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与血月交替,一场飘雨一场雪,每天三十九时辰,每年五百四十一天的幽冥时差,张天流等人迎来了第十七场风沙
南冥风沙每年光顾一次,沙呈红色,如满天朱砂形成的大雾,在狂风裹挟下席卷南冥北部十余国,影响三十万里疆域。
每到这时候,幽冥异族闭不出户,封堵门窗,拜圣祈祷风沙早日过去。
张天流等人起初对这场风沙很感兴趣,两三次后也见怪不怪了,不再在风沙来临的日子出行,如本地百姓闭门不出。
小白打个哈欠,起子落子,欲破老爷子即将布成的合围之势。
“小心啊,我可要斩龙了。”
老爷子拂袖持子,如一奇兵从天而降,落于小白大军之中,却又巧妙的与周遭白子时刻可相连,既是孤军,又算不得孤军。
“靠吓唬我啊,就一小卒就想牵制我大军,我杀”
这边两人斗得火热,另一边的陆陟和羿哲也陷入了苦战,不过他们下的是象棋。
堂内另一角,莫老板闻着簸箕上的肉干皱着眉头。
屋外的满天赤沙有着一种酸涩的怪味,这肉干没有及时收回,沾惹了少许,导致现在味道很怪,连吃货白螣都嫌弃道:“师父啊,不能去除么”
“这种赤沙比提炼的盐精还要厉害,接触三秒就能把鲜肉腌入味了,肉干受影响虽不大,但确实不能吃了。”
“好可惜啊”白螣嘟着小嘴委屈巴巴的。
本来收肉干是她的事,结果因为她在客栈听客人讲故事太入神,就给搞忘了。
一直静静看书的张天流突然合上书本,抬眼看向窗外。
“这次来得挺早啊。”
听到他的自语,堂内几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便见他起身道:“我去处理一件事。”
“要帮忙么”小白抓摸着一盅黑子问。
“不用。”
张天流说完就消失在屋内。
连门窗都没开,人就不见了。
“比我都会瞬移。”羿哲郁闷的连连摇头,他如今还做不到这么完整的瞬移,实在搞不懂张天流是怎么做到的
“大前辈应该去忙那件事了。”小白老神在在道。
老爷子扶须道:“转眼又千多年了。”
小白落子道:“去年功法完成了,而今处理完那事,我们应该又要启程了。”
“想好去哪了吗”老爷子对去哪并不关心,只是顺嘴一提。
“东冥,传闻东冥有帝国,远不是这南冥稀碎的小国能媲美的。”小白笑了笑,又道:“不过大前辈倾向南下。”
“南下”陆陟听到后,皱眉道:“南冥下去就是荒蛮之地,传闻广阔无边,山石林群,还有数不尽的瘴气毒物,就是能飞,进去了也是九死一生啊。”
羿哲道:“听说南冥没法扩张就因为荒蛮之地太过凶险,不是有本记载说,千年前附近五国联合,派大军翻阅南冥山,想在对面开疆扩土,结果刚进入,就被一场兽潮吞得尸骨无存,可见南冥山以南啊,生存的不是普通虫兽,那是有组织,有文明的异兽群体,高智商族群,不比咱们笨啊。”
“不比咱们笨”白螣听后反复琢磨这句话是几个意思。
“所以,咱们要分开而行。”小白淡淡道,丝毫不因为分别而感到忧伤。
“分开”羿哲皱眉,环顾众人一眼道:“怎么分”
“我跟师父一起。”白螣立刻抛掉对羿哲言语中的疑惑,笑眯眯了搂住莫老板手臂。
莫老板面无表情道:“我去北冥。”
“对对,记得听老哥说北冥有鱼,名为鲲,鲲之大啊,好多锅都炖不下”说着,白螣已经流口水了。
“靠,就记得老哥的话,却不要老哥的人了。”小白苦笑,然后对陆陟道:“陆老师跟我去东冥不”
陆陟微笑点头。
这些年跟小白合作写传记,两人相互很熟悉了。
“就是不知,那帝国文化有多繁盛了。”陆陟期待道。
“不是吧。”羿哲眉头大皱。
他们这么一分,明显他只能选择跟张天流南下,去那凶险无比的荒蛮之地,不然就是
看向老爷子,羿哲咽了口唾沫。
这可是祖宗级人物啊
十年来就没聊过几句。
自己跟他能处得来么
可处不来也要处啊
绝不能跟张天流那厮去什么荒蛮啊
那家伙行事风格,动不动就一口吃大的,也不怕噎死
老祖宗怎么说都比他靠谱,能力强,修为高,又老成持重,就是话少了点,无聊了点,也没什么,这批人里谁不无聊陆陟小白,整天标榜自己是个读书人,作家,学者。
羿哲就看不爽这种人。
莫老板和白螣不是讨论吃的就是做吃的。
好吃是好吃,问题是好吃不等于好玩啊。
张天流更不用说了,这厮长篇大论起来跟念经似的,沉默起来,好像一年也没几句话,有次听小白他们说,这厮专心研究符文可以几百年一声不吭,足不出户。
这尼玛是人
坐牢都比他这样活着惬意。
实在搞不懂,这四人怎么凑一起的
“那,那我就跟老爷子去西冥。”羿哲内心歪歪后,有些羞涩的举手表态。
满天赤沙盘旋的城中,张天流独自一人不行在街道上。
那能将普通异族都瞬间腌成肉干的赤沙,落在他身上却无半点效果。
但他并非特例。
此刻一队人马的轮廓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
没有片刻的犹豫,张天流一个箭步冲上去。
“什么人”
对面立刻有所察觉,喝问间,两道身影乘胯下虎兽扑向张天流。
张天流脚尖一点,身影突然消失,转瞬间就出现在两道身影中间,只见寒光闪过,两颗头颅近乎同时落下,胯下虎兽明显什么感觉都没有,带着两具尸体继续前奔。
“好快的身法”后方身影皆是一惊。
其中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展开双臂,猛地朝前一排,一股气浪震得赤沙飞散,轰出一条明朗的沙中走廊。
走廊中间,步步紧逼而来的张天流把异族们看得一愣。
“是你”
“你居然敢来幽冥”
这批异族,便是几次三番入侵雷云海的那批家伙。
张天流来到幽冥后就开了慧眼。
虽然两界质量有差,但慧眼依然有效,只是没有在无边海时霸道,看不到四万年前,但看个两百年前还是没问题的。
这批异族,每隔百年就会路经此地,前往赤沙地开启界口。
他在这里定居就是等他们出现。
瞧见张天流后,一众异族不惊反喜。
在无边海,他们奈何不得张天流,那么同样的,在幽冥,无边海修士肯定只有被他们虐的份。
如失去真气的修士跟原人打。
怎么打
有真气的普通圣境都打不过,更别说没真气了。
“找死”斜刘海第一个拔出腰刀,一脚踏在虎豹兽背上,跃起同时,身影如蝴蝶般在空中闪烁变幻。
面对这难以捉摸,诡异无比的身法,张天流只是用把铜剑朝没有人影的虚空一刺,顿时就把斜刘海通了个透心凉。
“这怎么可能”
斜刘海致死都无法相信,张天流怎么看穿了他的身法
还只用一剑就精准的穿心而过。
死不瞑目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