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引起骚动,游先生在空中就隐去了身形。
任明空也随之启动了通天机甲的光学拟态。
很快,两人都消失在了天空之下,而在几分钟后,两个与当地人打扮无异的男子从一处无人的街巷中走了出来,哦不是,其中一个是跳出来的。
任明空收起了通天机甲,右腿再次失去了支撑。
好在他倒是早就习惯断了一条腿的生活,直接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拐杖稳稳地拄在了地上。
游先生大袖一挥,一件合身的短褐便罩在了任明空身上,右腿的裤管处还贴心地打了一个结,防止裤腿太长,甩来甩去蹭到地上的灰尘。
游先生看见任明空的模样愣了一下:“你怎么”之前任明空一直都在通天机甲中,游先生没有发现他的腿断了。
每一个看见任明空这般模样的熟人都会惊讶,任明空都懒得解释了。
“说来话长,有空再说。”
游先生收回视线,一指前面可供八乘并行的宽阔大道,说:“白府就在那条路的尽头,这会儿正是白府开侧门见客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吧。”
任明空好奇:“怎么,以你的身份,想进这小小白府,还要看他们的脸色”
“什么脸色不脸色的,他们连我脸都没见过。”游先生笑笑,“每次都是白公子去找我,我可从来没到过白府府上,而且我在世人面前露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他们是不可能认识我的,要光明正大进白府只能递名刺了。”
说着,他翻手从大袖中拿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名刺。
倒也不是游先生猜到任明空要去找白原,而是他也时常化名化身后在大启国中行走,这总得要一个合理合法的身份,这份名刺就是游先生的那个身份的。
任明空接过来一看。
戏法玄师,游子虚。
任明空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你看上去闲逸清散一人,竟然还有行走江湖,耍耍把戏的想法。”
游先生一瞪任明空,把他手里的名刺夺了回去,这个戏法玄师的名号可是他相当喜欢的,要被老百姓和贵族都承认这个名号,光有一身本事还不够,得会演才行。
“游某这个名号有什么不妥”
任明空笑着摇头:“没有,没有。”
游先生一掸袖袍,转身往白府走去,任明空也连连跟上。
这里虽然是古时的模样,但是却丝毫不比现代热闹的街市差多少,可供八乘并行的宽阔大道上,最外侧两道是行人,靠中间的四道则供各种马匹、驴子之类的牲口行走,最中间的两道呢,则是给达官贵人的车轿留出的“快速通道”,这里井井有条,规矩严明,如果有人在不属于他的那条道上行走,四周的官兵就会上前呵斥。
在来往的人群中,瘸了一条腿的任明空分外的显眼,在当地人的眼里,身残之人是最好不要外出的,要工作的话也只在固定的地点工作就好了。
任明空才懒得在意那些眼光。
两人很快来到了白府外,果然,如游先生所说,白府的正门一侧开了个小门,这里是用来平日见客的通路。
游先生一步当先走到侧门外,一名家丁抬手拦了他一下,抬眼上下打量着:“阁下有何事”
家丁在心里评判着眼前的两人:来人衣着整洁,但是较为朴素,不像是官宦人士,后面跟着的那个家伙更是称得上有些寒酸,连头也不抬起来,莫不是脸上有什么吓人的瘢痕
身在白府,就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不少的猪跑来跑去。
家丁一眼就能看出眼前两人不会是与白府有什么交情的那种人,搞不好只是路过了想来看看,试着碰碰运气与白府拉上关系。
游先生拿出那张名刺,递了过去,并说道:“游某想找白原白公子,烦请转告你家公子一声。”
家丁一听,找白公子
当即就气笑了,手中的名刺也看都没看就推了回去。
“整个长乐,上至当朝天子,下至贩夫走卒,谁人不知白公子病倒一旬有余了,你这迂腐书生想见白公子,莫不是来找茬的”
敢在闹市借口直呼当朝天子,并把贩夫走卒接在后面一块儿说的人不多,恰恰白府上的人都是。
白原病倒了
游先生直皱眉头,他不是很相信这种话,病倒一周听上去不像是什么小病小痛,这种情况下,白原应该直接来蜃楼找自己才对,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收到消息
“游某是白公子的故交,可否通融一”
他话还没说完,那家丁就挥舞起了手臂,往前迈着步子将两人驱赶了出去,大声呵斥道:“去去去白公子不见客,再无理取闹我就去叫官府的人来拿你们了”
任明空和游先生只好灰溜溜地沿着院墙走到了一边去。
任明空一路都憋着笑,在远离白府侧门后他才终于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竟然能在大启吃瘪,那家伙也真是心思耿直,脑子木讷,要是他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会不会吓得当场瘫下去。”
被任明空这一嘲笑,游先生只能绷着个脸不做解释,他知道任明空就是为了笑他而笑他的,解释跟不解释没什么区别。
他心里更疑惑的是,白原到底怎么了。
笑了一会儿,见游先生不接话,任明空也颇觉无趣地停了下来,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后,任明空问道:“现在呢”
游先生没有作声,抬起头望了一眼白府高耸的院墙。
任明空会心一笑:“我就说嘛,不如翻墙,你非得去光明正大递名刺,就我这模样,就算白公子没病,又有谁能放你进去”
刚才来的路上任明空就提出了翻墙的想法,但是被游先生一口拒绝了,理由是他正人君子不做飞檐走壁之苟且行事。
游先生此时有些头大,倒也不全是因为翻墙。
而是因为翻墙的同时还要被任明空嘲讽。
这家伙的嘴怎么这么不饶人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