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暖阁陷入沉寂,吴三桂的脸上,露出惊异的神情,双眸微张,他不知道天子说此言何意。
但是他若回答不好,引起天子的猜忌和怀疑,那辽前必将生出风波啊
“哗”
“砰”
甲叶抖动的声音,膝盖碰撞金砖的声音,在东暖阁内响起,伴驾的韩赞周,警觉的看着单膝跪地的吴三桂。
“陛下辽前断无此事”
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的吴三桂,神情动容道:“在建虏八旗,多次侵犯大明疆域,甚至是打进关内时,辽前”
准军阀头子的子嗣,屁股做的位置,是自家宗族,至于大明社稷的利益,不再他们考虑之内。
看着情绪激动的吴三桂,掏心掏肺的讲述着,辽前领军的将领,是如何效忠大明,保卫大明的,崇祯皇帝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辽东将门,是怎样的德性,崇祯皇帝心里比谁都清楚。
将辽东当成他们的金山银山。
将辽东当成他们的私人领土。
将辽东当成他们培养私军之地。
崇祯三年的辽前,明面上的态势是一回事,背地里有着怎样盘根错节的利益网,是谁都掰扯不清楚的。
以祖家为首的辽东将门,若崇祯皇帝敢拿下祖大寿,那听闻此事的辽东将门,后脚便敢集体叛国。
既然大明皇帝不能容忍他们,那就索性投了鞑子,反正他们手里有兵,到了鞑子那边,调转枪口干大明,那荣华富贵更盛
“呵呵”
崇祯皇帝笑了起来,伸手对吴三桂示意道:“起来吧,你所说的这些,朕都知道,若无辽前众多勇将悍将,我大明在辽前那边,局势只怕更加糜烂。
先前建虏进犯大明,杀进关内,实属袁崇焕一人之罪,这与辽前的勇将悍将,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朕虽说气恼建虏进犯大明事,但心中并不气恼,那帮忠诚于大明的勇将悍将。”
当大明的皇帝,憋屈啊。
尤其是从万历朝开始。
不管是朝堂上的文官,动不动就好拿着祖制之剑,站在道德制高点,掌控着舆情话语权,给大明天子扣帽子。
还是边疆的武将,动不动就以动荡裹挟朝堂,尤其是不给足钱粮的话,那没事还闹个兵变,炸营,刺激一下朝廷,刺激一下大明天子。
作为大明的孤家寡人,虽说是天下至尊,但是跟那么多利益群体,进行着抗争,皇权和臣权之争,从没有消散过,又岂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韩赞周传朕口谕,命军机处、兵部有司官员,西苑讲武堂全体,随驾巡视神机营。”
眼下朝堂,受天津撤卫设州一事,闹腾起来了。
看着眼前的吴三桂,崇祯皇帝觉得,在别的地方,他要取得些政治优势了。
就大明当前的局势,战争永远是政治的延伸罢了。
掌控京营亦是这般。
算算时间,曹文诏那帮真正的虎将悍将,估计从山西那边,押解着抄家的银子,还有众叛逆,返回京城了。
趁着他们回来之前,继续捧祖大寿这帮在京辽派将门,跟京营的在职勋戚、将校斗,给曹文诏他们,之后入驻神机营,创造相对的环境。
“吴三桂,你表字是什么”
看着随驾的吴三桂,倚靠在软垫上的崇祯皇帝,开口道:“像你们这些青年才俊,才是大明日后的栋梁啊。
在西苑讲武堂,要好好进修,朕很看好你,还有祖卿的子嗣,万莫叫朕失望。”
既然是赶赴神机营,闲着也是闲着,跟吴三桂打发下无聊的时间,对崇祯皇帝而言,也是不错的选择。
“末将定不辜负圣恩”
吴三桂闻言,忙拱手作揖道:“陛下,末将表字长伯,末将到了西苑讲武堂后,定会好好进修。”
“长伯好表字”
崇祯皇帝点头赞许道:“像长伯这样的青年才俊,朕希望身边越多越好,可是祖卿他们,总有些顾忌。
觉得在京营这边,自己是外将,跟京营的那帮在职勋戚,还有京营将校相比,朕更信任他们。
可实际上朕对祖卿他们啊,才是赋予厚望,看看现在的京营,都叫那帮废物,给操练成什么样子了”
崇祯皇帝那带着怒意的话讲出,叫吴三桂正襟危坐,不敢多言,心里却不由得泛起滴咕来,难道天子真的想重用舅父和父亲他们
先前赶来京城前,吴三桂他们,就在所收书信中,看到警告之言,不该讲的别讲,不该说的别说
祖家和吴家是姻亲,实则已成利益共同体。
吴襄的续弦,是祖大寿的妹妹。
有趣的是。
祖大寿亦娶了吴三桂的姑姑。
像这样一种现象,在辽前的那帮本土将领中,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利益牵扯的深了,唯有靠姻亲加强感情了。
“陛下神机营中军驻地,到了。”
韩赞周的声音,在銮驾外响起,不时夹杂着马鸣声,崇祯皇帝闻言,在吴三桂的服侍下,走出銮驾。
可眼前的场景,却叫崇祯皇帝眉头紧蹙起来。
先前巡视神枢营右哨驻地,就是随机选定的,使得崇祯皇帝,瞧见驻地脏乱差的环境。
本以为自己在京营这边,明确汰兵减饷事,兵部亦停发两成员额,这三大营的诸多驻地情况,会有所好转。
但是,丝毫都没有改变
在神机营众勋戚、武将、内臣,心惊胆战的静候下,被一众大臣、勋戚簇拥的崇祯皇帝,来到这神机营中军驻地辕门处。
“这就是你们神机营,在行汰兵减饷事”
看着眼前这帮勋戚、武将、内臣,崇祯皇帝一甩袍袖,沉声道:“过去这般长时间,朕没觉得,你们神机营有任何变化啊
一个个都这般的湖弄朕,是吧”
想要装睡的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法子将他们叫醒,在上下摆烂的大明,就有着太多这样的人。
勋戚是这样,文官是这样,武将是这样,包括各地的宗藩、士绅、大小地主等,都是这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