咐,“刘田,让他闭嘴。”
刘田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泥块准确的打在那小厮的膝盖,小厮应声而倒,文绵绵转身上车,“带他回府。”
刘田提着小鸡仔一样提起了这个小厮,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危险,“再敢胡言乱语,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小厮不敢再多言,面色煞白,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跪在了王府的偏厅里。
文绵绵坐在上位,淡然的押了一口茶,见这小厮要说话,抬眼冷笑了一下,“阮家家主稍后就会出现,你那表哥同样跑不了,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小厮吓坏了,这么多年他一直谨小慎微,最近压力太大了,这才失了分寸,没想到就惹出来这么大的祸事。
脚步声响起,阮家家主没到,华旌云先回来了,路上已经知道了个大概,面色算不得好。
一直缩着脖子的小厮连忙朝华旌云磕头,“王爷,求王爷饶过小人。”
华旌云顺手端起她小王妃方才喝过的茶杯接着喝了一口,放下手才道:“你倒是给本王说说,你犯了什么错,要本王如饶了你”
小厮不敢作答,只会求饶,夫妻两个皆是无动于衷,今日这事不许等着正主来说清楚。
阮家主得到消息紧赶慢赶的过来,连忙磕头,“草民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华旌云淡声开口,“林家主,你可识得此人”
阮家主起身,拱手作揖,“回王爷的话,这是草民的外甥,名为李源,草民妹子故去的早,妹夫又重新续娶,是以这孩子从小便由草民接回府中照看。”
“大了后感念草民对他的养育,说什么都要去当犬子的小厮,平日跟在犬子身边添个茶,磨个墨,平日也是甚少出门,不知道何处冲撞了王妃,草民替他向王妃赔个不是。”
文绵绵的目光在李源的身上一扫,随后朝阮家主问道:“只是如此”
阮家主回答的毫不犹疑,“只是如此。”
文绵绵挑眉,慢条斯理的说道:“阮家家底殷实,报恩的方式千千万,这位李公子居然放着表公子不当,非得去给表哥当小厮。”
“若是要当小厮报恩,是不是也应该当你这舅父的小厮”
阮家主糊涂了,按说这是阮家的家事,不知道这位安南王妃如此问有何深意
刘田带着阮元卿来了,近来几月意气风发的阮元卿进门后看到这样的场面,首先是向两人见礼,随后才问起缘由。
文绵绵这才说道:“今日这位李公子在一家客栈的门口追着一位俊美的公子骂,口口声声骂一位男子勾引他的表哥,本王妃很好奇,阮家有这李公子几位表哥”
阮元卿俊美的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侧首看着跪在地上的李源,李源双目含泪的看着阮元卿,期期艾艾的叫了声表哥。
“阮公子,你这是准备当着本王妃的面和你这表弟眉来眼去”
说着啪的一声拍打在桌子上,眼含怒气,“本王妃的表妹顺安县主猜测你好男风,碍于两家颜面不忍拆穿你,你运气好转眼就可以迎娶公主,本王妃乃是星悦的六嫂,岂能看着她嫁给你一个断袖,若是本王妃查明真相,一个欺君之罪你阮家逃脱不得”
阮家主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他都听到了什么
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是个断袖
和自己的外甥搞到了一起
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王王妃,这其中定有误会,定然有误会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