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宁妃娘娘送来的贴子,原本是要给雪儿的,雪儿觉得此事对不住你们府上,就让我把贴子转送给三姑娘。”虞太夫人低低的咳嗽了一声,神色落寞的很,强笑了笑,手網
“赏荷宴的贴子”虞瑞文动容。
“对,就是赏荷宴的贴子,雪儿头伤了,原本也是不能去的,又觉得对府上愧舅,让我把贴子转送给三姑娘,三姑娘初到京城,正巧可以去赏荷宴上认识一些世家千金,以后去白石书院读书的时候,也就没那么陌生了。”
虞太夫人道。
这话说到虞瑞文的心眼里,小女儿才进京,他的确想让小女儿先见见人,有一些闺中的好友,也免得他日去白石书院就读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认识,连个说知心话的闺中密友都没有,过于的冷清了一些。
“娇儿,谢过虞太夫人。”虞瑞文道,这份礼送到了他的心里,比起方才的猫眼石镯子,更上心许多。
“多谢太夫人。”虞兮娇侧身一礼,盈盈下拜,明月上前接了贴子,也跟着侧身一礼。
见虞兮娇没有亲自上来接贴子,虞太夫人心底不喜,脸上却是不显,这个时候还得讨宣平侯的欢心,一个无礼的小丫头片子,暂时先忍着。
“三姑娘客气了,我一见三姑娘就觉得喜欢,萱儿不在的了,我身边再没有最合心的孙女了。”虞太夫人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偏过头,用帕子在眼角按了按,再回过头,已经强颜欢笑,“自打萱儿没了,我就一直病着,如今天越发的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去了。”
“太夫人要好好何养身体。”
“太夫人的身体重要。”两位族老含糊的安慰道。
虞太夫人苦笑了一声:“我这把年纪,其实就算是死了也不算什么,只是现在轩儿还没有回府,我这把老骨头还得替他守着这征远侯府,否则就算是跟了去了,也不安心。”
想到征远侯世子如今还生死不知,这个时候甚至还不一定知道自己的母亲和姐姐出了事情,众人忍不住一阵唏嘘。
虞太夫人说了几句话之后身体就坚持不住,宁氏进来请大家出去,让虞太夫人先休息。
再见宁氏,仿佛一下子瘦的脱了形似的,看到虞瑞文神色恭敬了许多,再不是把自己当成征远侯夫人看待的样子。
看着虞瑞文父女,宁氏想上前说话,虞瑞文却是没理会她,和两个族老说着话,三房的虞季阳在边上陪着。
做为不得宠的庶子,虞季阳看着木讷了许多,也不太会说话,就只在一边陪着笑脸,有什么事情问他的时候才会答一句,若是让他主动做点什么,却是没有的。
正说话间,信康伯府的人来了,宁氏人把人请了进来,来的是褚子寒,身后带着几个管事。
嫁妆全部退还,信康伯府那边发过来,和发送嫁妆一般,声势也不一般,一路上京城的百姓看到的不少,征远侯府和信康伯府的亲事又拿来议论,再一次说起虞兰燕不守闺训,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是哪一个的事情。
信康伯世子固然有些不清楚,态度让人觉得暧昧不清,但这征远侯府的门禁实在是过于的松了一些,怎么能让一个男子随意进出征远侯府的后院。
征远侯府的后院真的没事吗
百姓们众说纷纭后,看热闹的就更多了,从来听说嫁人是十里红妆,还没听人说退嫁妆也可以算十里红妆的,一时间从信康伯府到征远侯府的路面上,全是人挤人。
第一部分的东西已经被送回来,褚子寒恭敬的呈上嫁妆单子,宁氏仔细看过,点了点头,递给身边的一位族老,并在另一份嫁妆单子呈过去。
虞兰萱的嫁妆被虞兰燕带过去一半,当时的情况,也没来得及再誊写,正巧是一半,就把单子裁下来一半。
两相对比,很容易就能知道是不是同一份。
族老看过后,点头,两份对照起来,不只是上面的日期、裁下处的印记都是对的。
既然要请虞氏一族的其他人过来,这退嫁妆的事情就得公事公办,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虞瑞文最后一个接过,同样查看了一番,觉得既然是对的,派出身边的一个管事,和宣平侯府的管事一起去查看。
嫁妆清点后,就放在边上的一个空着的院子,这里其实也曾经是嫁妆搬出去之前,安氏为虞兰萱准备嫁妆的地方。
几个人就坐在院子对面的一处亭子里,监管着嫁妆送过来的过程。
“父亲,方才嫁妆上怎么有一些圈圈点点”虞兮娇就在虞瑞文的身后,也看了一眼单子,好奇的问道。
“虞三姑娘,那日嫁妆送进府,府里乱成一团,没顾及这些嫁妆,有些被不小心损坏了,还有一些乱着就不见了,我们府上估了价,用钱财添补进去。”褚子寒温和的对虞兮娇解释道。
看他一派从容的样子,仿佛当时真的是这种意外似的。
世家中,如果真的闹出这种财物的纠纷,实物不在了,的确是可以用等同的价值来填补的,至于填补的多少,这就得看本家的意思,只要宁氏觉得还算满意,这事就算是过了,是不是真的补被完整,没人计较。
“褚世子,方才我看到一件东西,莫不是也不见了”虞兮娇双眼平视着褚子寒,微微一笑,问道。
“虞三姑娘,请讲。”褚子寒温文尔雅的轻笑。
把大笔的嫁妆退回来,他表现的也是云淡风轻,很能让人产生好感。
“我听闻前朝慧能大师有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手串,落在征远侯府,方才看嫁妆上不见的这串小叶紫檀,就是了吗”虞兮娇问道。
前朝慧能大师是一位女尼,据说佛法高深,曾经预言了前朝的一些命脉,虽没有直接说出前朝会灭亡的事,但据说其人隐晦间似乎也提到了她身后,前朝会灭亡的时间和异常,一些小的事情如今说起来,也让人觉得震惊,似乎都有迹可寻。
前朝灭亡之后,许多人都在寻找慧能大师留下的佛缘,但基本都已经不存在,或者就算是存在,许多人也是不认同的,觉得这里面有很大的疑问,恐怕并不是真的。
唯有这么一串小叶紫檀的佛珠手串,是正正经经的记录在案的,而且也的确是找到收藏所在。
这串小叶紫檀的佛珠手串,还是外祖安国公找寻到,花重金购得,原本很是喜欢,也没打算送人,爹爹身亡之故,送于娘亲,让娘亲可以沾沾先圣佛气,没那么悲痛欲绝。
娘亲三年守孝,一直戴着这小串的佛珠,靠着这串佛珠心情渐复,而后才把这串佛珠放入自己的嫁妆单中。
“这个并不太清楚。”褚子寒抬眼看向虞兮娇,笑意勉强了几分。
眼前的少女,一头如云的秀发,风吹起浅荷色的宽大裙摆,越发的让人觉得纤腰盈盈,虽脸上带着点淡淡的稚气,却看得出容色极美,一双盈盈的水眸,看人的时候婉若两汪清泉,肤色如玉。
浑身上下打扮的极素淡,但这份素淡却映着她精致的五官,并不寡淡,既便不笑,也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褚子寒并不喜欢,当街那一幕依旧落在心里。
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褚子寒掩饰的偏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让虞三姑娘见笑了,两府的亲事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到现在还是心意难平,兰萱县君已经不在,什么东西都掩平悲伤,佛珠也罢,都不过是浮财罢了。”
原本听虞兮娇的话,还想发问的虞瑞文,抬眼看了看褚子寒,没再说话。
他其实对于褚子寒的感觉一直不错,到现在也不太相信褚子寒会和虞兰燕搅和在一处,但如果没搅和在一处,虞瑞文是真不相信一个男人会对未婚妻做到这一步,把个没了贞洁的女子塞给他,他居然也会认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有情有义了,这简单就是蠢了
必竟这种事情捅出来,累及的不是一个人的名声,而是整个信康伯府,不过看褚子寒的样子,又不像是傻的。
“世子,如果你以后找到那串佛珠,能不能把佛珠买给我我外祖母是极信佛的。”虞兮娇仿佛没听出褚子寒话里的未尽之言,抬眼看着褚子寒,继续问道。
褚子寒主动挑的话,自己可不算主动,父亲就算是要怪也怪不到自己。
今天过来,虞兮娇就是来看看具体退还了多少,她的嫁妆她自己最清楚,有一些东西都是有迹可寻的,可不是宁氏一家子说了算的,信康伯夫人不是好相于的人,最早的时候外祖母就对自己说起过。
不过让自己也别怕,只要齐国公在,信康伯夫人就不能拿自己怎么办
这位不好相于的信康伯夫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笔的嫁妆,全部退回去
得而复失,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住诱惑
“这如果有可能找到的话,先送到征远侯府,若虞三姑娘有意,可以向征远侯府求-购。”褚子寒看了一眼边上的宁氏,把事情不动声色的推到宁氏的身上。
“父亲,您看看县君嫁妆单子上还少了什么,一会帮女儿抄一份可好,以后若是信康伯世子找到了,父亲帮我求取一两件可好”
虞兮娇笑盈盈的挖坑,亲手替虞瑞文倒了一杯茶,送到虞瑞文面前,恳求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