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爱也知道,强打精神是骗不过徐萧潇的。
所以她干脆实话实说:“我是有点困,要不我先打个盹儿,等我睡醒,我们再继续”
柳心爱目光灼灼地盯着徐萧潇,希望她能同意。
徐萧潇何尝不想多呆一会儿呢
可是
她叹道:“秦亦言,怕是不会允许我继续打扰你的。”
“你不走,他还能将你赶出去不成”
柳心爱赌气说完,就发现
秦亦言还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个发现,让柳心爱很窝火。
她也是真的讨厌被人控制住自由的感觉
徐萧潇见柳心爱面色紧绷,就宽慰道:“你现在是孕妇,心情放松一点,不要那么严肃。”
柳心爱的心情并没有好一点,语气沉沉地说:“在这里,如何能放松得了”
“可是为了宝宝,你也要调整好自己啊。”
为了宝宝
这句话,起了效果。
柳心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可就算柳心爱能释怀此刻的处境,当她看向徐萧潇的时候,还是难掩不舍。
她握住了徐萧潇的手,说:“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舍不得你走。”
徐萧潇认识的柳心爱,是个独立自主,又坚强的女性。
可是
或许是怀孕的缘故,也或许是此刻困意太强,柳心爱身上,竟散发出一种依赖感。
面对这样的柳心爱,徐萧潇舍不得拒绝。
但
有人推开了门。
那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让两个人都知道,分别的时间到了。
柳心爱立刻抓住徐萧潇的手,并对门口的秦亦言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和萧潇见面”
因为心怀期待,柳心爱的语气变得柔软了一些。
眼神里,也没有咄咄逼人。
秦亦言本来想给出个敷衍的回答。
可是面对这样的柳心爱
秦亦言改口道:“下次有机会,我来安排时间。”
可惜,秦亦言的话在柳心爱看来,依旧是敷衍。
这让她变得很失落。
眼看着柳心爱眼神变得暗淡,秦亦言大脑都来不及思考,张口便说:“可能就这两天吧。”
这句承诺,让徐萧潇和柳心爱都看了过去。
徐萧潇更是说:“这话我可记住了,秦亦言,你不能言而无信”
“一件小事,也至于担心我会言而无信”
秦亦言的声音中,带着奚落。
徐萧潇听得出来。
不过看在柳心爱的面子上,徐萧潇没和他计较。
只扭过头,含笑对柳心爱说:“太好了,过两天又能见面了”
柳心爱笑着点点头。
并说:“想吃什么,告诉我,我让人准备。”
“我都可以,不挑的,”徐萧潇说完,又忙不迭补充道,“除了酸的东西”
徐萧潇今天可是酸怕了。
估计以后都不想再碰蜜饯了。
朋友的补充,让柳心爱加深笑意,眉目温柔。
看着这样的柳心爱,秦亦言也柔软了表情。
心情也平静下来。
但是一想到她是笑给别人看的
秦亦言不自觉地拧起眉,声音中还带着不耐:“我送徐小姐出去。”
柳心爱立刻说:“我也去送送吧。”
没等徐萧潇开口,秦亦言先用命令的语气,安排道:“你就在房间里好好休息。”
“等一会儿再休息。”
“不行,就现在”
这强硬的语气,让柳心爱十分不满。
还抬头瞪了过去。
徐萧潇担心柳心爱和秦亦言硬碰硬会吃亏,便说:“你还是休息吧,看你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哪有那么夸张啊。”
柳心爱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这个哈欠让柳心爱有些尴尬。
徐萧潇笑了下,体贴地说:“一会儿你站在窗户里看我,也是一样的。”
那怎么能一样呢
距离那么远,想说句话都不行。
而且目送着朋友的背影
想想就凄凉。
柳心爱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多愁善感。
而多愁善感就是自寻烦恼。
什么都解决不了。
所以柳心爱深呼吸,并给朋友一个笑容:“路上要小心。”
她想让朋友安心。
可这故作坚强的笑容被徐萧潇看过之后,却只觉得很心酸。
但到最后,徐萧潇什么都没说,只是点点头,便跟着秦亦言一前一后地走出卧室。
没走多远,秦亦言放慢了脚步。
他刻意与徐萧潇保持相同的步速。
而后命令道:“既然事情是你搞出来的,那就由你负责安哄好我母亲,让她与我父亲和好如初”
秦亦言这意思分明就是承认了他在偷听
他也是够嚣张,偷听之后,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徐萧潇在内心鄙视了一番。
随即声音毫无起伏地问:“你和你母亲有仇”
“胡说”
“既然没仇,为什么要对她做那么残忍的事”
“我是在保持家庭和睦,怎么就残忍了”
秦亦言逐渐没了耐性。
他想,如果徐萧潇不能自圆其说,他绝对会给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点教训
徐萧潇却根本无惧秦亦言愈发冰冷的眼神。
仰着头,就反问:“你这安稳生活,都是你母亲用无数的眼泪,和一把一把的抗抑郁药换来的现在她终于脱离苦海,你却要将她拽回火坑,这难道不够残忍吗”
徐萧潇的话,让秦亦言一下愣住。
而后喃喃问道:“我母亲有抑郁症”
“是啊,你身为她的儿子,竟然这么多年都不知道”
秦亦言
的确不知
他的眸光慌乱了瞬。
待再次看向徐萧潇的时候,他面色不善地质问:“你该不会是在说谎骗我吧”
“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少点自责,我无所谓。但我要告诉你,真相很好调查,甚至你去找你母亲询问也能得到答案”
从徐萧潇的表现就能看得出,她并没有说谎。
可是
秦亦言难以理解地喃喃:“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因为你母亲伪装得很好,她是在用一个人的痛苦,成全了你们所有人”
这解释让秦亦言突然觉得呼吸有些费力。
他想让徐萧潇安静一会儿。
可徐萧潇岂会让他如愿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