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进入蘭夷司,除非天资绝艳,不然就是有强大的靠山亦或者用金钱铺路,故而别说是散修了,就算是一些小家族也轻易不能敲开蘭夷司的大门,整个雨花乡地域面积堪比越国疆域,可每年推送的名额却只有一个,可想而知,蘭夷司有多难进了。
傅十一没想到温管事竟然把这个名额给了她,虽然明知对方是看在四安使大人的面上,心里有些发虚,可拒绝的话终究说不出口:
“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温管事摆了摆手,和傅十一又唠嗑了几句,随即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条宝船:“一会,丙号宝船会继续将你们送回秦淮里,我还有事要忙,我们以后再续。”
温管事走远后。
一直憋着的五魁终究还是忍不住:
“大人,您您为何把那名额让给了傅家”
据他所知。
秦家可是答应用贰拾万灵石换取这个名额的。
那可是贰拾万灵石
温管事笑了笑,并没有肉疼之色,他回头又扫了眼傅家众人,眼里闪过希冀之光:
“五魁,你瞧,此次禁地盆地狩猎一共几百人,最终只剩下二十人不到,而他们傅家便占了四人,也只是折损了一人,若是说他们全靠运气,我可不信,这傅家或许比我猜想得还要神秘,二十万灵石换一个他们的人情,不亏”
傅家人正处于欣喜当中,见温管事看过来,纷纷点头致谢。原本打算过来和傅家告辞的柳老族长得知此事后,又是艳羡又是心酸:
“傅老弟,看来你们一家来雨花乡算是是来对了”
蘭夷司是大周朝两大势力之一,若是傅家的人在朝中站稳了脚跟,那就算是真真的从锦州那个僻壤之地走出来了。再过几十年,他们柳家若是没遇到机缘,只怕就会彻底的与对方脱节了。
想及此。
柳老族长不由得有点更为急迫了。
此次狩猎,他的精元耗损,原本还有几十年的寿元,直接缩短到了二十年不到,他得在有限的时间内,为后代子孙好好规划出一条康庄大道。
故而。
他也只是匆匆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张族长对傅十一等人点了点头,也跟着返程回去,柳家张家冯家本是一同管理一个里,如今无端少了冯表舅父子,他们的压力肯定也大了起来。
“十一,我们也该启程了。”
不同于他们。
傅志宏可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招呼傅十一和六姐,带着傅思源便往丙号宝船而去。傅十一扫了眼四周,却没见到秦夫人,疑惑:
“父亲,秦夫人呢”
她记得。
秦夫人也是存活了下来的。
傅志宏不甚在意:“秦夫人本是秦家的客卿长老,如今成为了我们的人,自然是同秦里长告辞的,估摸着一会也就回来了,我们先到船上等他们。”
上了飞船。
掌舵的却不再是之前那人,对方一脸悲痛,青色衣衫里面却是身着孝服,想必是为此次战役中死去的亲人服丧。
秦家飞船内。
秦里长听完秦夫人的讲述后,脸色很是难看:
“秦夫人,当初你们夫妇可是承诺了的,答应在我们秦巷里做六十年的客卿长老,我试问,这三十多年,每年该给你们的俸禄可是一个灵石也不少,如今我们秦巷里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却投奔他人,这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秦夫人头上别了朵白色的绢花。
她并没有多言,一拍储物袋,手中便出现了一个锦盒,食指一弹,锦盒便往秦里长飞了过去,不过速度却不快:
“秦道友,此中曲折,说来话长,我也是身不由己,此锦盒中的宝物,就当做是我违反承诺的赔礼。”
秦家在高阳县以富出名。
秦里长对于锦盒中的宝物不甚在意,眼睛一转,和秦夫人耳语了几句,秦夫人脸色一变,连连摇头:
“秦道友,还请你收回刚才那番话,我们夫妇两人虽然出身散修,可却从未做过那些杀人越货的肮脏之事,我既然决定投奔傅家,自然是下定决心跟傅家荣辱一共,你若是不满意此锦盒宝物,需要什么条件,再说便是”
秦里长自觉无趣。
他摆了摆手,连锦盒的宝物也没有看:
“当初你相公于我有恩,你和霜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绊,既然你们另有打算,那我也不拦着,锦盒你收回去,权当是我还了你相公当年的恩情了,霜儿那边你尽管放心,我会派人给你送到秦淮里。”
“谢谢”
霜儿是秦夫人的独女。
自家母女能够如此轻松的全须而退,是她没有想到的,想起在秦家的这几十年,虽然也曾历经风险磨难,可大多却是安稳的幸福时光,想到马上要投奔到另一陌生的家族,她不由得心思复杂。
她的魂灵已经交付出去。
可是最终要认傅家的哪一位为主,却还没定下来。
若是一个命短的。
那
秦夫人满腹心思的返回了傅家所在的丙号宝船,在甲板上,凑巧看见傅十一和傅志宏正商量着什么,眼睛一闪,想起临别之时,秦里长最后的提醒:
“在我见到的傅家众人中,我瞧着那傅十一资质平平,可却是个能拿主意的,你投靠过去,若是能取得她的青睐,对于你和霜儿来说,以后的路或许会顺畅很多。”
一个四灵根。
就算在族里能拿主意,但是这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突破到金丹,她若是认了傅十一为主,那自己的这辈子岂不是玩完了。
秦夫人立即断了这个念想。
正议事的傅十一注意到秦夫人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眉头一皱。对于这位当初把自家相公毒杀的秦夫人,傅十一可没有什么好印象。
人到齐后。
蘭夷司的宝船便开始启程往秦淮里飞去。
宝船行驶过程中。
在高空一只乌鸦跟着飞了一段时间,“呱呱”两声,便往乱坟岗飞去,越过无数的尸骸,在乱坟岗的最深处,一个无名墓上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