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流逝,变化也开始出现。
大震无面人的头儿李星晨,已经暗中跟老齐王的老部下全部谈过。
有些人虽然已经退了下去,但基本上都是退下去专心修行,这种老家伙,地位反而更高。
再加上齐王封地之中,已经暗潮涌动,初期的粮草调动已经开始出现。
从符箓到各种丹药,兵器到法宝,开始调动之后,哪怕没有大面积采购市面上的东西,价格却还是开始不知不觉的上涨。
尚在都城的齐王,也已经借口老齐王忌日将至,齐王家中十年一次的祭祖日子也到了,跟震皇请辞。
这种无懈可击的理由,除非是天塌了,否则,谁也没法拦着他。
随着齐王开始暗中调动兵力,积聚力量,准备随便找个借口,在边境跟大离生出摩擦,而后直接开打。
边境只要开战,必定会有人立时策应,届时震皇想不打都不行了。
而大离这边,北境大军一直镇守在边境,而作为机动力量的西荒军,也已经开始整顿军备,随时可以开拔。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而同一时间,大乾这边,大乾北部的镇守大军,也已经收到密诏,开始做准备。
大乾宫城之中,二皇子立于侧面,看着上首乾皇。
“父皇,此乃绝佳机会,大震内部整日争吵不休,主战派已经渐占上风。
大震的情况,为了收回失地,与大离开战,已经只差临门一脚。
若此时,我大乾补上这一脚,便无人能阻拦了。
儿臣愿亲赴大震,游说震皇。”
二皇子一咬牙,也豁出去了,这种时候,他必须得下血本,也必须得冒险了。
他心里清楚,乾皇若是长期闭关,必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让太子监国的同时,还有其他皇子和诸位大臣辅助。
以他们这些人往日的争斗,若是乾皇数百年不出关,不问世事。
他们之间的争斗,必定会把大乾搞的乱七八糟。
乾皇闭关,要的就是外面稳定,不要发生什么大事,打断他的闭关。
而同样为了稳定,太子监国,朝臣辅助,没其他皇子什么事,便是最顺理成章的。
这几乎就等同于,让太子继位。
太子未必敢找茬杀了他,但是剪除他的羽翼,那肯定不会留手。
届时孤家寡人一个,他最终还是必死无疑。
还不如现在去冒险,游说大震,结盟,两面夹击大离,对大家都有好处。
而后再去军中,立下战功。
有战功在身,倒是其次,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始接触军中大将,出入边军大营,这才是关键。
如此,纵然是最坏的情况,直接让太子独自监国,太子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大家还能继续斗。
现在问题只是,他若是离开大乾疆域,必定会遭遇危险。
但这危险,也远比不上日后一败涂地的危险。
二皇子单膝跪地,请命出征。
乾皇看着二皇子,眼神波澜不惊,盯着他看了半晌,一挥手,一块令牌落入二皇子手中。
“那你便去出使大震吧。”
“儿臣领命”
二皇子捧着令牌,缓缓的退了出去。
回到了府邸,一群幕僚,都在劝二皇子,此举太过冒险。
以大乾诸位皇子之间的争斗,他出了大乾疆域,几乎等同于告诉其他人,赶紧来刺杀。
“你们不要说了,你们懂什么,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为之的危险时候了。
我就是要有人来刺杀,没人来反而不好。
父皇想要安稳,那我就是在给父皇安稳。
让父皇可以安心闭关。”
二皇子呵斥了众人,他心里最清楚。
什么功绩,什么朝臣赞颂,都是虚的。
他又没法如同大离太子一般,一百多年便进阶九阶,强压一众皇子抬不起头来。
离皇想不选她都绝无可能。
那他就只能揣摩乾皇的心思,顺着乾皇的心思来。
乾皇不是要安心闭关么,那就给创造条件。
届时,乾皇依然可以让太子监国,但是他这边,手里也开始有足够的力量,太子也动不了他。
到时候依然僵持着,那就是最好的情况。
如若不然,太子监国之后,若是忍不住开始打压其他皇子,指不定就有人忍不下去,来個鱼死网破,搞出来一件惊动乾皇的大事。
这一次乾皇给他一个令牌,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没猜错,乾皇就是想要安心的闭关,以后能顺利的突破十阶。
而这些不省心的皇子,就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
他主动退一步,出门冒险办事,就是合了乾皇的心意。
二皇子只用了一天时间做最后的准备,第二天便对外说修行到了关键时刻,要闭关一些时日。
然后,这边带着人悄悄离开了都城,一路东去,准备从海上一路北上到大震。
横穿大离,还是算了。
他若是死在大离,简直太好甩锅了。
三艘楼船,从东海北上,分开前进。
出了大乾疆域第一天,便见东海的海面上,骤然浮现出一片漩涡,一头海中大妖,卷动海水,化作滔天巨浪,将一艘楼船吞入海底。
第四天,剩下两艘楼船,已经到了大震海域,其中一艘楼船,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海面上,被提前布置好的大阵吞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后一艘楼船,安全抵达了大震东部的港口,但这一艘楼船,也只是寻常的商船,也是用来迷惑人用的。
没人追击到真正的二皇子去了哪里。
就在来追击的人都放弃的时候,商船里一个小商人,带着俩随从,悄悄的离开。
“少爷,其他两波货,都到不了了。”
“恩,我们走吧。”
连续损失了两艘楼船,第三艘其实他本来也没准备来的。
只是到了半途,他才临时决定,悄悄登船。
一路赶到了大震都城,二皇子悄悄投上了拜贴到无面人驻地。
当天晚上,便有人引着他,见到了李星晨。
李星晨只是看了一眼,就确定,来人的确是大乾二皇子,他有些意外,这二皇子胆子挺大的,真不怕意外陨落在外面了。
“二殿下亲自驾临,所谓何事”
“我想要见一下震皇,有要事商讨。”
“殿下可以先给我说。”
“我大乾愿意出兵,北伐大离,牵制大离兵力,给大震收复失地的机会。”
李星晨看着二皇子,眼神微微一凝。
“殿下说话算数么”
“我受父皇之命,冒险北上,还不够诚意么我大乾可以牵制大离南部东部所有兵力。
此为双赢的局面,我们两面夹击,大震想要收回失地,便会容易很多。
再继续向南推进,也未尝不可,届时,大震所遭困局,便会自行化解。
时间有限,阁下最好还是早些禀告震皇。
若是大震边境,已经开战,那便不是这般优厚的条件了。”
李星晨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他自然知道,大震如今是什么情况。
也知道边境的变化,齐王封地内的变化。
连大乾的这位二皇子,都对这些事一清二楚,那就不只是有没有情报泄露的问题了。
而是情况已经完全没法遮掩了。
大震宫城里,震皇听完李星晨的话,看着墙上的地图,幽幽的叹了口气。
“终于来了啊,朕之前就在想,这般情况,大乾没道理毫无动作。
没想到,这一次还是这个二皇子亲自来大震。
此子的胆识倒是过人。”
“臣查清楚了,他出发之时,是三艘楼船,如今,已经有两艘消失不见了。
一艘是东海妖族所为,一艘不知是何人,布下了大阵。
他冒险登上的第三艘楼船,侥幸存留了下来。”
“不可能是侥幸的,只是有人提前确认了,他肯定不在第三艘上而已。”震皇笑了笑,在地图上点了点。
“是属下愚钝。”李星晨微微一怔,立刻认错。
“在我这,不必如此。”震皇说了一句。
李星晨却还是那副粗犷的样子,好似没听懂。
震皇不以为意,看着地图半晌之后。
“去告诉他,可以,大震会出兵的。”
眼看李星晨退走,震皇想了想。
“等等,顺便将这些事,告诉襄王。”
“臣明白了。”
襄王知道了这事,老震皇就会知道,卿子玉也会知道。
震皇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眼神逐渐深沉了下来。
一城一池的得失,对于如今的大震来说,并不重要。
他不想跟大离开战,若是大战一起,不管胜负,都是在削弱大震。
大震国力,是比不上大离的。
还有内部的情况,若是有一次巨大的损失,他损失不起。
若是损失太大,纵然对外战争赢了,内部也必然会再次生出乱子。
震皇站在那良久。
而另一边,襄王得到了消息,不出意外,这家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这事给他爹汇报一下。
听说襄王出门了,震皇忍不住笑了起来。
难怪老震皇之前,特意来传讯给他,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要立襄王为皇太侄。
襄王不负所望,第一时间当了个大嘴巴,把这事给老震皇说了。
游震看着自家傻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是那个李星晨亲口告诉你的”
“不是,是李星晨的一个手下。”
“哎”游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是一声长叹。
然后给余子清传了个讯。
等到余子清来了,游震站起身,拱了拱手。
“卿兄弟,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老哥这什么话,快坐下说,有什么事尽管说。”
游震将事情说了一遍,余子清稍稍捋了捋,看向游震。
“震皇是打算坑唔,攘外必先安内”
“以我对我二弟的了解,是这样的。”
“需要我去帮忙撮合一下,跟大离谈谈”
“是,大震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引人注意,而且说话两边都能信的人,除了老弟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余子清有些失笑。
“行吧,那我走一趟也无所谓。”
“你们在说什么”襄王有点懵,怎么就牵扯到大离了
余子清看了看游震,游震叹了口气,余子清一挥手,一个现成的密室便搭建好。
“襄王殿下,大震怕是没能力,同时跟大离开战,也同时开启内战的。
只能选一个。
而且若是对外开战,就一定会变成内战加外战。
只能选择先收拾境内的齐王之流。
而且震皇不相信大乾,但正好有了借口,就可以跟大离聊聊。
到时候出动大军的时候,起码能保证不跟大离打出真火。
而大离也能提前得到消息,有时间调兵遣将,排兵部署,重点对付南面的大乾。
这样,大离不会有什么大损失,说不定还能顺手咬大乾一口。
大震也能收获想要的利益,大家皆大欢喜。
但这种事,你们大震的人去说,大离未必敢信敢赌。
大离答应了,大震也未必敢信。
这就很麻烦,所以,找我们锦岚山当中间人,就比较合适。
谁毁约,不但得罪了对方,也会得罪锦岚山。
懂了么”
“懂了。”襄王老老实实的应下。
余子清看向游震。
“大震想要什么”
游震沉思了片刻。
“只是如此就行了。”
“行了,那我自己看着办。”
余子清拍拍屁股走人,游震看着自家傻儿子。
“哎,你到了二劫之后,怎么越来越傻了。”
“爹你恢复了,我也无心他事,专心修行,若是早日能跟爹一样,到了九阶巅峰,也不用再考虑太多事。”
游震微微一怔,拍了拍襄王的肩膀。
“你说的对,不用太过关心其他事,好生修行。
你这一声小叔叫的不亏。”
余子清呼唤了驿马官,不到半日,便见一道微不可查的影子浮现,看到的时候,还在数十里之外,只是几个呼吸,便见驿马官骑着小黑马,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黑马看到余子清,眼睛都亮了起来,身子一抖,没将驿马官掀下来,立刻就地倒下,一个驴打滚,将驿马官放下。
瞬间出现在余子清的肩头,恬着一张长长的马脸,蹭余子清的脸颊,眯着眼睛咧着嘴,露出一口板牙。
跟驿马官说好的事情,早就忘的一干二净。
许久不见,愈发觉得余子清的气息极为亲切。
余子清顺手喂了小黑马一滴甘霖,拿出一封信递给驿马官。
“劳烦将这封信,交给太子殿下。”
“哦,不用付钱了,还有”
“下次,下次一定。”
余子清继续付了账,又逗了逗小黑马,看着驿马官骑着小黑马,瞬间消失在原地。
“真是可怕的速度啊”
以他的目力,哪怕驿马官没有刻意隐藏,只是三息,他便再也看不到驿马官的踪迹。
叹息之后,余子清的面色便微微一变。
他体内自行流转的气血,此刻开始自行加速。
七百二十个窍穴自动产生共鸣。
血海震颤,海浪翻腾。
震颤之中,血海开始不断的扩大,那奔腾的海浪,发出哗哗的巨浪声响。
“坏了,要自行突破了”
这个时候,余子清想要做什么,也做不了,血海开始自行扩大,他已经不可能压制住了。
他连忙闭上眼睛,沉心静气,放松身体,任由气血冲刷肉身。
他的阴神,睁开眼睛,地祇之源里先贤圣音,骤然大作。
被余子清装作一个新窍穴的气海之中,一颗颗帝流浆落下,融入到他的体内。
一个窍穴之中暗藏的造化之光,还有另外一个窍穴里藏的雷劫之力,都溢出了一些,融入到他的体内。
庞大的力量补充,让他的身体都在绽放着光辉。
皮肤血肉,恍若美玉一般。
而这时,阴神的双目之中,血焰落下,由内而外的灼烧余子清的肉身,淬炼他的身体。
余子清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毛孔一开一合,就有一缕缕血焰飞出,将体内不需要的杂质烧成虚无。
只是片刻,余子清的气血便壮大了数倍,血海更是扩大了十数倍。
一个莫名的感悟,在心中升起。
天赋神通觉醒了。
一个神通觉醒,便见雷劫之力、造化之光、帝流浆的消耗骤然暴涨数倍。
那神通也在慢慢的变化。
然后,余子清感觉到,情况不对劲了。
因为消耗掉的力量,开始夹杂了大量气血。
这会儿,余子清也顾不上心疼那不可再生的力量。
他察觉到了,这是第二个神通在酝酿。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余子清睁开眼睛,身上燃烧的血焰消失不见。
他轻轻一动,便见脚下大地,骤然塌陷。
他悬在半空,一动不动,适应新进阶之后的力量。
炼体五阶到六阶,只是刚刚进阶,力量空虚,也远比五阶巅峰强数倍。
他细细感应着新觉醒的神通。
他曾听游震说过,炼气修士也好,炼神修士也罢,不提极少数个例,绝大多数,都是没有觉醒神通这一步的。
只有炼体修士,到了六阶神通境,必然觉醒一个神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只是曾经有人猜测,这可能是如同妖族一样。
强大的妖族有传承记忆,也有天赋神通。
可能就是这神通,本身就是藏在血脉之中,只是绝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可能激活的。
只有炼体修士,到了六阶神通境,肉身足够强大,血脉足够强大之后,才会唤醒藏在血脉之中的神通。
有人猜测,按照人族的血脉传承上推。
每往上一代,能留下血脉数量的人便会变少。
如此一直往上推,可能会在极为久远的年代,有一个如今所有人的共祖。
而那位共祖就是极强,血脉里藏了很多东西,落到如今,就变成了每个体修,到了神通境,都必然会觉醒一个神通。
各种猜测很多,但都没有一个准数。
至少余子清就知道,在上古年代,大兑前期,是压根没有体修这个东西的。
到了大兑后期,似乎体修才变得常见了。
而上古之前,应该也都是炼气。
余子清细细感应,只是感应到第一个神通,他便暗暗叹了口气。
神通跬步。
标准的跑路神通。
他只是看到驿马官,心有所感,没想到,真的给他觉醒出来一个跟速度有关的神通。
这神通跟里长的半步差不多,也是有选择的。
里长选择的是半步多,乃是强力搏杀的辅助神通。
而跬步,则是跑路的时候最好用,速度最快,但是灵活性远比不上半步。
继续稍稍感应,余子清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一句话。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然后他的跬步,便多了一点东西。
神通可以一直保持着施展状态,不使用的时候,就会不断的积累力量。
那些力量,可以在需要的时候,一口气瞬间爆发出来。
一口气让速度攀升到极致。
加强版的跑路神通。
余子清忽然明白了,他消耗的力量都跑到哪去了。
原本以为那些力量的消耗,是要强行觉醒出第二个神通,没想到这跬步也被加强了。
这不就约等于可以循环使用的虚空大遁卷轴么。
而且还没有前摇。
所有体修的神通,都是可以瞬间激发,如同本能,这就是跟秘法秘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算了,跑路神通就跑路神通吧,余子清心里其实早就有心理建设了。
这个神通倒也没出乎他的意料。
但是第二个神通,他细细感应。
他的心脏里,多了一滴凝聚力量到极致的鲜血。
新神通,消耗了大量造化之光、帝流浆、雷劫之力、气血等等,催化出来,传说中的最强保命神通。
滴血重生。
哪怕他被人打成齑粉,神形俱灭,这一滴血,也能瞬间让他重塑肉身,得以重生。
这一滴血里,积累着他全部的力量,等同于消耗了所有的力量,创造出来的一个备份。
这一滴鲜血在他的心脏里,时时刻刻都会跟他保持同步。
哪怕瞬间被人秒了,也能恢复过来。
余子清眉头微蹙,听起来很强,但是感觉却有些鸡肋了。
要是遇到完全不可敌的敌人,一击把他秒了,他满血满蓝原地复活,那对方依然还能再把他秒一次。
不过,倒也不是没用,的确是个极强的底牌。
可以给余子清很多操作空间。
思来想去之后,余子清脚下一动,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找到老羊。
“老羊,帮忙封印一个东西。”
余子清念头一动,气血运转,他伸出一只手,插进自己的胸口,一咬牙,直接将藏在心脏里的那一滴鲜血,被拿了出来。
那一滴泛着一缕金光的黑红色鲜血,被余子清托在掌心。
他的面色有些发白,感应到那一滴鲜血,似乎已经快到激发的边缘了,余子清立刻服下一点点龙肝,让心脏和胸口的伤势恢复。
那一滴鲜血才重新稳定了下来。
“快点。”
老羊震惊不已,手上动作却不慢,立刻拿出各种东西,施展封印术,将那一滴鲜血封印在一个玉盒之中。
余子清捧着玉盒,感应了片刻,那滴鲜血很稳定。
没有被激发,因为封印了,他的心脏里,似乎也能凝聚出新的一滴鲜血了。
“这是什么”老羊心里有些猜测,却还是不敢置信。
“我进阶六阶了,这是觉醒的神通,滴血重生。”
“我怎么记得滴血重生,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这是强行催化出来的,肯定有点缺憾,再说了,你以为滴血重生就是随便一滴鲜血,就能无限重生么”
“说的也是,的确没听说过,我记得上一次,有个体修觉醒了滴血重生,那叫一个难杀。
他八阶的境界,被人强行诛杀了七次,才将其彻底杀掉。
开辟所有窍穴,自然而然进阶,有这么强么”
老羊有些震惊。
“不是,是消耗了大量其他力量,才催化出来的第二个神通。”
“第二个你觉醒了俩神通”
“恩,还有一个跬步。”
“”
老羊砸吧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他懂个屁的炼体。
“那你这个是”
“我试一试,感觉还行,正常放不行,但是被封印了,估计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莪感觉里面的力量都完好,先试试,我看看能坚持多久。”
余子清盯着玉盒,哪怕被封印了,那种冥冥之中的感应,却还没有消散。
那一滴鲜血,维持着原样,溃散的速度非常慢,推测应该可以维持一年到三年的时间。
虽然短了点,不过后面再研究研究,肯定能存在的时间更久。
若是一直在身体里,自然是时时刻刻都跟本人同步的,而且还不会溃散。
只要被打死了,立刻就会被激发,满血满蓝原地恢复原样。
但这种用法,余子清觉得太鸡肋了。
没发挥出这个神通最大的威能。
离开了身体,虽然没法一直同步,纵然是用到了,恢复的人,也只是这一刻的余子清。
但这不就是备份吗,既然是备份,哪有天天带在身上的。
都带在身上了,还算什么备份,让敌人多杀一次吗
余子清觉得,这个才是滴血重生的正确用法,究极保命神通。
安全的时候,消耗点力量而已,完全不是问题。
反正神通都是可以进化的,他就向着这个方面进化好了。
余子清拿出一些灵药服下,恢复消耗的力量,夯实空虚的血海。
顺便再尝试着在心脏里,再次凝聚出一滴金血。
感觉是可以凝聚的,那便继续凝聚。
最后实在是太慢了,余子清又服用了一小片龙肝,快速夯实根基,恢复力量。
多余的力量就用来在心脏里再次凝聚出一滴金血。
结束了之后,余子清闭目感应,除了心脏里的那一滴金血,的确还能感应到玉盒里被封印的那一滴。
只是凝聚出新的一滴之后,感觉原来那一滴崩散的速度,似乎加快了。
“老羊,接下来的事,就要麻烦你了。
这封印术,怎么封印,才能更好的维持住那一滴金血不散。
若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也能顺利破封出来。”
“大兑的封印最好,绝对可以维持很久很久,而且若是你有意外,也可以直接出来,封印二姓的稍微差一点。”
“不,大兑的封印,从此之后都不会再用了,我也不会用。”
余子清断然否决了这个选择。
他自己绝对不会去用,甚至,如今整个大兑,也绝对没有人有能力,再次施展大兑封印术。
这个封印术就是个大坑。
自从吞噬了地魔尊主之后,余子清便察觉到,这个封印术可能跟地魔尊主没什么关系。
这个坑,可能也不是地魔尊主埋下的。
后面若是得空,他便要带着甲十四,去把安史之书里,剩下的封印,全部横扫了。
积攒的三灾之力尽数消散,哪怕是同样的封印,化解难度恐怕也会从地狱难度直线暴跌到正常难度。
化解安史之书里的灾难,释放力量,给大兑回回血。
目前来看,大兑的发展,的确是步入正轨了,气象更新,值得去花费时间,耗费力量化解安史之书里的灾难了。
按照余子清的想法,若是兑皇死后,给留下这种开局,大兑还变不好,没有往好里变,继续烂,他就真打算不管了。
他只是一个人,没能力裹挟整个神朝所有人,一起向着更好的方向走。
得神朝的人,都有这个想法,有这个行动,他才能去推波助澜。
所以这第一点,大兑那种消耗国运的封印术,必须得禁。
表面上看起来再好用,也必须封禁。
这不像地祇,有风险,那也是可控的,可解的,而地祇之中最重要的人,其实一直都是有正儿八经做事的人。
但大兑封印术,完全不一样。
老羊看着余子清态度坚决,点了点头。
“好,我会再参研一下封印二姓的封印术。”
“恩,我要去一趟大离。
有人想让三神朝乱战,那我就得反着来。
成事的本事未必有,但坏事的本事,那可是多了。”
余子清一步踏出,瞬间消失在原地。
老羊看着余子清远去的背影,咧着嘴笑了笑。
“我就说了,你当这个兑皇,也没什么不可以的,现在你想摆脱都摆脱不掉的。”
余子清直接封禁了大兑封印术,老羊很是欣慰。
他就怕余子清看到了好处,那好处太大,太好用,舍不得封禁。
好处越大,遗毒就越深,越难化解。
他暂停了手中的研究,拿出了玉简,参研封印二姓的封印术。
这一次他的确准备花费精力,好好给研究一下了。
看着余子清留下的玉盒,老羊有些失笑。
“怎么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都会变得奇奇怪怪的”
余子清走出了锦岚山,一路向东,念头一动,跬步从被动蓄力状态,变成了主动状态。
随着余子清念头一动,他的身形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一息之间,便在数百里之外。
速度快到余子清目光看到的一切,都仿若化作了流光。
周围的场景瞬间变化。
他站在原地感应了一下,暗暗吃惊。
好家伙,这跑路神通可真够强的,而且跟虚空大遁卷轴不一样。
虚空大遁卷轴,是遁走虚空,等同于抄近道。
所以对人的压力不大,便是凡人都可以使用。
但是这跬步爆发,却是直接的速度爆发,连空气的阻碍都会被排除掉。
可是也因为是单纯的速度爆发,给人的压力极大。
一息数百里,余子清已经能稍稍感应到一点压力了。
以他如今六阶的境界,估计承受的压力极限,可能也就三四千里。
而且考虑到速度越快,压力应该会几何式攀升。
说不定,他如今能承受的极限,也就是瞬息两千里。
再快,他的肉身怕是会扛不住。
散去了神通,余子清继续保持积攒蓄力状态,保持正常前进速度。
三日之后,余子清来到了大离都城附近。
都城之外的一处别院里,有人将余子清引进去。
奉茶吃糕点,不到一个时辰,就见大离太子,一袭焰色长裙,款款而来。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谈,太子打量着余子清,心底也有些惊讶。
这才多久啊,竟然就已经六阶体修了。
看起来是刚刚进阶,还未彻底稳固下来,但尚未稳固,气血便如此雄厚,远超一般六阶。
外面如今已经开始有人传,炼体最强的地方,已经有锦岚山一席之地。
甚至还有人想要拜入锦岚山。
对这种事,太子一向很是敏感。
仅仅饿鬼,就已经极为麻烦,若是锦岚山再以炼体出名,这天下的体修数量,可一点都不少。
而军中将士,哪怕是最普通的小卒,大都是炼体。
如今,锦岚山七阶体修杀九阶的事,都当做讹传,锦岚山可能还有一个九阶体修的事,也没传开。
便已经有低阶体修,开始说,要是能拜入锦岚山就好了。
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念头疾转,太子却很是客气,见礼之后,伸手虚引。
“卿少爷请坐,不知传讯而来,有何要事”
“我是替人来跟大离商量一些事而已。
大乾准备北伐,殿下知道么”
“未曾受到消息。”太子实话实说,心里已经有些猜测。
“大乾的一位皇子,亲自出使大震,欲与大震,两面夹击,围攻大离。”
太子面不改色,看向余子清,示意余子清继续说。
“震皇愿与大离联手,演一出好戏。”
“震皇出兵,战而不烈,让大离可以抽出足够的力量,对战大乾么”
“震皇不愿全面开战,但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一点殿下应当知道。
若是出手,这一次便必定是倾尽全力一战,大离独战两神朝,还要防备东海。
之前吞下去的疆域,必定会吐出来,而且,还会丢失大量原本的疆域。
要么丢北面的,要么丢南边的,总得选一个。
如今,大震曾经的失地,只要归还东部这一半,大震便不会越雷池一步。
让大离有足够的力量,应对大乾。
大乾那边,肯定会出重兵,因为乾皇需要消耗掉力量,让大家都继续修生养息。”
太子面色平静,心里却知道,余子清说的没错。
现在不是大离和大震如何,而是大乾一定会出手。
乾皇要去闭关了,为了能安心闭关,他就得先消耗大离积攒的力量。
不然他闭关也不会安心。
大离答应了,有力量对战大乾,不答应,就要面对大震加大乾。
震皇能请得动锦岚山的人出面,本身就代表锦岚山的一部分意思了。
她不关心大震和大乾,因为她明白为什么。
大乾只要去找了大震,震皇手里就有了好牌,稳赚不赔。
她只是疑惑,锦岚山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
余子清说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太子。
大离太子若是能应下,归还东边那一半大震失地。
东边那一半失地,土地肥沃,也没有西部这么冷,而且水脉丰盈。
绝对可以给大震一个喘息之机,哪怕天气继续变冷,冰雪之地,继续向南扩张,大震也依然还能扛。
再加上应下这件事,不跟大震大打出手。
那三神朝乱战,然后牵连天下所有势力,变成世界大战的局面,就肯定不会出现。
那气候变化这件事,跟大离有关系的可能就会变得很小。
“应下这件事,没有什么问题,我可以做主。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锦岚山为何会参合这件事”
太子盯着余子清,想从余子清脸上看出来答案。
余子清刚才只说了大离东、北、南三个方向,唯独没有说西面。
余子清来到这里,其实大离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应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要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三神朝乱战,再把锦岚山牵扯进来,演变成世界大战,你信么”
余子清说的很真诚。
太子展颜一笑,打量着余子清。
“好,我可以代表大离应下这件事,一半的失地,可以归还大震。
但条件是有朝一日,若是你觉得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一定要告诉我。”
“好,没有问题。”
这一次,余子清就郑重了许多。
看着大离太子离去的背影,余子清暗道。
气候变化的事,当年荒原北部的事,肯定跟大离太子没关系,她应该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跟她有关系,她知道内情的话,现在肯定不会退后一步,必定是维持着往日做派,强硬到底。
大离太子,继任离皇之位,是迟早的事情,她都毫不知情,那离皇的嫌疑也变小了。
所以,现在最大的嫌疑人,乾皇或者是某位深渊魔王。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