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在宣平侯府,钱丽贞出入如同自家府上,哪一个下人见了她不恭恭敬敬,什么时候被个粗使婆子堵过。
“虞兮娇你到底让不让”钱丽贞柳眉倒竖,厉声道。
“钱姑娘,我只是让你稍待,你怎么就不能平心静气的等一下”虞兮娇淡淡的道,“难不成钱姑娘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二姐的事情,故尔一刻也等不了了”
“虞兮娇,你敢胡说。”钱丽贞暴怒难忍,伸手一把去推明月,她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虞兮娇。
明月又岂会让她真的冲过来,一伸手握住钱丽贞往前推的手,嘴里还在道:“钱姑娘,您别激动,您可不能打我们姑娘。”
说着拉扯着钱丽贞摇摇晃晃,在外人看来就是钱丽贞在用力的拉扯着明月。
摇了两下后,明月才放开钱丽贞的手,钱丽贞好不容易站稳,抬手就往明月脸上狠狠一巴掌:“贱婢,敢尔。”
明月反手一挡,虞兮娇适时伸手拉着她往后退了退。
钱丽贞的手狠狠的拍了个空,身子一踉跄,伸长的衣袖处掉出一件东西。
明月眼疾手快,立时蹲下捡起,反手就给了虞兮娇。
虞兮娇接过一看,居然是一个小的香袋,放松上面的挂绳,正要打开,钱丽贞已经发现袖口里的护身符不见了,立时冲了过来:“虞兮娇,你敢拿我东西,还给我。”
明月依旧挡在虞兮娇前面,这一次用上了些力气,钱丽贞倒退往后蹬蹬蹬倒退几步,差点摔倒,幸好她的丫环反应也快,急忙扶住了她。
虞兮娇并不急着打开香袋,让明月退在身后,她拿着香袋摇了摇:“钱姑娘,你确定要像个泼妇一样说话确定要像现在一样疯魔了似的难不成你们真的都有问题”
“你胡说什么”钱丽贞狠狠的瞪着虞兮娇。
“我只是觉得奇怪,之前夫人是如此,现在你又是如此,不知是何缘故。”虞兮娇淡淡的道。
“你把护身符还给我。”钱丽贞恨声,用力的平了平气。
“护身符才在下清观求的听说下清观的护身符极好,我看看到底是如何的。”虞兮娇不以为然的道。
钱丽贞用力咬咬牙,比起方才的激怒,在护身符落下的一刻,她居然清醒了许多:“虞兮娇,护身符就是护身符,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同的不成”文網
虞兮娇没理会她,抽松香袋上面的带子,从里面取出一张护身符,前后看了看,的确和一般的护身符也没多大的区别。
钱丽贞紧紧的抿着嘴,紧张的看着虞兮娇,没有再继续吵闹。
“这护身符不错,不知道钱姑娘能不能割爱”虞兮娇没看出什么,拿起护身符笑问道。
“不能,这是我特意求来的。”钱丽贞松了一口气,虞兮娇没发现什么。
“二姐有吗”虞兮娇好奇的问。
“有,我们两个一起求的。”钱丽贞低缓的平息着自己的怒意,沉声道。
虞兮娇又拿起护身符左右晃了晃,而后突然道:“这怕不是护身符吧”
“姑娘,奴婢瞧着也不像是,倒像是一些看了让人觉得邪邪的东西。”明月一听这话,立时心领神会,“您看二姑娘好好的出去,求了这个劳什子的东西回来,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不会是这东西吧”
“贱婢胡说什么。”钱丽贞再按捺不住,大骂道。
“钱姑娘,这是宣平侯府,不是你们钱府,明月是我的丫环,也不是你的丫环,你若再如此放肆,可别怪我不客气”虞兮娇忽然脸色一沉,厉声道。
钱丽贞没提防虞兮娇会突然变脸,吓了一跳。
“钱姑娘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回去禀报父亲,若二姐真的没什么事情,自会让钱姑娘离开,如果二姐有事钱姑娘也应当知道父亲最是疼爱二姐。”虞兮娇容色冷凝的道,说完,转身就走。
钱丽贞一愣,立时反应过来:“虞兮娇,你把护身符给我。”
听到她的叫声,虞兮娇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钱丽贞想追上去,看看身边几个虎视眈眈的婆子,终于还是要体面的,只能恨恨的住了脚。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自己不进去对姑父告状,虞兮娇的名声也毁了,看谁还会娶虞兮娇,看这宣平侯府还能不能容得下这个贱丫头。
钱丽贞在原地恨的咬牙切齿,虞玉熙处虞瑞文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手中同样拿着一枚护身符。
金珠跪在他面前禀报此事。
“这就是熙儿特意替我求来的护身符”虞瑞文目光落在面前的护身符上,问道。
“是,这是我们姑娘特意去求的,原本只是替夫人求一份,没想到遇到了表姑娘,也在为夫人求护身符,甚至还准备了法事,说这样求的护身符更灵效,我们姑娘就和表姑娘一起求,没想到没想到”金珠说到这里结结巴巴起来。
“没想到什么”虞瑞文学声问道。
“没想到遇到清心真人,她对我们姑娘说起三姑娘的命格,说三姑娘三姑娘”金珠不敢再往下说下去,用力的向虞瑞文磕了三个头,脸色变得惨白。
清心真人
虞瑞文心头一震,这个女道姑,这么多年他一直记得,当初就是她说小女儿命格不好,命运多舛,可能会累及家人。
也就在那个时候,小女儿出事,差点淹死,谢太夫人正巧在京中,知道这件事情后,气的把小女儿带走。
被淹的事情怎么发生的就是在府里有人传言小女儿命格不好的时候,下人们不敢靠近小女儿,而后小女儿就出事了,这事后来自己也向谢太夫人解释过,可谢太夫人就是不相信,就说府里有人要害小女儿。
说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命格不好,如果真的要伤亲人的话,为什么他这个亲生父亲还好好的。
虞瑞文其实并不太相信这种话,只是没想到事情闹的这么大,小女儿差点没了性命,事情的最后,虞瑞文还想到下清观去找这个清心真人的麻类,是钱氏劝住了自己,说这件事情到这里为止,若再闹大,倒是让人知道小女儿的命格,多了些闲话,对小女儿影响不好。
钱氏之后在府里也压下了小女儿的传言,自此之后,这个说法就再没人提起。
而今居然又是这个清心真人。
越想越气,虞瑞文越想越恼火,手中的护身符狠狠的扔在地上,蓦的站了起来:“我去找这个妖道。”
“父亲,请稍等。”虞兮娇带着明月缓步走了进来。
“娇儿,你怎么来了”虞瑞文停住脚步。
“钱姑娘掉了一张护身符出来,说是极珍贵的,我看着有些不太对,就过来对父亲说一声,让父亲查查一护身符是真的吗”虞兮娇把钱丽贞的护身符取了出来。
两块一样的护身符,又是这个清心真人。
“娇儿,你在这里守着你二姐,我出去一趟。”虞瑞文按压下心头的怒意,接过护身符道,他要去下清观,找这个妖道问罪。
“父亲,您要去找清心真人”虞兮娇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已经听了几句。
“这个妖道怎么敢胡说八道,为父现在就去找她,让她把话说说清楚。”虞瑞文怒极反笑,既然小女儿已经知道,他也没打算瞒着。
“父亲,您就算现在去找她,又能如何”虞兮娇在边上的椅子上坐定,柔声问道,她精致的小脸透着几分柔婉,没有半点焦急愤怒。
“让她改口,若不然砸了下清观。”虞瑞文恼怒道。
“父亲,下清观是上清观的下院,听说皇上很是看重上清观的道长,您若是砸了下清观,恐怕这事不能善了。”虞兮娇柔声劝道,“父亲,您先坐下,这事情我们好好理一理,看看这一次又是谁想对付您,对付我们府上。”
这话虞瑞文觉得有理,小女儿这么小,又才到京,能结识什么仇人,这要害小女儿终身的意思,必然是因为自己。
撩袍子重新坐下:“娇儿觉得不能砸下清观”
“父亲,不能砸。”虞兮娇点头。
虞瑞文气乎乎的拿起茶杯,狠狠的灌了几口,心里怒极,道士居然又是道士,皇上信宠道士,天下皆知,如今居然还让道士爬到他头上,虞瑞文如何不怒
“金珠,清心真人说我命格不好,会克妨亲人”虞兮娇的目光落在面前跪着的金珠身上,温声问道。
“是是的。”金珠硬着头皮道,谁也没想到虞兮娇居然会到这里来,自家姑娘还躺在里屋的床上听信呢。
“清心真人主动提及的”虞兮娇继续问道。
“对是真人主动提起的。”事到如今金珠只能继续往这个方向说。
“如果我告清心真人谋害与我们宣平侯府,你这丫头可愿意做证”虞兮娇忽然脸色一板,问道。
金珠眨眨眼睛,她觉得自己没听懂,她结结巴巴的道,“三三姑娘,奴婢不明白您您说的意思。”
这种关乎流言的事情,也可以去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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