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拿过来,放到桌上,宁氏偷眼看了看虞仲阳后,还是不安的递过来:“就这些。”
这门亲事是安氏牵的线,看在安氏的份上,刑府的聘礼可真不少,比之一般的人家高了许多。
刑府在京中官场上的根基尚浅,但刑氏一族以往却是大商贾,家底很厚。
给出的聘礼中甚至有不少是珍稀的东西,价格不菲。
“老爷,这么多,还有两倍的价现在可怎么还”宁氏又急又燥。
“原本的聘礼全部返还,再作价多送回一份,事到如今,你难道还想刑府轻轻放下不成”虞仲阳气恼的骂道,“你当时不是说十拿九稳的吗不是说这件事情不用我操心,看看你现在干的什么蠢事”
“老爷,这事能怪我吗都是那个贱丫头”宁氏抹着眼泪又要骂虞兮娇。
“好了,现在说说这聘礼的事情,你马上再去准备一份价值相仿的。”虞仲阳厉声打断了宁氏的话,一拍床沿。
宁氏的哭声噶然而止,却没接话。
“这点小事也办不成,要你何用”虞仲阳没听到宁氏的动静,扭过头去看她。
“老爷,这上面有一些并不在府里。”宁氏额头上冒汗,不得不说。
“聘礼不见了”虞仲阳一愣,没反应过来。
“有几件没了。”宁氏咬咬牙,知道瞒不下去,“当初大嫂给兰萱准备嫁妆的时候,缺几件她想要的嫁妆,我想着反正雪儿这里有,就先给了大嫂,反正反正这最后也是我们的。”
最后几个字低的只有她自己听得见。
真实的情形是这样的,宁氏为了讨好安氏,特意从虞兰雪的聘礼中挑了几件值钱的东西,送到安氏面前,说这几件东西很好,先给虞兰宣当嫁妆,等他日安氏若再找到合适的,再给虞兰雪当嫁妆就是。
这几件好的物件,也正是安氏之前在为虞兰萱选的,只是一时没选到合适的,如今看到宁氏拿过来的,自是大喜,并且一再保证等虞兰雪成亲时,她会把这些东西补足,绝对不会让虞兰雪吃亏。
宁氏假惺惺的表示不同,说虞兰雪的亲事还没订时间,不急。
反正大房一死,这所有的东西都是小女儿的,等小女儿嫁到信康伯府,再让她把东西拿回来就行,自己不会亏,还能讨安氏的欢心,又让安氏对她更加信任。
“如今那些东西呢”虞仲阳怒瞪着宁氏道。
“都都进了信康伯府了,之前想着送嫁妆过去,先送一些好的,免得别人看轻了燕儿”宁氏结结巴巴的道,不敢抬头看虞仲阳。
虞兰萱自焚,她吓个半死不说,还打乱了所有的计划,当时她只想着赶紧把虞兰燕送到信康伯府,成了两家的亲事,送嫁的时候先挑着有些轻便的东西过去,很巧,虞兰雪聘礼的那几件,全送了过去。
如果不算虞兰萱自己卖掉的铺子,数量上看着还有一半留在征远侯府,实际上嫁妆的一大半其实已经进了信康伯府,宁氏的意思,真正有价值的先送了。
“好一个先送一些好的过去”看宁氏期欺艾艾的样子,虞仲阳的怒气不住攀升,拿起聘礼单子狠狠的照着宁氏扔过去,“你办的好事”
“老爷我我也是没想到。”宁氏大哭起来。
虞仲阳眉目阴沉,用力的拍了拍床沿:“去要,把聘礼都要回来。”
“可是以后燕儿还要回来,这这怎么能强要呢”宁氏哭哭啼啼的道,真和信康伯府撕破脸,他日小女儿回来还怎么办
“什么强要之前褚子寒不也是同意要还聘礼的吗现在就派人去要。”虞仲阳厉声斥责。
“老爷,之前之前说好的就还一部分,假装假装全还了。”宁氏怯生生的道。
虞仲阳再忍不住,反手就给了宁氏一个巴掌:“贱人,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么同意的”
这事是宁氏主办的,虞仲阳和儿子一心一意的想要虞承轩的命,还真的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老爷还有燕儿”宁氏不敢争辩,捂着脸摔坐在地上,哭道。
虞仲阳额头上的青筋暴了暴,阴冷的瞪着宁氏:“我已经跟你说了多次了,虞兰燕已经死了,她死了,这之后所有的事情跟我们再没有关系,我们现在唯一可靠的雪儿,如果雪儿的事情没着落,我休了你。”
宁氏号啕大哭起来:“侯爷,燕儿再不是,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我怎么忍心毁了她的将来。”
“她的将来如果这件事情不解决,别说是她,就算是雪儿和我们都没有将来。”虞仲阳阴森森的道。
宁氏被吓的住了声:“老爷我”
“去把当初的都讨要回来,只要是我们征远侯府的,按嫁妆单子上该有的,一点都不能少。”
虞仲阳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怒气。
褚子寒若是一个好的,还要自己去讨要早就可以还回来了,这话外面传说几天了,居然什么动静也没有,原本想着可能还在整理,没想到已经和宁氏达成协议,居然就走个形势,还一部分。
“老爷我之前答应的。”宁氏哭诉道,之前双方都很满意,信康伯府甚至表示,以后虞兰燕回来,必然找机会让她登上世子之位,哪怕那个时候虞子寒已经有了正妻,信康伯世子之位都是为虞兰燕所生的子嗣留着的。
“你答应,我还没答应”虞仲阳冷声道,咬牙切齿的道,“你就说是我的意思,如果不同意,就会闹到宁妃娘娘面前,让宁妃娘娘评理。”
“可可是”宁氏六神无主,一方面怕刑府真的闹起来,一方面又要为小女儿考虑。
“你如果办不好这件事情,别怪我直接休了你,到时你以为雪儿和兴儿还会认你”虞仲阳阴沉沉的笑了。
“老爷,我我会的,我就去准备。”见虞仲阳发了狠,宁氏再不敢说什么,哭哭啼啼的抹着眼道。
虞仲阳眼睛地闭,大喘了两口气,平了平气挥了挥手,示意宁氏下去,他莫名其妙被齐王世子打了一顿,连告状的地方也没有,眼下只能认吃亏,咽下这口恶气,他忍得住
宁氏从虞仲阳的院子出来,站在院门处茫然的很。
“夫人,先去看看大姑娘吧”有婆子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低声提醒她道。
宁氏这才从茫然中醒悟过来,带着人去看虞兰雪。
虞兰雪已经醒过来,被抬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宁氏进来的时个,她正在喝药,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头上扎着白色的伤巾,整个人憔悴而无力。
看到宁氏进来,叫了一声:“母亲。”
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她才缓不过,这会不敢有大的动作,浑身疼,特别是头部,稍稍用力就会一阵晕眩。
“雪儿,我可怜的雪儿。”宁氏看到大女儿这幅样子,一阵心酸,在床沿边坐下后,就呜呜的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母亲,怎么样了”虞兰雪轻声困难的道。
“刑府答应退亲,要两倍的聘礼,宣平侯也来凑热闹,也要了大笔的钱。”后面的事还是钱氏偷偷传过来的消息,方才宁氏也不敢对虞仲阳说,这会看了大女儿的样子,一时间又急又难受,悲从中来,呜呜的哭了起来。
“事情谁担了”虞兰雪焦急的问道。
“是我说是我的过错,我我”宁氏说到这里又抹起了眼泪,这件事情不得不落在她身上,她也很慌。
“对不住母亲了”虞兰雪低声道,“母亲放心以后女儿会孝顺您的。”
“说什么孝不孝顺,我们没那么多的钱,你父亲的意思让褚子寒把所有的嫁妆都还了,比照着当初的单子,一点都不能缺,可这让你妹妹怎么办真的和信康伯府吵开了,以后你妹妹怎么还有机会成为信康伯世子夫人。”
宁氏想起自己的小女儿,哭的停不下来,她从小宠爱着养大的小女儿,如今落的声各俱丧,好不容易留下性命,却还不知道前程如何,现在把信康伯府得罪了,还不是把小女儿往绝路上逼吗
“母亲,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他日,我会护着妹妹的。”虞兰雪的眼網
母亲对妹妹的偏心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今这个时候顾及的不是自己,却还在想着妹妹。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的,可是嫁妆真的要得回来吗”宁氏不安的道,“我之前已经答应过他们了”
“母亲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虞兮娇曾经说过如果那些铺子是我们讨要说不定还会还回来,信康伯府是肯定不可能的。”虞兰雪喘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道。
她不敢提高声音,头痛不已还想吐,让她只能微小的动作。
当时她是算准了虞兮娇的方向倒过去的,没想到虞兮娇这个贱人居然敢摆她这么一道,害得她如今不只是行动困难,连说话也困难。
“还回来”宁氏一愣,而后明白了什么意思,大喜,“真的吗那个贱丫头会还回来”
那些铺子可都是生金蛋的鸡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