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首辅府上的二公子,年十六,品貌俱佳。”
“秦尚书府上的三公子,年十七,身长七尺,品貌端正。”
“张学士府上的二公子,年十六,饱腹诗书,玉树临风。”
“吴御史府上”
凤栖宫里,华嫣姐妹三人都在,听宫里的女官挨个说着驸马的人选,神情都算不得高兴。
皇太后倒是颇有兴致,不时的说着这个也好,那个也不错。
林妃也在,忍不住打断,“就没有嫡长公子”
高门世家都是嫡长子继承家业,哪怕是嫡次子也是要为嫡长子服务的,再优秀的嫡次子又如何能比得上嫡长子
女官欠身,“回林妃娘娘,有的。”
转身走到另外一堆画册前,拿起画册逐一说道:
“皇商吴家大公子,年十七,未曾婚配,身长七尺。”
“富商汪家大公子,年十六,已有秀才功名”
林妃眉头轻蹙,随即面上扯出一抹笑意来,朝皇太后说道:“要说这商户其实也不错,门第虽然低了些,家中子弟也有不差的,如那阮元卿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青年才俊选拔,阮元卿风光无限,京都已经许久没出现过这么抢手的男人,要不是皇帝横在中间,又有华旌云替他挡着,阮元卿只怕已经被某一家强行拖进门当了女婿。
皇后笑了一下,“阮元卿能在几千才子当中拔得头筹,自然是佼佼者,只是其父和松林夫人乃是至交,两家正在议亲。”
两家都是来自江南的富商,又相交多年,如今松林夫人贵为国夫人,还有安南王这么一个外甥,间接就搭上了文大将军,林若璋又有县主的爵位,阮元卿虽说得了皇上的赏识,但前路还未知,阮老爷想要替其和林若璋议亲,并不稀奇。
这话一出林妃几人很是遗憾,但摆在她们面前选择其实不多,高门世家次子,或者是商户的嫡子,不过就算是商户人家有出息的嫡长子也不好办。
华嫣姐妹三人神色淡淡的,星悦把玩着自己衣带,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不是和亲就是父皇用来拉拢朝臣的工具,若是两者都不需,为了避免了外戚乱权,就只能从民间去选了。
御书房里,皇帝的好心情也没了,因为王首辅府上的二公子摔了马,说是要瘸了,当不了驸马了。
秦尚书的府上的三公子在家闹腾不休,说什么都不娶公主,秦大人动了家法,打断了棍子也没能让他改口。
京都的公子们人人自危,躲在酒楼里大吐苦水。
“我若尚公主,家中爹娘不仅得不到儿媳妇的孝顺,还得给儿媳妇请安,这怎么行”
“我见自己妻子还得动不动给她下跪,行房得要她召见,吃什么穿什么都得要守着她的规矩,还得取悦她,咱们成什么了,男宠吗””
“不仅如此啊,那是从此就被公主管束,一辈子翻不了身的那种,好日子就与咱们无关了。”
“我还准备走仕途呢,尚什么公主,正儿个温柔娇妻不好吗”
公子们大吐苦水,那些准备当婆婆的夫人也不好受,都说多年的儿媳熬成婆,一想到往后自己还要给儿媳妇伏低做小,下跪磕头,就哀叹连连。
别说尚公主了,就是公主下嫁也难啊,耘阳公主倒是下嫁了,一个出嫁的女子成日往外祖家跑,甚至还住到了外祖家,那文夫人敢说什么不
屁都不敢放,人家是公主啊。
一时间京都有适龄儿子的人家人人自危,三位公主简直犹如洪水猛兽,让她们避之不及。
这些消息都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让他很是窝火,想要把那些臣子叫来骂一顿,想想也算了,规矩不可坏,要是他看中臣子都去当驸马了,他也不太愿意的。
公主们多多少少都得到了消息,姐妹三人坐在一起闷不吭声,她们是皇帝的女儿,不好嫁了。
星悦把玩着手指头,想了许久心里下了决定,当日下午她就求了皇太后的恩典出了宫,直奔报馆。
付礼正在准备前往江南的事,见了星悦吓了一跳,想起她表妹说的事当即就后退了两步,保持了距离,拱手作揖,“草民拜见五公主。”
星悦抿了抿嘴,“我有话和你说。”
付礼叹了口气,只能带着星悦去了报馆的会议室。
星悦有些紧张,好一会儿才开了口,“我六嫂最近找你了吗”
付礼又叹了一口气,果然是为了这事来的。
“表妹已经来找过我,我拜请表妹帮我回绝了五公主的好意,表妹她”
“为什么”
星悦眼圈都红了,“就因为我是公主吗”
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出宫这一趟当面来问他,付礼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才没有因此就昏了头,嘴角一抹苦笑,“公主或许不知,在到报馆之前我就是一个纨绔,我最喜欢的就是呼朋唤友在茶楼酒肆谈天说地,听人说书,大树下、墙角根儿听人说着鬼怪故事,去年都被我爹揍的差点走不动道。”
“我想要的是无拘无束的日子,然后娶一个温柔可爱的妻子,家中和睦。”
说白了,就算是没有他表哥已经娶了一个公主的事,他也从来没想过去高攀公主,他就想自由自在的过日子,报馆的活他很喜欢,紧跟着就要去江南,去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听不同的话本子,又怎么会愿意娶一个祖宗,没她同意连大门都踏不出去呢
星悦紧咬着下唇,忍住泪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也可以去求父皇让我下嫁,我也不喜欢那些规矩,我可以和你一起自由自在,你去哪里我就可以去哪里。”
就这架势,付礼完全没有办法招架,他和这位公主交集就是她来报馆拿了几次话本子,每次都就话本子的内容说上几句,又怎么会产生情谊呢
“公主,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要成婚,我这就要去江南,再回来只怕就是半年后,且家中兄长都还未成婚,我又怎么可以越过兄长。”
星悦脱口问道:“等你哥成婚后你就会考虑我吗”
付礼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星悦也没给他机会说出来,“我的年岁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早成婚的,还可以等一年,你好好想想,我等你的回答。”
说完她就起了身,上了马车她压了压眼圈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她不想嫁什么没有出息的嫡次子,什么商户人家公子,她还有母亲需要她保护,付礼很好,长的也俊,家世简单,且还没入官场,她父皇说不得就会答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