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带着金牙老头去了另一处,二人交谈。
我当然知道做他们这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平日里清闲惯了,最讨厌伺候那些一知半解的客人,演变到后来,只要看到那些过路客,就直接放哀乐赶人。
还挺有意思
我笑着想到。
这中间的内容我没有听,大概走向,我也明白了,没必要。
另外,偷听别人说话是一件很可恶的事情,就跟某个跑到别人家,偷别人东西一样可恶。
一提起这件事,我就觉得
某个啊
又该打了
我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应该是笑眯眯的。
当年的那些个事,我也是知道的。
他的爷爷,也就是吴老狗,是长沙土夫子,也就是一般说的“盗墓贼”。
他的爷爷入这行的原因一点也不出奇,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世袭的行当。
他太公的太公13岁那年,华中一带闹旱灾,那年代,一闹旱灾就起饥荒,你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吃,那时候长沙边边角角里啥都没有,就是古墓多。
于是靠山吃山,靠墓吃墓,全村人一起倒斗,那几年不知道长沙一带有多少人饿死,可就他们那村一个都没死,还一个一个都吃个油光满面的,那可全是靠着用挖出来的东西跟洋人换粮食吃才能这样的。
再后来时间长了,盗墓这东西和其他东西一样,也有个文化的积累,到吴邪的爷爷那辈,已经有行规、门派之分,那个时候盗墓的分南、北两派,南派就是吴邪的爷爷那派,擅长洛阳铲探土,高手只凭一个鼻子就能断定深浅朝代。
现在很多小说里描写动不动就洛阳铲,其实北派是不用洛阳铲的,他们精于对陵墓位置、结构的准确判断,也就是所谓的“寻龙点穴”。
但是北派的人有点古怪,怎么说呢,按他爷爷的说法那就是他们不实在,花花肠子太多,盗个墓还搞这么多名堂,进去东西拿了就走呗,还要一扣二扣的,搁现在就叫官僚主义得很。
而南派规矩就不多,且从不忌讳死人,北派人骂南派是土狗,糟蹋文物,倒过的斗没一个不塌的,连死人都拉出来卖。
南派骂北派是伪君子,明明是个贼还弄得自己跟什么似的。
后来更是闹到要火拼的地步,甚至还有“斗尸”一类儿的事情发生,到最后两派终于划长江而分,北派叫倒斗,南派就叫淘沙或是淘土,洛阳铲还是分了之后才发明出来,北派人根本不屑使用。
大金牙和吴邪谈完后就离开了,而这时,天也有些晚了。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应该是担心我人生地不熟的容易被骗。
可事实并不会
再加上这天也晚了,就让我先住在他这里,等明一早再帮我找我的哥哥。
我当时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他也不认识我,也不怕我把他卖了。
还是年轻啊
后院里有一个客房,他让我先住那儿。
我对他表示了真挚的感谢。
傍晚
他的店子打烊,正准备睡觉呢,我站在门柱后看到他拿出了手机,而后眼睛一亮。
应该是吴家老三发来的。
龙脊背
黑金古刀
哥哥
我看到他要出去,适时的从门后出来,我表现出一副平常的姿态,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刚从后院里出来的一样。
然后抬眼看着他,做出一副略微惊讶的样子,我问他:“天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
他点了点头,他这事也不好光明正大的说,所以也就对我笑笑,没有说话。
见此,我非常善解人意的没有问他要去干嘛,而是对他递出了一个车钥匙,善解人意的说道:
“那你开我的车去吧,我的车比较快。”
“这这怎么好意思”
他摇了摇头,没有接受。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接受。
不过
“你收留了我,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我也没什么能做的,只是开一下车而已,没关系的。”
我语气温柔的说道,说完之后,又低头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我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
果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没有再拒绝,只好接过我递过来的车钥匙,在我给他指了方向之后,就去提车了。
在他转身离开之后,我的笑容缓缓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因为没有人的时候
完全没有保持微笑的必要。
无关哥哥的事的时候
完全没有保持乖巧的必要。
不是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