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昭武二年正月十一日,夜。
在大周的十万北伐大军驻扎的朱仙镇周围,一片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大战在即时候的紧张。
吴应麒率领的十万吴周北伐军是十一日凌晨开始,陆续抵达朱仙镇的。这支北伐军是十二三天前才从襄阳出发的,连日行军北进,已经走了七百多里。虽然沿途并没有和清军发生激战,但全军上下依旧紧绷着神经,不敢有丝毫怠慢。这次为了向朱仙镇开进,又是连夜行军,全军上下都有些疲惫了。
而且到了朱仙镇后,又一下子“解救”被清军虏走的十万许州百姓这又是个负担
怎么把十万百姓裹挟到北京去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好好的河南许州人,谁愿意去北京二环外安家落户分房子分地也不能答应啊
所以吴应麒还得裹挟他们
要裹挟十万老百姓去当北京人也很麻烦,必须得先把他们编伍成行,给予适当的武装,再置于吴周军队的管控之下,而且还不能过度使用暴力得连哄带骗外加吓唬,可得花不少功夫呢
另外,由于吴周大军在朱仙镇上没有搞到多少粮食,而他们自己携带的行粮也不大多。所以吴应麒只好派人去南阳、汝州、汝宁调集粮草。
因此吴应麒的大军也就不得不暂时停在朱仙镇了。
北伐大军的参军刘玄初对于这次停留,隐约觉得有些不妥但他也知道吴应麒、吴世琮父子的小算盘,所以就没有当面进言,而是在十一日天黑后找上了吴三桂的养子吴国贵,想听听他的看法。
吴国贵其实也被吴三桂许了个王爷,吴三桂想让他在北伐胜利后去当代王,和燕王吴应麒一块儿替大周国镇守北疆。
所以他也觉得吴应麒的做法不妥独吞很不妥,怎么都得给大同藩留个几千户吧
和吴国贵深入交流了一番意见后,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的刘玄初打着哈欠和吴国贵道别,想回自己在朱仙镇上占用的房舍中去睡上一觉这些日子他跟着吴应麒的军队行军,可是吃足了苦头,连着十余日都在野外露宿,连澡都没得洗,身上都快长跳蚤了,而且每天夜里都冷得要死。今儿总算是又住进了有屋顶的房子,还有床睡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金属敲打的声音
这是有人在鸣金示警
刘玄初还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赶紧回头看着吴国贵,这才发现吴国贵已经在快步往屋子外走了。这下他知道真的出了状况,赶紧跟了出去。
吴国贵的住所位于朱仙镇北门附近,而朱仙镇的北门门楼又特别高大,是全镇的制高点。报警的锣声就是从北门门楼上发出的
吴应麒、吴世琮两父子也过来了,他们俩都披挂整齐,还带着亲兵,显然是正在巡营,听见锣声才赶过来的。
吴应麒父子、吴国贵还有刘玄初四人见面之后也不寒暄,只是一块儿等上了朱仙镇北门城楼。
上楼之后,四个人抬眼一看,就被眼前的场面给惊了一下。
只看见北方的夜色当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不计其数的火把,这些火把布满了一大片的平原,还在缓缓的向南移动,似乎有数以万计的大军,正在夜色当中迫近朱仙镇
刘玄初吸了口凉气儿,“怕是有好几万人啊”
“是十几万人”吴应麒纠正道,“东、西两面也有南边也有”
刘玄初这才往左右看看,又转身向后看去。
果然,四个方向上都出现了不计其数的火把
“王辅臣,是王辅臣把咱们耍了”汪士荣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城门楼,正跳着脚在骂王辅臣呢
不过吴应麒倒是挺镇定的,看了一会儿,就回头对儿子吴世琮道:“为父乏了,要去歇着了你年纪轻,先顶着前半夜,后半夜让你三叔替你。”
接着他又对吴国贵道:“三弟,你赶紧去歇着子时再来接替世琮。”
“二哥,”吴国贵迟疑了一下,“要不我和马三宝马宝带骑兵杀出去,先冲上几阵,挫败一下清虏的锐气”
吴应麒打了个哈欠,然后哼了一声:“他们还有什么锐气不过咱们都乏了,现在养精蓄锐最要紧怎么收拾这些清虏,明天天亮后再说”
“姓吴的会出击吗”
此时此刻,就在朱仙镇北面的大平原上,在这场朱仙镇大战中受命充当岳乐副手的图海,正凝视着远方朱仙镇城头上闪烁的火光,自言自语地发问。
“谁知道呢”岳乐摇摇头,笑道,“但我赌他不会他现在兵马有点疲惫,但粮草又不大缺乏,还有朱仙镇城池可倚,根本不着急,为什么要在大晚上冒险决战守上几日,等兵将战马的气力恢复了再打不好吗
而且他也猜不到咱们会用围而不打的招儿对付他,更猜不到咱们能用盾车、麻袋、壕沟、拒马在一个晚上就搭出四个困住他的车阵”
原来岳乐对付吴应麒的办法就是诱敌深入加车阵包围,再加上围而不打,最后再逼吴应麒主动进攻清军的车阵
图海还是有点没底气他都已经跳了两回江了,那点底气早跳没了
所以他皱着眉头对岳乐道:“即便有四个车阵围着吴应麒,也不见得真能当住他吧他只有打破其中的一个车阵,就能撤回许州去了。”
岳乐哈哈大笑:“吴应麒撤回许州就是北伐受挫,他北伐受挫了咱们和吴三桂的议和不就能成了
而咱们和吴三桂议和成了,这天下三分之势不就能成了而我大清所占据的可是昔日曹魏之地啊而且我大清的地盘比昔日的曹魏还要广阔我大清有东北和蒙古沃野万里,只要励精图治,好好搞上一二十年,还怕不能吞吴灭朱”
“高”图海一下挑起大拇哥,“王爷,您真是高啊您果然是我大清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宁波,镇海,招宝山。
新建立的大明东洋水师的招宝山军港码头之上,这个晚上,戒备森严。在火把、灯笼放出的光亮当中,整齐的明军士兵正默默登船。
这些明军的数量看着并不多,也就是三四千人的样子,而他们将要登上的,也不是专走远海的大东方级,而是沿海航行的大型海沙船,数量也不多,只有三十条,都是清一色的大海沙,船体坚固,船艏还安装了火炮。每条大海沙的船艉都拖着一条突骑艇。
大部分的明军士兵都已经登船了,但还有一些看着就特别威猛高大的“斩人儒”挎着长剑空锤,正跟在两个黄衣黄巾的彪形大汉身后。
这两个黄衣大汉正沿着码头踱步,一边走路还一边小声说话。
这两人不用说,当然就是大明监国明王朱和墭和天王朱慈炯了明王的尊号听着有点像元末红巾军的大头目,而天王听着则有点皇上帝家二公子的风采。
不过朱和墭觉得这两个尊号都挺有特色的,所以就让咨议会劝自己称明王,在朱和墭接受明王尊号后,又顺手尊其父朱慈炯为太上天王。
现在新大明也算是双王并尊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