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那一日女儿慌乱之极,见有人也受伤,就扶了一把,之后叫了人就离开了,那会我也害怕,有人至少不是一个人逃命。”虞兮娇低下头,小脸越发的显得苍白无力。
见女儿这副模样,虞瑞文声音更加温和,也没再追问,怕惹得她想起惊惧的事情:“没事就好,齐王世子还问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问女儿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女儿那个时候怎么可能还会发现其他。”虞兮娇道,对明月点点手,明月和晴月进去,从里面取出两个礼盒,“父亲,这是齐王世子送来的谢礼,说皇后娘娘也会有旨意过来,但可能不会马上。”
“不说救命之恩”虞瑞文身子端正了一下,急问道。
“不说这个理由。”虞兮娇道。
“那就好,那就好”虞瑞文松了一口气,他如今也是焦头烂额,二女儿的事情还没了,小女儿如果再出事,他一个人分成两个也不够了。
“父亲,这些礼”虞兮娇指了指面前的两个大礼盒。
虞瑞文站起来走过去看了看之后,点了点头,礼虽然贵重,但论起救命之恩,的确也是可以收的。
“先收下吧,以后若是有机会为父自当还礼。”虞瑞文不太想沾封煜。
“有劳父亲。”虞兮娇柔和的道。
见她脸色苍白,坐在那里整个人看着单薄之极,虞瑞文也就没多留,叮嘱虞兮娇多休息之后,就先回去。
没回书房,直接去了安和大长公主府上,这事情他还得听母亲的意思
虞兮娇洗过脸重新躺下,药被拿了出去,在喝了一剂之后,虞兮娇就表现的好了许多。
她只不过暂时并不想见钱老夫人,听府里下人的话,以及虞瑞文的态度,就知道虞瑞文对这个岳母是极尊重的。
装个病,先避一下,这会并不是双方见面的最好时机,她也不愿意成为这位钱老夫人大度仁厚的表现工具,逼得自己不得不改口。
想逼自己和钱氏和解,那是不可能的。
“姑娘,这位钱老夫人会不会明天又过来”晴月替虞兮娇送了一杯茶过来,担心的问道,她今天是见到这位钱老夫人的,如果不是姑娘让她小心,她必然会以为这位钱老夫人是位和善的,年纪大而且身体还弱,怎么看都是一位慈善人。
“不会”虞兮娇摇了摇头,让晴月把窗户稍稍打开,透透药味,明天她的病就应当好许多。
“姑娘,奴婢听钱老夫人身边的人说,明天可能还会来府上,说夫人现在伤着,钱老夫人不放心。”
晴月还是不放心,她当时偷偷的向钱老夫人身边的人打听了,得到的这个消息。
“二姐的事情恐怕有问题。”虞兮妖闭上眼睛,长睫倦依在眼帘边,透着几分无力和倦怠。
“是因为侯爷回府之后去了夫人处,之后又出府的事情”晴月推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天色已经入夜,外面安静了许多。
徐嬷嬷之前去打听到的,虞瑞文急匆匆出府,之后又急匆匆的去了钱氏处,最后才来的瑶水阁,而后又出府。
听说是去祖母处。
“父亲似乎不喜欢虞玉熙当端王妃。”虞兮娇轻叹道,这事她也很意外,原本以为父亲会极乐意让虞玉熙攀上皇家,看虞玉熙的往日用度,一应举止,很有一种往这个方向培养的模样。
“端王殿下今天过府是因为二姑娘吗”明月一直默默的在边上侍候,这会把灯挑亮了一些,问道。
“可能是。”虞兮娇若有所思的道,这事透着几分诡异,她是远远的看到的,只能说“好巧”,巧的像是谋算的似的。
“二姐往日很少来院子,至少在这段时间,她几乎不到院子里赏景,那一日看着精心打扮了许久,在自家府上,原本不需要如此打扮。”虞兮娇笑了,如果这算是偶然,她只能说是巧了。
自打她来了府上,虞玉熙告病的时候多,就算是在同一府里,两个人几乎都没有碰面。
那么一个时间,遇到了端王,端王立既入宫见皇后娘娘求旨。
皇家的媳妇,又岂是这么简单就能决断下来的,端王封兰修是这么一个冲动的性子一见倾心,之后就入宫求旨,无关于利益,也无关于权贵,只为了那个倾心一见的女子,这听起来很美好,美好的让人觉得像是真的。
可她不信
当年的虞兰萱和褚子寒的亲事,起因也是“一见倾心”,为了虞兰萱,褚子寒跪求爹爹,并且指天发誓,此生唯有虞兰萱一人,又保证说会对虞兰萱一心一意,信康伯也对爹爹一再的苦求,可以说信康伯府上下一心求娶虞兰萱。
可到最后呢自己这一房死无葬身之地,所谓的亲事葬送了那么多亲人的性命
“姑娘”听虞兮娇的呼吸沉重了几分,晴月看了看明月,不安的低声道。
“下去吧”虞兮娇没有睁开眼睛。
“是”两个丫环对望一眼,吹熄了灯,退了下去。
屋内安静了下来,黑暗中唯有虞兮娇呼吸的声音,听起来比往日清晰了几分。
身子往外一侧,紧闭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夜色中唯有窗外有一丝亮光,从窗口洒下,隐隐的看到屋内的一些物件。
心被狠狠的拽了一下,痛的纠心。
爹爹、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可爱的才出生不久的小表妹
手在被窝里握成拳头,既便在被子里,她也缓缓的蜷缩在一处,仿佛那样才可以让自己暖和起来,夜色寒凉,真正寒凉的却是人心。
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蒙到了头上,黑暗,绝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虞兮娇紧紧的闭着眼睛,微微哆嗦着,只有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她才会回忆起上一辈子的事情,绻缩一些,再绻缩一些
被子蓦的被掀开,黑暗中有人轻笑了一声,虞兮娇不抖了,黑暗中蓦的睁开眼睛,一双泛着血色的眼睛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人。
“你不觉得热”
“不热。”
“再给你盖上。”被子再一次兜头盖下来,沉重的压了她一下,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虞兮娇用力的呼出一口气,再推开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黑漆漆的身影,白天才见过,这么清雅的声音更不会听错,至于夜半进人家屋子的事情,一回生二回熟。
“世子有什么事”
屋内没有灯,唯一的光线是身后照过来的月光,月色若水,今天的夜色很美也很亮。封煜伸脚勾过椅子,坐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你父亲什么意思”
“不喜欢。”虞兮娇坐起,身子往后一靠,被子拉起掩到脖子处,回答平静之极。
“宣平侯也不是全无血气之人。”封煜垂眸子看了看床上看似平静,实则戒备的少女,低笑出声。
这话里的意思太多,虞兮娇长睫扑闪了两下:“世子为什么这么说”
“看起来你是不知道你们宣们侯府的旧事了。”封煜眸色深浅不明,手伸向虞兮娇。
虞兮娇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只伸过来的手,而后看到这手在自己身边拿了一个软垫回去,懒洋洋的垫在封煜的身后。
坐的是自家的椅子,没用轮椅
“世子请讲”虞兮娇道。
“这些都是你们宣平侯府的家事,既然宣平侯没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很想知道。”
“什么事”虞兮娇轻问道。
“你祖母会怎么做听闻安和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嫉恶如仇,性子最是火暴,可这么多年,看着就跟普通的年老的皇家公主一家,怡养天年罢了。”封煜话中浓浓的嘲讽。
“祖母很好,当年是当年,如今是如今,谁也不可能一成不变,就算是祖母也一样。”这话虞兮娇不乐意听,反驳道。
沧海桑田,谁能保证自己一直如年轻的时候
反讽的意思很明显。
封煜不以为意,哈哈大笑起来,支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床上的少女,从他的方向,能看清楚虞兮娇柔媚的小脸毫无惧色,目光坦然的对视,没有一丝迟疑,也没有一丝旖旎,明明是最旖旎的情形,偏偏两个人之间没有半点旖旎的气氛。
“你倒是喜欢安和大公主听说你一个人被扔在江南这么多年,京城中的亲人对你不闻不问,好好一个宣平侯府的嫡女,就如同无父无母的孤儿似的,一直生活在江南,京城的百姓之前只知道宣平侯府的二姑娘是嫡千金,却不知道江南的三姑娘也是。”
封煜懒洋洋的笑道。
虞兮娇微微一笑:“既便如此,也不能掩盖祖母为我做的事情,我感念祖母的情谊。”
“既然感念,愿不愿意为了你的这个祖母,做一件好事”封煜失笑。
他还真不信被扔在江南,没人看顾的孤女会对以前没见过的祖母这么上心。
虞兮娇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是世子今天晚上过来的理由”
说的再多也掩饰不了,这句话后面的真实含义,虞兮娇可不觉得眼前这位齐王世子,只是过来嘲讽祖母的。
“对,今天过来就是这个理由,小丫头倒是聪明,反应也快。”心中的事被说中,封煜先是失笑了,而后不加隐瞒的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