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封兰修长身玉立的进来,身边车轮滚滚,齐王世子封煜笑意温雅纯善,看着就像是一个俊美的世家小公子一般。
或许在他人眼中看着是,但在征远侯府的众人眼中,这位齐王世子就跟凶神恶煞似的,谁能想到一桩莫须有的罪名,把征远侯府直接就监管起来,甚至不顾他们才办完丧事,最后的正式丧仪都没有走完。
众人见过礼,虞兮娇默默的跟在虞瑞文的身后。
“听说今天信康伯府退还嫁妆,本王特意过来看看。”封兰修左右环视了一周,看征远侯府的下人有条不紊的在整理,笑了笑,温和的道。
只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才松了一口气,就怕他是带着皇命而来。
“端王殿下客气,王爷您请坐。”三老爷虞季阳不得不出面,在场的人中他虽然没什么地位,但却是这里的主人,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招待客人。文網
封兰修含笑点头,撩起衣袍随意的在当中的石凳上坐下,看得出神色闲逸,应当只是过来看看。
“早听说兰萱县君的嫁妆多,现在看起来,还真不少,所谓的十里红妆不过如此”封煜懒洋洋的斜靠在轮椅上。
“世子说的是。”虞季阳不会说话,只能应声。
“早听说信康伯世子是个有情有义的,现在看起来还真的是少年英才,能为自己的未婚妻,做到这一步,可真是重情重义。”封煜继续道。
这话夸的多,如果这话是从其他王族世子的嘴里听到,褚子寒还是很乐意的,可如这位喜怒无常不说,做事完全不讲规矩,想怎么胡闹就怎么胡闹的齐王世子,褚子寒还真不敢接口。
也含糊的应了一句:“齐王世子谬赞了”
“信康伯世子,我怎么会谬赞,我是真的觉得世子是性情中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看看这嫁妆,看看这成色,哪一件不是精品,世子说还了就还了,竟没有半点私心,这实在是让我等”
封煜说着,把封兰修也划到了“我等”的范围之内,“实在是我等羞愧啊试问这世上还有谁比信康伯世子更有情有义。”
高帽子一顶一顶的送,褚子寒却是如坐针毡。
这话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浑身不自在。
“堂弟,信康伯世子着实的重情重义,只是如今你还是不要再提了。”封兰修微笑着替褚子寒解了围。
“端王说的是,倒是愚弟着相了,还以为京城的世家子弟真的都是如此”封煜点头,状似听懂了封兰修话中带着的话。
封兰修的手握了握,压了压心头窜上来的火气,索性不去离会封煜,转向虞瑞文,客气的道:“为了征远侯府的事情,宣平侯劳苦功高。”
“原本也是为臣份内之事。”虞瑞文恭敬的答道。
“那日母后还说起安和大长公主,说大长公主有一段时间没进宫陪太后娘娘了,之前的旧疾不知道是不是好了,还叮嘱本王有空就去看看大长公主。”封兰修亲近的道,说起安和大长公主无形中拉近了两下的距离。
“家母身体向来不太好,也不敢随意的打扰到太后娘娘的休息。”虞瑞文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答道。
“皇祖母的身体也不太好,最近总是会想起一些旧人,看着宫里都是年青的宫妃,觉得没什么话可说,安和大长公主若是有空,母后希望能请大长公主多陪一陪皇祖母。”封兰修笑意盈盈,态度亲切之中带着些恭敬,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若真论起来,虞瑞文还是他的长辈,他这个态度可以说是拿捏的特别好的,在群臣的心目中,这位端王也当得起最仁厚一说。
封煜让内侍把轮椅推到石桌边,内侍替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退在一边。
这边说的热闹,他也没搅局,只是拿起茶杯优雅的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身子往后一靠,俊美的眸子落在两个说的亲近的人身上。
“待此事了了,必禀报家母,只是家母年纪大了,未必能陪伴得了太后娘娘。”虞瑞文婉言道。
“宣平侯客气了,大长公主当年巾帼不让须眉,既便是老宣平侯也未必比得了大长公主,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比起一般的世家夫人,还是远远的超过了,太后娘娘如今年纪也大了,总是会怀念一些旧人。”
封兰修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对上了封煜那双含笑的俊眼,俊眉朗目之间,笑意温良。
心里莫名一惊,忽然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
虞瑞文跟着又客气了两句,而后见封兰修不再跟他说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往日端王虽然对人也亲厚,但亲厚的往往是朝中的一些重臣,像他这种边缘化的,没什么实权的臣子,就算是端王的长辈,虞瑞文平日里也少见到他如此。
端王是礼贤下士,但礼的都是贤士,虞瑞文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也不愿意自己是,索性离这些皇子们都远远的。
反正他就不是一个成器的,这些表侄子也没一个看上他,他自己也落得一个清闲。
而今莫名的有种被盯上的感觉,心里不免惴惴不安,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还是其他。
想了想之后转头低声对虞兮娇道:“娇儿,此地也没什么事情,都是男子,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多有不便,去内院走走,为父走的时候再派人来寻你。”
“父亲,我的单子”虞兮娇偏头往还在抄的录的管事处看了看。
“一会为父为了给你。”虞瑞文道。
“女儿告退。”虞兮娇也很干脆,对着虞瑞文侧身一礼,然后犹豫的看了看他身后,这还有两位贵客在。
“你先走吧,此事为父说就行。”虞瑞文并不愿意小女儿见这两位贵客,这两位身份虽然尊贵,可都没有娶亲,为了避这个嫌小女儿也得先行离开。
见虞瑞文一力应承下来,虞兮娇身子往明月身上一靠,明月小心翼翼的扶着虞兮娇下去。
听到动静,封兰修看向虞兮娇远去的背影,眉头皱了皱,他方才已经看到虞瑞文身后的女子,闺才回京的小女儿,这小女儿果然小家子气,也不讲礼数。
“端王殿下,小女身子不适,就先行告退了。”虞瑞文笑着替虞兮娇解释道。
“虞三姑娘的身体这么不好,莫如请太医看看,若是一直不断了病根,总是不太好。”封兰修微微一笑道。
“娇儿没什么病,只是一时累着了,又在太阳下面站着,有些头晕罢了。”虞瑞文急忙道。
“虞三姑娘还真是身娇体弱。”封兰修似笑非笑的道。
这话可不太好听,听起来虞兮娇似乎有旧疾似的,虞瑞文品了品,忙解释:“京城和江南的气候不同,这段时间还稍稍有些水土不服,待习惯了就可以了。”
“原来是水土不服,本王还以为虞三姑娘的身子太弱。”封兰修哈哈大笑起来,手中的扇子摇了摇,“江南必竟不是京城,宣平侯还得多注意三姑娘的身体才是。”
“多谢端王,为臣明白。”虞瑞文道。
“说起来宣平侯府上的几位姑娘也是本王的表妹,宣平侯世子也是本王的表弟,世子到边境也有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京”
封兰修扇子合起,在石桌的角上轻轻的敲了敲,意有所指的道。
“这这事为臣也不清楚。”
“宣平侯,你这当父亲的怎么会对世子的情形一无所知难不成宣平侯对于世子向来如此不关注至亲至近父子。”封兰修脸色忽然一沉,冷了下来。
方才的柔和春风居然变成了暴风骤雨,虞瑞文一愣,没反应过来:“端王殿下,这”
哈哈的笑声从一边传来,扶着轮椅的一边坐的没个正形的俊美少年放肆大笑。
“堂弟,所笑何来”封兰修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抬眸认真的看了一眼封煜,他方才是借机敲打虞瑞文,没想到封煜居然坏了自己的气氛。
他倒不是真的要为难虞瑞文,只不过觉得虞瑞文这样的人,先敲打一番,可以比直接亲近更有效果一些。
“端王是皇伯父的亲子,对于皇伯父的事情,无半点不知的吗”封煜笑完,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后,又笑了,“怪不得满京城的百姓都对堂兄称赞有加。”
最后一句话更是噎得封兰修脸上挂不住,手用力的握了握,手背上青筋必露,一个质子居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自打封煜进京,封兰修不只一次的想杀了他,可偏偏还没动手,他自己身边就已经血雨腥风,才因为封煜的事情,还被父皇斥责过,封兰修垂下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杀机。
“煜弟说笑了。”再抬起头,封兰修已经恢复了温雅,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笑意:“宣平侯,明日我过府来问问表弟的事情。”
虞瑞文莫名其妙,忙道:“那就有劳端王殿下了。”
难不成儿子出什么事了虞瑞文一阵紧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