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太夫人的庄子,一直掌控在自己的心腹手中,这三个庄子真论起来,还是她从安氏手里拿了钱购置的,之后就安排了自己心腹过去掌事。
征远侯府的事情冒出来之后,虞太夫人被关起来,这几处庄子上的管事立时不敢冒头了,连虞太夫人都出事情,他们哪里还敢说什么,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被府里现在做主的老夫人抓住什么把柄。
庄子里都有一处主子家的院子,往日老夫人地来住的时候,就住在这里。
入夜时分,庄子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睡下,主子家的院子更是一片漆黑,主子不在,这里入晚是不会点灯的。
一个黑影飞快的翻进院子,进到院子里,小心翼翼的伏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下,许久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这个人似的。
院子里没有一丝的动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树叶零乱,有叶子纷落下,碎落一地。
黑影终于又动了,飞快的到正屋前,锁起的门三两下就打开了,黑影谨慎的避在一边,一动不动的趴在台阶下,看着就如同是一块石块一般。
又是许久,没有动静,也没有人进院子来查看。
黑影再一次出现,直接到门前,推开进入,一气呵成,动作利落之极,静伏在窗下,又是寂静无声,这个黑影很有耐心,又等了许久后,才从怀里小心的摸出火折子,一吹之后,亮起。
这是正屋,往里走才是内屋,进到内屋正当中就是一架床。
黑影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后,左右看了看,把火折子放置在床后一个固定处。
床上有纱帐,一不小心就可能撩着火。
不能离纱帐太近,这么个个距离,能微弱的看到床后面的墙。
所谓前后,其实并不清楚,床的两头都放了枕头,一时间也分不出床头还是床脚。
黑衣人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铁锤,细致的一块块砖敲过去,终于在一处砖头处转来空洞的回音,这块砖是空的。
黑衣人大喜,看看位置,果然就在床头的位置,这就是了。
把小铁锤放好,又取出另外的一个工具,撬了几下,把砖头撬松后,把外面的砖头移开,果然从里面取出一个黑布包着的东西,宽宽扁扁的,一看就知道是纸,应当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
黑衣人小心的把黑布包收起,而后又仔细的拿火折子过来看看,里面除了这黑布包,什么也没有,宽荡荡的。
仔细查看一番,才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的布包,正巧也是黑色的,放进去后,把砖重新填上,做到让人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被撬过,他方才撬的时候也很小心,只为了最后能复原。
所有的一切都做完,退出来吹灭火折子,并不急着离开,打开窗透透了风,把屋内火折子的味道消散,这才重新关上窗户,出门离去,最后把锁虚搭在门上,黑衣人飞快离去。
院内安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人光顾,更没想到过藏在里面的东西可以一换再换。
东西到了虞兮娇面前。
一个黑色的布包,还真巧,居然又是黑色的布包。
以虞太夫人的性子着手,想着她这样的人,如果真的藏了什么,必然也不会假于他人之后,哪怕是心腹之人,也会担心,这种时候最好是自己,一块黑色的布包既简单又可以藏东西,而且还不会让人发现。
比起匣子之类的更方便取用。
打开,从里面取出的其实只是一个薄薄的本子,如果不是上面写着虞太夫人的字,虞兮娇几乎以为是错了。
这相当于是一份起居录一样的东西,是虞太夫人亲笔写的,虞太夫人以前识字并不多,自打进了京之后为了和其他夫人说得上话,虞太夫人也是认真练过一段时间,但也只是能看而已。
字写的并不好。
记录的时间线是虞兰萱出事前二个月左右的事情。
起居录上记录的其实比较简单,若是真的详细解释起来,就是从发现虞兰燕和褚子寒有身孕开始,虞太夫人记录了虞兰燕哭诉的话,说她愿意为妾,愿意为褚子寒的妾室,求虞太夫人成全。
让自己的亲孙女为妾,虞太夫人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同意的,接下来就和宁氏商议,怎么样才可以让虞兰燕为正室。
正又急又恼的时候,褚子寒来访,说他会负责娶虞兰燕,说他喜欢的从来就是虞兰燕,并不是虞兰萱,虞兰萱是父命所为。
虞太夫人虽然很高兴听到这话,但又觉得这是空话,虞兰萱的身份就不可能为妾。
褚子寒于是要求虞太夫人和宁氏配合他,说此事必然可以,让她们相信他。
婆媳两个半信半疑后,配合着褚子寒的意思,给安氏套了一个私通管事的罪名,把才出了孝期的安氏和虞兰萱一起关了起来。
之后安国公府出事情。
再后来褚子寒上门表示,要娶虞兰燕。
但此事不合理,几个人于是一起合计,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于是就订下要先把虞兰萱送上信康伯府的门。
虞太夫人和宁氏母女更是布下毒计
虞兮娇仔细的看了两遍,眼底冷凝,最后翻到最后面一页上,上面没有字,夹在里面的是一张纸。
打开,褚子寒的字体。
褚子寒保证安国公府马上会出事,并且求娶虞兰燕为正妻的,下面是签名和时间。
这是褚子寒给虞太夫人的保证,也让她们安心配合他行事的依据。
虞兮娇的呼吸不由的急促起来,任谁看了,都可以看出这件事情里,褚子寒是主导,他预言着所有的一切,安国公府的一切。
以他的身份,又怎么可能预言这里面的一切,除非他就参于其中,并且是最重要的一环。
手重重的在桌面上一拍,而后紧紧的握紧拳头,尖利的指甲扎入掌心,痛的她额头上冒汗,却不及她心头的刺痛。
外祖一家果然也是因为自己的缘由。
是自己害了外祖一家。
手按在桌上,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
“姑娘”明月早查察不好,一把伸手扶住她。
虞兮娇定了定神,缓缓坐下,伸手指了指面前的指条,问明月:“你看看这个。”
说完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的痛楚和恨意,褚子寒,又是褚子寒,他怎么敢,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不是她看不起褚子寒,不过以他的能力是绝对做不到的。
“姑娘,褚子寒主导着这事情的一切,但奴婢觉得他的身份不够,可能”明月一看就明白这里面的意思,斟酌了一下后道。
“可能背后还有人”虞兮娇伸手按了按胸口,再一次睁开眼眸,眸底一片沉默,宛如浓黑的夜色。
“奴婢也是这么觉得的,但褚子背后会是谁,谁能动安国公府,而且还主导了一切。”明月迟疑不已,“姑娘,这张纸如果呈上去,会不会给安国公府伸冤”
“不会,不过是一张纸罢了,不说上面没有说陷害安国公府的事情,就连褚子寒现在也不见了。”虞兮娇冷笑。
好好的一个人突然间就没了,以褚子寒的心性可做不出绝然的事情。
那就是藏了起来,藏在那个背后之人的身后
“姑娘要查安国公府的事情”明月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事关乎到兰萱县君,褚子寒还没有死,兰萱县君的大仇还没有报,我要再查下去。”虞兮娇低垂下眼帘,沉静的道。
不是她不相信明月,只是重生之事菲夷所思,还是不说更好。
“姑娘若是要查,还要查到安国公府”明月其实早有猜测,对于虞兮娇的话并不意外,现在只是再一次肯定。
怀宝说了,主子爷说了,不管自家姑娘想做什么都可以,唯有一点安全要保证,其他都可以。
“安国公府吗”虞兮娇苦笑,她重生至今,只围绕着自家的征远侯府在转,不是她不想去安国公府,而是因为安国公府现在还封锁着,谁也进不去,听说里面还有人衙门的人守着,到现在还没有全部退去。
她要去安国公府也得有机会。
“安国公府我现在去不了。”虞兮娇低下头,声音暗沉。
“姑娘,马上安国公府就可以进去了,您别急,总是能找到机会去看看的。”明月安慰她道。
虞兮娇一愣,下意识的一把抓住明月的手,声音立时就变了:“安国公府要开放了,什么原因,为什么不是说要好好查一查,再从里面查出一些证据来吗”
安国府的事情处置的太快,几乎让所有人都震惊了,而后也有朝臣责疑皇上的决定,觉得过于的草率了一些,皇上为了平息臣子们的置疑,又让衙门的人在里面查出一些零零碎碎的证据。
并说安国公府内还有。
这些零零碎碎的证据,是不是真的,也就只有找到的人才知道。
而慢慢的,关乎安国公府的事情也不再有臣子提起,必竟人多死完了,还能说什么
“姑娘,奴婢那天听怀宝说,好像七公主的府邸就赐在安国公府,此事是不是真的,奴婢也不清楚,不过怀宝公公向来没说过虚话,奴婢觉得可能就是真的。但以前七公主不是有一座府邸了吗”
明月不解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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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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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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