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兮娇陪着虞兰云去了刑部大堂,看着虞兰云进到刑部衙门,虞兮娇就等在门外的车上,等虞兰云回来。
虞承轩的事情是大事,案子现在到了刑部。
信虞兮娇已经交给虞兰云的,要说的话也通过虞兰云说给衙门里听。
要说的大致意思是:当初虞承轩遇刺,不知道是谁行刺他,他年纪小,被身边的人护着逃离,只来得及让小厮送一封信到征远侯府,无奈当时征远侯府上下都被禁足,小厮生怕引起别人怀疑,只说虞承轩在江南的时候遇了刺,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把信拿出来。
离开征远侯府之后,才把信放置在征远侯府的一家铺子里。
很巧这铺子现在是虞兮娇的了,管事的取了这封送给征远侯夫人的信,一时也没办法,思来想去只能送给他新的主子宣平侯府的三姑娘,信到虞兮娇手上的时候,虞兮娇没拆信,就放置在一边。
又隔了一段时间这信就落到虞兰云的手中。
虞兰云原本要把信送到虞太夫人手中,让虞太夫人决断,不巧被小丫环沾湿了信,看到里面的一抹血色,虞兰云抖着手把信拆开,这里面居然是一封求救信,一封给安氏的求救信,先是陈诉有人行刺虞承轩,又让安氏派人来救自己。
说他就在城门外一处地方
这信是虞兮娇在虞承轩离京之前就准备的,虞承轩照着虞兮娇的意思写下来,又盖了他的印章,最后染上血迹印后交到虞兮娇的手中,只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公之于众。
这一次机会正好。
坐在马车里,虞兮娇靠在车厢处闭目假寐,细细寻思这里面有没有破绽。
早在弟弟离京之前,她就布置了人手,信也的确是送到铺子里,然后才到她手上,最后也的确是由她给了虞兰云。
不过不是虞兰云拿回去欲交给太虞夫人,也不是虞兰云身边的丫环不小心沾湿了信,露出里面信纸上的一抹血色,这些都是小事,重要的是接下来刑部去查证的事情。
最早的时候,这件事情是徐嬷嬷在办的,之后是明月接手。
弟弟离开京城去往齐地,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这理由现在得慢慢展开,只要弟弟是名正言顺离开的,只要弟弟证明没事,虞仲阳的谋算就不可能成功,他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征远侯。
手紧紧的捏着帕子,鼻翼间似乎闪过一丝血腥气,她的爹爹,如此英雄,最后却死在肖小之手,死在自己的弟弟手中。
她不能急,绝对不能急,一步步来,一步步打破他们所有的妄想
“姑娘,这里阳光太大,要不要去一边的树阴下”晴月掀起窗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
马车正对着刑部的门,这一块也没什么可以遮挡的,原本以为虞兰云会马上出来,居然到现在也没什么动静。
“好”虞兮娇没睁眼。
晴月从马车上跳下来,这一段路不长,她引着马车到就近的树阴下。
树阴下原本就有一个人,看不清眉目,就靠在树后休息,马车过来也没惊动人,依旧这么一动不动的斜靠着,脸上盖了一顶帽子。
“姑娘,您要不要下来休息”晴月看了看左右道,比起车上外面更凉快,虽说有其他男子在,有她和明月两个护着,姑娘再戴着帷帽就不算什么了。
“外面凉快”明月掀帘子问道。
“外面惊快多了,四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不是说就进去问几句话的事情,怎么这么久”晴月的目光看向衙门口,和预定的时间差太多,让人等的心焦又热。
明月从马车上跳下来:“我看看。”
才下马车,看到衙门前面过来一个衙役,左右找了找之后,看到这一处,急忙走过来:“宣平侯府的三姑娘”
“对,是我们姑娘。”明月连忙上前答话。
“方才征远侯府的四姑娘是不是和府上的三姑娘一起过来的”衙役问道。
“对。”明月点头。
“那就是了,我们大人请你们三姑娘进来问几句话,有些事情还关系到你们三姑娘。”衙役抹了一把汗道。
“这事跟我们姑娘有什么关系”明月一愣,下意识的问道。
“怎么会没关系,不是说信首先送到你们姑娘手中的吗我们大人的意思再当面问过,这种事情总得当面考证才行。”衙役一脸正色的道。
这理由听着说得过去,但其实也不是必须的。
虞兮娇只是传了一封信,有店铺的管事的话证明,再有虞兰云的话证实一下就行,她这里就是过过手,掀出这事的不是她,至少在这件事情里,她看着什么也不知道。
但若说一定要考证,也是可以的,必竟她也算是一个当事人。
马车里的虞兮娇睁开眼睛,对车外道:“明月。”
“姑娘。”明月急忙道,目光扫过衙役,又扫过树边休息的人,这人方才似乎动了动,方才没注意,这人的衣裳居然有些陈旧,有些地方还破了口子,鞋子倒是很新,很有几分违和的感觉,宽大的衣裳处鼓鼓的。
虞兮娇一掀车帘,扶上明月的手。
明月急忙回神过来,扶着虞兮娇下马车,正准备看向衙役,眼角忽然扫过一处,骇的大叫起来:“姑娘,小心。”
手用力一推,虞兮娇的身子就往马车轮子下滚去,血光乍现,尖利的惊叫声
“行刺娇儿”虞瑞文脸色大变,手一哆嗦,蓦的撑住床沿要站起来。
“侯爷,大长公主让您不必去了。”周夫人慌忙伸手扶住他。
“到底怎么回事”虞瑞文烦燥的道,困难的斜靠在床上,“娇儿有没有事母亲怎么说”
“大长公主让您安心,说是人没大事。”周夫人忙道。
一听没大事,虞瑞文整个人软了下来,背心处一身冷汗,这时候脑袋才反应过来,暴跳召如雷,“人呢是谁行刺的,是谁要行刺娇儿,刑部衙门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连让人到门口行刺,这还有公理吗”
“侯爷,人已经被抓住了,齐王世子的人,听说齐王世子正巧过去,否则这个就抓不住,那人熟悉道路,一击之下就逃离了。”周夫人道,听到这个消息她也后怕不已,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三姑娘好好的出门,差点连命都没了。
“查,一定要查,给我准备衣裳,我要去刑部衙门。”虞瑞文扶着床沿困难的起身,站着比坐着稍好一些,现在他根本坐不下,想到女儿差点出事,他再躺不住。
“侯爷,大长公主让您好好休息,这事她会管的。”周夫人劝道。
“母亲会管”虞瑞文停住。
“是,大长公主亲自去了衙门,让您别在这个时候过去。”免得添乱,这是安和大长公主派来的人说的话,这话周夫人当然不敢直接抛出来。
“好,我等消息。”虞瑞文重新趴下,指使周夫人,“你现在就派人去两处地方,一是刑部衙门,一是大长公主府上,但凡有什么消息,马上报给我,我看是谁想要娇儿的命,我跟他们拼了。”
虞瑞文气的眼眶都红了。
他的小女儿,养在深闺,什么人也没得罪,却一再的出事,如今更是行刺小女儿,是谁这么恨小女儿,谁这么容不下小女儿。
是钱氏吗钱氏,和钱氏有没有关系
“先等一下。”虞瑞文叫住正想出去的周夫人,“你去钱氏处看看,钱氏有没有出来过,再看看有没有人进去和钱氏说过什么话。”
如果不是钱氏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虞瑞文必然冲到钱氏处,可现在现在还有谁会要女儿的性命
虞瑞文心里火烧火撩的难受,恨不得现在自己就爬起来到刑部大闹,让刑部的查问清楚,到底是谁要行刺女儿。
刑部尚书这时候疼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对虞瑞文的这个女儿动手,而且还偏偏选的是自己的衙门前,看到安和大长公主气势汹汹的过来,刑部尚书一个头两个大,这事怎么就闹到这种程度。
“大长公主,这事已经查问过了。”刑部尚书招待面沉似水的安和大长公主,人幸好抓住了,若是让人再逃了,他就更没脸了。
“查问的如何”安和大长公主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冷声问道。
“这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个姓李的安排陈二行刺虞三姑娘,这个姓李的现在已经跑了,他之前说的住所都是假的,这个所谓的朋友也是陈二前几天认识的,就喝过几次酒,吃过几次饭,他真实的情况一问三不知。”
刑部尚书头疼不已。
人是抓住,问就什么也不知道,抓姓李的又跑了一个空,可以说这个人抓住也没多大的效用,只知道这人拿了钱行刺今天到刑部的一位姓虞的姑娘一刀,然后逃跑,至于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
这人还有过命案,是一个亡命之徒,其他就再问不出什么,至于他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也查不到其他线索。
所有的线索,在这个姓李的不见了之后,就全没了。
安和大长公主冷冷的看着刑部尚书,眼神逼迫:“此事难道不和刑部内部有关系大人不查查刑部内部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