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道理宁氏懂,用力的捏着手中的帕子,犹豫再三,虞兰雪也不急,静静的等着宁氏的反应。
果然到最后,宁氏也只能同意下来:“好吧”
虞兰雪的话马上接上,道:“既如此,那就有劳母亲去一封信,就说也来祭拜伯母和二妹,当初因为他们那边出了事情,最后只是派了人送了礼过来,实在是失了礼数。”
“好”宁氏点头应下,但是想了想又不安起来,“雪儿,这事会不会不成”
“母亲这话实在可笑,这事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虞兰雪温柔的脸上露出几分讥嘲,“母亲还是想想事后该当如何,表姨母处也得早早的联系好,这亲事既然要退,自然要退的合情合理,不要伤我的名节。”
古来退亲,对于女子都有损伤,如果要少损伤,男方必然承担最大的过缺。
“你表姨母现在不似以前的态度了。”宁氏气恼的道。
“母亲应当知道为什么我们征远侯府不行了,表姨娘又岂会再对你言听计从。”虞兰雪不以为然的道。
“我当初没少帮她”宁氏气恼的道。
“母亲也知道是当初的事了,如果我们征远侯府一味的败落下去,您以后见到表姨母可能还得好好巴结才行,她必竟是侯夫人,而您什么也不是。”虞兰雪轻慢的嘲讽着自己的生母。
宁氏的脸色涨红:“你表姨母不是这样的人。”
“是不是这样的人,母亲这几日还没有看透人情冷暖,母亲莫不是还不如我看的透我只知道这件事情势在必行,否则我们征远侯府就真的没了希望。”虞兰雪道。
“这都是虞兰萱这个贱丫头,害得我们措手不及,如果当初早早的要了这个贱丫头的性命,哪里还有这许多的事情。”想起所有事情的起源,宁氏忍不住骂道。
“母亲,二妹妹的事固然是个意外,但三妹妹呢她不知检点才是所有祸事的起源。”虞兰雪嘲讽道,“我当初就对母亲说,要管好三妹妹,可母亲却说三妹妹很好,三妹妹很懂事,三妹妹做的没错,这样才可以把信康伯世子紧紧的握在手中。”
“当初你三妹妹做的其实是好的,就是被虞兰萱这个贱丫头害了。”这话宁氏不爱听,忍不住道。
“母亲,事到如今,您还在维护三妹妹,难不成三妹妹是您的女儿,我就不是您的女儿三妹妹坏了事情,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以后您在人前也不要再提她,就当她是真的死了,以后的事情跟我们所有人没有关系。”
虞兰雪不客气的话,这话更像是扎宁氏的心,把她的心搅的生疼。
比起娇憨的小女儿,大女儿其实并不贴心。
用帕子抹了抹眼泪:“燕儿必竟是你的妹妹,是你的亲妹妹,你以后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好好的提携一下她,就算她之后当不成信康伯府的世子夫人,你也得保她一世安宁,一个平妻总应当的。”
“母亲,您别傻了,她注定只能为妾,我更不可能认她,以后她最多就是一个信康伯世子的妾,而且还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妾,若是别人看到她认出她,我们征远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
虞兰雪冷情的道,她可不愿意为了虞兰燕冒险。
“只只能为妾”宁氏眼泪下来了,心疼小女儿。
“母亲不会还在做梦,以后还会更好”虞兰雪不以为然的道。
“可是宁妃娘娘答应过的。”宁氏抹着眼泪道,她是真的心疼小女儿,甚至比起懂事的大女儿更心疼。
“宁妃娘娘答应过的又如何母亲不会去逼宁妃娘娘吗这种事情,母亲着实的错了,就算宁妃娘娘答应下来,母亲也得让步,总不能让宁妃娘娘觉得母亲过份了吧”虞兰雪勾了勾唇角,觉得很可笑。
“宁妃娘娘就只是客气一下,母亲就全然受之,不觉得心中有愧吗他日妹妹能活着在信康伯府就不错了,至于旁的,信康伯世子只要还想好好的,就不会苛刻妹妹,其他的名份不重要,也不要让她出来见客,免得别人怀疑。”
虞兰雪真的觉得宁氏天真了一些,这种事情,一个就是这么一说,一个就是这么一听罢了,还真的想做的十全十美,怎么可能。
这么直白的话,打破了宁氏的妄想,宁氏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低声骂道:“都是那个贱丫头,如果不是这个贱丫头,燕儿何至于此,我我的燕儿啊,是我对不住你。”
宁氏哭的心疼,也恨的咬牙切齿,提起虞兰萱眼中更是几乎溢出毒液,觉得自己还是心软了一起,当初直接把虞兰萱和安氏一起早早的处死,就算后面的事情没那么完善,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
她千娇百媚养大的女儿,最后落到这么一个下场,如何不心疼。
虞兰雪站了起来,不屑的看宁氏这么一副样子:“母亲,就在后天,您还是早早的准备吧,我回去还有事情,就不陪母亲回忆妹妹了。”
说完抬腿就走,完全不顾及身后还在抹眼泪的宁氏,待出了屋子,方才带着几分阴沉的虞兰雪,立时又变成了娇婉、温柔,甚至带着几分怯意的征远侯府大姑娘
“姑娘,奴婢打听到了,刑府马车出了事,就在征远侯府出丧当天,马车撞到了树上,马车夫逃了,刑夫人当时生死不知,伤的很重,刑公子一心处理刑夫的事情,派了人到征远侯府告罪。”
明月从外面回来,放下手里拿着的蜜饯,禀报道。
刑奇是虞兰雪原订的亲事,这一门亲事还是娘亲帮着虞兰雪订下的,娘亲当时大力周旋,也是真心的看好刑奇,若真论起来这亲事当时也是虞兰雪一眼相中的,刑奇有一个四品官吏的父亲,虞兰雪如果没有征远侯是配不上这位刑公子的。
娘亲觉得虞兰雪性子温柔,是个好相于的,虽然身份低了一些,但看在征远侯府的份上,刑府也不能小看了她去,再加上娘亲又是真心觉得虞兰雪好,虽然二房的人品不怎么样,虞兰雪却真的是个好的。
刑府起初并不愿意娶侯府二房的女儿,二房最后终究是会分出去的,虞仲阳官位又不高,娘亲一再的请人暗示表示虞兰雪是真的好,又说虞兰雪虽然不是大房的女儿,却和娘亲甚至是合心,在娘亲的心里,就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女儿。
有了娘亲的这句话,刑府才会同意这门亲事。
那一日出丧,刑部的人没有来,她还特意多看了几眼,必竟梦境中虞兰雪是要入宫的,她一个已经订有婚约的女子怎么可能进宫,君夺臣妻是为皇家大忌,除非虞兰雪的亲事作罢,而过错方还不在她身上。
“奴婢还打听到刑府的人的确要去征远侯府祭拜,原本就是今天的,征远侯府派了婆子去,说府里还没有安排好,让刑府把日子往后推一推。”明月继续道,她虽然才来京中,但对于京城的一切事物都很清楚。
进京之前,早早的就看过许多资料,若不是她当日承认来自齐地,比起京城要地的女孩子还更像是本地的。
许多官职不大,但却重要的人手也都了解过,正好这位刑大人就算是一位实权官吏,官职不是很高,但有实权。
果然,虞兰雪别有心思,虞兮娇心头冷笑,在看到大姐做的香囊的事情,她就知道有问题。
如今更是证实了她猜疑的方向。
“信扔进后院了吗”
“姑娘放心,已经扔进去了,奴婢还听到砸到人的声音,墙里面有人疼叫了一声。”明月把信绑在一块石块上,朝刑府的后院扔进去的,之后她就马上离开,那地方离后门还有一段距离,就算刑府的人追出来,也不可能追上。
正说话间,帘子一挑,徐嬷嬷走了进来:“三姑娘,周姨娘说您要的店铺如今就只有二家,这两家的帐本也不在周姨娘的手中。”
“两家铺子的帐本在夫人处”虞兮娇略一想便明白了。
“周姨娘说,侯爷只让她掌着府内的事务,并没有说府外的店铺,这些铺子之类的也不会每天来对帐,这一部分一直是夫人在管着的,帐本之类的还在夫人手中。”徐嬷嬷禀报道。
虞兮娇之前其实也这么猜过,但还是忍不住派人去打探了一下,大姐生母留下的店铺,很是蹊跷,好或者不好完全是由他人说的,这事其实更应当实地去查访一番。
眼下却是不急。
去往征远侯府的祭品已经准备妥当,虞兮娇这里折的纸钱和几个纸人,虞竹青空下来的时候,带着彩云也折了不少,也做了一些要烧的纸衣纸套,还有一些鞋袜之类的,基本上都是自己做的。
虽然时间仓促,但基本上也够用了。
这事先向虞瑞文禀报,准备后天一早去征远侯府祭拜事宜,虞瑞文听说两个小女儿要陪着大女儿去祭拜,自然是满口同意,并且交待了一些事宜,等两个女儿离开,虞瑞文想了想就派人去通知二女儿。
既然两个女儿都一起去了,二女儿自然得跟着一起去,不过二女儿处传来的消息让虞瑞文长叹一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