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烧啊
天火多烫啊
护着曾起昭的十几个亲兵刚才还是一脸狠劲儿,似乎要杀出去拼了,这会儿却都犹豫了,全都看着他们的主子。
曾起昭当然也怕天火,但他是不可能投降的广东第二狠人能投降当年打破广州,打破汶村的时候他杀了多少人其中许多人恐怕还是朱三太子、朱三太孙的至爱亲朋呢
曾二狠人要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得剥皮凌迟和这种零碎死法相比,天火烧也就不那么可怕了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的人似乎发现曾起昭就躲在这间院子里,于是又大声嚷嚷道:“里面的清妖听了,我们只杀曾妖头一人,交出曾妖头,其他人都能活要不然就统统用天火烧死”
这下曾起昭的亲兵就更动摇了,外面的广东人只想杀曾妖头一人而曾妖头是大清皇帝的好奴才,不怕死的,死了以后也能风光大葬。
曾起昭知道要凶多吉少了,可他也不甘心坐以待烧啊,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就大呼起来:“他n的,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天火都跟着老子,大家一起杀出去”
他底下的亲兵都是受过他恩义的,也习惯服从他这个狠人了,当下就纷纷抄起家伙,一副马上要跟着拼命的架势,就是谁都不肯当先。
唔,狠人昭都说了,跟着他杀出去,自然是他先冲了
而这个曾起昭到底是大清朝的奴一代,还是奴一代中的狠人,狠劲还是足足的,看到底下人都怂了,心一横就自己拎着把大刀冲出去了。可才到大门外就发现不对了
门外这个时候已经站满了手持利刃火枪的明军和乡民,个个都咬牙切齿。其中一个穿着件被鲜血染红的交领布袍,头戴葡萄牙船盔的少年兵看着特别凶悍,手里还拿着把没有火绳的火枪正瞄着曾起昭一人。
而且曾起昭还发现,院子门外就他一个大清天兵他的那些亲兵都还躲在院子里没出来
这位广东第二狠人刚想召唤手下一起出来拼命,就听见“咣当”一声,他身后的院子大门已经让人合上了。
“他就是曾妖头”
“他就是清虏虎门口副将曾妖头”
“天兵老爷,快抓曾妖头啊”
就在曾起昭还想着要不要翻墙回院子里去的时候,黄埔村这边的大清子民已经在指认他了黄埔村原本是国际贸易村,村子里的居民不是营商的就是驾船的。而曾起昭这个水师副将之前因为不大相信自己手下驾船的手艺,所以往来广州和虎门时就租黄埔村的船。所以黄埔村这边有不少人认识他
已经被人认出来的曾起昭知道自己好不了了,他是大清这边的广东第二狠人啊在广东绝对是仇人遍地,少说也上百万这要给人抓去,还不得剥皮凌迟啊
于是姓曾的就想找个人杀了垫背,但他手里刀子哪有人家的火枪快特别是有几个锦衣亲军手里拿着的还是从大东方号上缴来的英吉利燧发枪,都不用点火绳,瞄着这曾妖头的膝盖就是一阵乱枪,当场就把曾妖头的膝盖骨给打碎了。
之所以打膝盖,那是领兵来捉曾起昭的凌宗军关照的,得抓活的
得抓回去活活的凌迟啊
看见曾妖头被打翻在地,已经兴奋得快要唱起来的凌宗军就大吼一声道:“抓活的别弄死了,回头还要千刀万剐啊”
“知道了”
“抓活的”
“千刀万剐”
一群咬牙切齿的锦衣亲军和乡民一边答应着,一边就围上来了。倒是真没用利刃捅他,但是木棒、笤帚、粪叉什么的还是劈头盖脸的打上去先打他一个断手断脚,然后才好活捉啊
曾妖头被人打得断手断脚活捉了去的场面,站在珠江北岸龙王庙前的尚之信是看不清的,但他还是可以看清曾起昭麾下的千余绿营精兵,是怎么在朱三太孙的锦衣亲军和黄埔村刁民的合击下全军覆没的。
虽然朱三明军疑似掌握了妖法,会用“烟雾术”和“火球术”,但如果没有黄埔村刁民的临阵造反,帮着明军一起打,凭曾起昭的本事还是可以借助黄埔村的地形边打边退的但是黄埔村的刁民一造反,那曾起昭就死定了
这个黄埔村是个大村子,而且还是个“水贼村”,村民大多是驾船跑运输的,所以家家户户都有火枪刀剑,村子里面的壮丁都能抄家伙练几下。
另外,这座村子从南宋开始就因为海贸致富了,所以家家户户都修了非常坚固的房屋,许多房子还修了放枪的碉楼可以居高临下放枪封锁村子里面的道路。
所以黄埔村的刁民一反,曾起昭这个广东第二狠,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活捉了曾起昭后,黄埔村的刁民和登陆的锦衣亲军们又一块儿向黄埔村的西码头扑去。
黄埔村的西码头面向着海珠岛,原本也是一座货运码头当年沿着珠江水系从广东、广西,甚至湖南运来的货物一般都在西码头卸货,而走零丁洋进来的舶来品则在黄埔村东面的码头卸货。而从广州城过来的曾起昭,就把搭乘的水师船只都留在了西码头上,并且只留了少数兵丁看守船只。而且还下令在他本人登船之前,不许这些船只离开码头。
结果等到船上的兵丁发现曾起昭已经人打得断手断脚还给活捉时,已经为时已晚,根本来不及拔锚启航,锦衣亲军的少年兵和黄埔村的义民就已经冲上了这十条木船,把它们全都夺了。而船上的清军兵丁水手,不是被杀被俘,就是被逼着跳水而逃可这是珠江啊江南又宽水又凉的,没有逆天的水性怎么可能从黄埔村游到珠江北岸
站在珠江北岸龙王庙外的尚之信看见这一幕,心都快凉了,仿佛落在水里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反了,反了,都反了”尚之信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了。
光是一个黄埔村丢了就够要命了,现在连广东第二狠人曾起昭都一起搭进去,而且跟着曾起昭上黄埔岛的千余绿营精兵和十条大船都没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黄埔村和珠江南岸的百姓一片叫反,都投到了朱三太孙旗下这广州城外的广东人靠不住,广州城内的广东人就靠得住了
尚之信正在为广州外城的十几二十万居民为难的时候,他的四弟,官拜平南王府旗军副都统的尚之节忽然大叫起来:“不好海珠岛危险了,反贼正驾着黄埔村西码头上的船往海珠岛去”
海珠岛位于广州城南的珠江水面当中,岛上有一座大庙名慈度寺,尚可喜打下广州后便在慈度寺的围墙上架了大炮,将其变成了一处拱卫广州城的水上要塞。
但是现在这座要塞中的守军不多,只有几十名上了年纪的炮手和不到一百名老爷子步军。
依着尚之信原本的计划,曾起昭所部在打完黄埔村后就会撤到海珠岛去坚守。
可没想到曾起昭这个广东第二狠人打了一次就没了,这下该让谁去守海珠岛
尚之信回头看着自己的兄弟尚之节,似乎想把守卫海珠岛的城差事派给他。可没等尚之信开口,尚之节就抢先摇晃起脑袋了:“大哥,我可不去海珠岛珠江的水太凉,我身子骨不好,我怕冷咳咳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