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姐相信行刺的事情和虞太夫人有关系了”虞兮娇淡定的回头,看向虞兰云。
虞兰云用力的点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族姐是觉得虞太夫人手上另外有人命”虞兮娇继续问道。
虞兰云继续哭着点头。
虞兮娇静静的看着她,终于虞兰云的哭声停住,用帕子抹了抹眼泪,这段时间因为虞兮娇遇刺之后的惊惧、惶恐因为这一场大哭,宣泻-了许多。
这几日她一直战战兢兢,尽量避着虞兮娇,就是怕虞兮娇的事情沾染到她身上。
现在才发现,这事情不是虞兮娇的事情,居然可能是自己的事情。
“族姐觉得虞太夫人要过谁的命族姐觉得会不会有大房有关系兰萱县君当日和征远侯夫人一起出事,府里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吗族姐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不待虞兰云多思多想,虞兮娇一个个问题抛了过去。
砸的虞兰云目瞪口呆之余,整个人又惊惧起来。
紧缩着身子绻在床前,身子瑟瑟发抖。
“你们都下去吧”虞兮娇挥挥手。
明月对服侍虞兰云的丫环、婆子挥挥手。
两个人怯生生的看了看虞兰云,见她还在顾自哆嗦,没理会她们,再看看明月冰寒的脸色,终究不敢再留下来,一个个的退了出去。
明月跟着她们出去,反身合上门,而后又往外指了指,两人只能再离开。
待得走到十步开外,明月才没让她们再继续离开。
屋内虞兮娇走到虞兰云面前,蹲下,问道:“族姐,你告诉我当时征远侯府是不是有什么预兆,你发现了什么”
如果不是有所发现,虞兰云现在不会这么害怕、惊恐。
她的声音极悦耳,本该极好听的,虞兰云却觉得这声音异常的冰冷,仿佛在幽深的夜里,悄无声息的伸出的一只冰寒诡异的手,慢慢的掐上她的喉咙处-毛骨悚然。
“族妹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虞兰云拼命的摇头,像是疯了一样,而后头紧紧的顶着床沿,忍不住依旧哆嗦。
“族姐,你知道的,你也看到了”虞兮娇柔声道,“有没有想过兰萱县君晚上会来找你火起了,烧的那么疼,所有的火全烧炽入骨髓,一点点的烧进去,先是烧化了身上的皮肉,而后是骨头,最后全部化为灰烬,你知道,这得多疼,很疼的,很疼很疼”
虞兮娇的声音越发的柔和,虞兰云抖的就越厉害,就近能听到她上下牙床打架的声音,“不不是我不是我,是她她们,是她们。”
虞兮娇缓缓的站直身子,再一次俯视着虞兰云,只到虞兰云不再颤抖,唇角无声的勾了勾:“族姐,你知道的,我帮你是为了兰萱县君。”
“我我知道。”虞兰云脸色依旧苍白。
虞兮娇伸手扶了她一把,把她扶到床上坐定,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想知道当初兰萱县君火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族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吧”
“我”虞兰云结巴了一下。
“族姐,若是不想说,就回去吧,我也累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兰萱县君,但若你隐瞒了兰萱县君的一切,那我所做的事情就没有任何意思,你回去之后,该如何还当如何,是死在虞太夫人的手中,或者他人的手中,最后还落一个不洁的名声,都和我无关了。”
虞兮娇轻叹,眼底失望。
“不不要。”虞兰云反手一把拉住虞兮娇的手,声音颤抖了一下。
原本是她想法子不动声色的离开,不触怒虞兮娇,但又能远离虞兮娇身边的危险,之后最好还能让虞兮娇继续帮着自己,这是虞兰云之前的想法。
现在她的想法变了,她怕虞兮娇不管自己,怕虞太夫人真的要了她的性命,之前想着都是虞兮娇自己惹出来的祸事,现在心里最不愿意想起的记忆突然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虞兰云才发现虞太夫人的手段,真的可能会做出行刺的事情。
虞太夫人是真的可能会行刺虞兮娇,当然也会让自己一身污秽的死去。
她不要死,更不愿意一身污秽的死去。
“族姐说吧,我听着。”虞兮娇淡冷的甩开虞兰云的手,在她面前的凳子上坐下,伸手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虞兰云手指微抖的接过,拿起来一下子喝了半杯,狂跳的心才渐渐的缓和了一些,抬眸看向虞兮娇。
眼前的少女看着依旧带着几分稚气,唯眼神沉凝冷静,一双极美的眸子透着几分深幽,看不到底,但却平静之极,平静的仿佛方才自己的激动失控,都和她无关似的。
“族妹想知道什么我知道的真的不多。”虞兰云下意识的低头,捏着自己的帕子。
“征远侯府出事之前,真的没有半点征兆,征远侯府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真的都是意外吗很巧,虞兰燕怀了褚子寒的孩子,一定要进信康伯府,兰萱县君就出事,给她让了道如果兰萱县君没事,虞兰燕还能进信康伯府吗”
虞兮娇道。
一句话,虞兰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高高的提起,才喝过水又觉得嘴干舌燥,拿起面前的半杯水,再一次喝下。
“我我其实知道的并不多。”虞兰云结结巴巴的道,此前纵然有千般想法,现在也不敢再生出异心。
“知道什么说什么,总比知道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的好。”虞兮娇低缓道。
虞兰云一激灵,心头突突的跳了两下。
“大伯母之前出过事情说说和府里的一个管事有关系,还有一个香囊为证,大伯母和二姐不服,但还是被关了起来。”虞兰云道。
虞兮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么久了,终于从另外一个人的嘴中知道了一些当初的“真相”。
“那管事呢”
“那管事被发现后就就跳河死了。”虞兰云道,“大伯母和二姐就关了起来。”
“商量两家亲事的是谁”虞兮娇心头一痛,用力的捏了捏拳头,虞太夫人居然早早的就灭了口。
怪不得她探访这个管事消息的时候,都说其人已经回了老家,原来是死了。
“商量二姐亲事的是二伯母,她当时管着府里的一切事务,二姐的亲事就是由二伯母作主的,具体如何我并不清楚。”虞兰云现在是有什么说什么,方才一惊一吓,又让她明白虞太夫人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她如果不攀附住虞兮娇,最后不只会死,而且还死的身名狼藉。
“安国公府出事,征远侯夫人和兰萱县君知道吗”虞兮娇继续问道。
“应应当不知道,二伯母和太夫人看管的很严实,我我曾经想偷偷的去看看二姐都不行,还没走到地方,就被赶回来了。”
虞兰云低着头道。
“她们看管的这般严实,你就没有怀疑没想着帮她们通个消息就算见不到人,相信传一个消息还是可以的。”虞兮娇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
“我我不敢,我怕”虞兰云又抹起了眼泪。
“你怕你怕这事连累到你,你怕安国公府没了,没人护住征远侯夫人和兰萱县主,更不会有人对你表示感谢所以就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去死,看着她们葬身火海之網
“不我没有,我只是害怕,我也想过通知二姐的,就在安国公府满门抄斩后,可可是二伯母看的更严实了,我我身边的人都过不去。”虞兰云双手乱摇,含泪争辩道,“之前或者有可能,后来是绝对没可能了。”
虞兮娇用力的咽了一下,喉咙处钝钝的痛,不只是喉咙,全身都在疼,心口处突突的跳着,让她再一次意识到她还活着,她现在是虞兮娇,她又活了
“什么时候更严实的”
“就在安国公府满门抄斩后,我清楚的记得,那天我听说安国公府的事情,大惊,觉得要出大事,再顾不得母亲的叮嘱,无论如何也要把消息传给二姐,可走过去,先是遇到了一个婆子,婆子呵斥我,我没听,说是想二姐,想着冲进去,可三姐出现了,她她让人打了我一顿。”
虞兰云伸手捂了捂胳膊,那里隐隐的疼,伤口其实早就好了,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隐隐的会疼,手捂在那里心里就突突跳的狂乱,一些不好的猜测总会涌现出来,而后她就不敢再去捂那一处伤口。
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一切,忘记所有的猜测。
可现在,她再一次捂住那一处。
“你觉得会出什么大事”虞兮娇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落到虞兰云的胳膊上。
“我我不知道,我就觉得可能要要出事。”虞兰云慌乱的道。
虞兮娇唇角勾了勾,扯出一丝冰寒的笑意,阴冷刺骨:“族姐,看管一个人,其实不需要这么严实的吧所以,你其实也在怀疑。”
“怀疑什么”虞兰云下意识的问。
“怀疑征远侯夫人和兰萱县君是不是死在虞太夫人和宁氏手中”虞兮娇一字一顿,目光紧紧的盯着虞兮娇,道。
窗外,忽然打了一个雷,震的虞兰云身子一晃,头重重的撞在床柱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