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揭阳协台衙门大堂之上,朱家父子已经将陈永华、邱辉等贵客请进来了。
和朱家父子等人的装束差不多,这座大堂现在也尽显艰苦朴素的“原儒”作风,除了光秃秃的墙壁,还有门窗和桌椅之外,就一无所有了没有任何的装饰,连原本摆在大堂内的屏风也不知道被挪到哪里去了。
另外,在大堂里面端茶送水的,也都是些艰苦朴素的少年都是来自隆井都、成田都、陇田都的学徒,他们是跟着“小公公”庞思明主管的火药厂一起迁到揭阳县城来的。
学徒嘛,除了学技术、学文化,自然还得伺候师傅和师傅的家人了。
看见这一套艰苦朴素的做派,大佬辉就有点受不了了他闺女邱淑真可马上就要过门嫁给朱和墭了,看这样子是要跟着吃苦受穷吗
这可不行啊
想到这里,邱辉就皱着眉头发问了:“姑爷啊,你最近手头很紧吗怎么一副马上就要穷死的样子”
什么就穷死了朱和墭一听这话,心说:“你这老头懂不懂啊我这叫原儒,是有德君子”
“可不是嘛”那边同样一副“原儒”打扮的庞太监发话了,“难们虽然有了一个县城,但是下面的民户还是太少收不上什么钱啊现在府库当中的存银只有几千两,根本禁不住花啊”
他说的也是事实,现在存在东银钱厂中属于“公帑”的银子就只剩下一万几千两了这些银子都是从揭阳县的奸商和贪官那里搞来的,已经花掉了许多,用来酬谢陈永华、刘国轩和犒赏三军,以及给迁入“揭阳岛”的人户当搬家费。
另外,朱家父子还各有几千两的私房,大波玲不到两万两银子也存在东银钱厂但是这三笔银子是东银钱厂的准备金庞太监交出了东银钱厂,但是却把东银钱厂半数的老底子都转到了自己的名下,只交出了四万两当作银钱厂的本金交。与此同时,他又把朱家父子和大波玲的存银转成了本金。
虽然在庞太监的运营下,东银钱厂每年还能给朱家父子开办的朝廷提供几千上万两的利润,也能给他们提供点贷款但是这点钱根本支撑不了一个朝廷和两三千军队的运行太久。
更不用说,清朝那边一定不会闲着,应该很快就会对揭阳根据地发动新的进攻了。
这仗一打起来,恐怕又要花钱如流水了
在这种情况下,以朱家父子为首的揭阳朝廷的头目们带头厉行节约,过艰苦朴素的生活那是很有必要的。
“那”邱辉皱着眉头,开始替女婿出主意了,“那回头我们一起出兵去漳州抢钱吧漳州的黄梧可是个阔佬啊”
邱辉说的黄梧是清朝那边的两个小藩之一的海澄公黄梧,他原是郑成功的大将,被郑成功派去守卫粮饷军械的存放重地海澄。结果见钱眼开,黑了郑成功的钱去投靠清廷,重创了正在筹备北伐南京的郑成功。因此被顺治皇帝封了一个海澄公,并且得到了世袭十二世的优待,一直传到中华民国时才刚刚十世第十世海澄公黄懋澄在大清完了以后,还当了几年北洋军阀,这祖传的官运也没谁了。
不过有祖传官运的海澄公黄家,现在已经被一群有德君子给盯上了
“丈人,”朱和墭捋了捋自己那部,又长又密,打理起来非常麻烦的大胡子,“黄梧此贼肯定是要灭杀的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咱们的朝廷办好了。”
什么意思
陈永华、邱辉、刘国轩他们几个都是一愣。
就这破烂朝廷,要钱没钱,要地盘没地盘,要人也没几个的,还能办好了
“三太孙,”陈永华问,“您打算怎么把朝廷办得好一些呢”
朱和墭一脸正色道:“一个好的朝廷应当是为天下人谋福祉的,而不是为了一家一姓的富贵荣华所以我父王这个监国并非为朱家监国,而是为天下人监国”
咦
你个火炮朱怎么忽悠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邱辉、邱荣和朱启炮挺熟的,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全都愣了,这火炮朱到底在潮州府城的大牢里遇上何方神圣了怎么出来以后不仅学会了许多奇技淫巧,而且还张嘴就是忽悠这还是山贼吗这分明就是骗子啊
朱和墭接着行骗道:“礼记曰: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能够致大同,而使天下为公的朝廷,才是我等所要开办的朝廷”
“三太孙,”陈永华看着一脸神圣庄严,嘴里却说着极不靠谱的荒唐话的朱和墭问:“你说的这些都是大道理,知易而行难啊”
朱和墭道:“陈军师,孤家自认为已经找到了行天下为公之大道的办法”
“哦你要怎么行”
朱和墭摇摇头道:“不是我怎么行,而是由谁来行这天下为公的大道,当然不能由天下为私的帝王来行。”
什么意思
陈永华、邱辉这帮人越听越糊涂了,都愣愣地看着朱和墭。
朱和墭一本正经道:“天下为公之道,天下大同之说,都是原儒的道,自然应该由秉承了原儒道统的大学士来实行。”
原儒道统的大学士
陈永华有点明白了,合着你们这身装穷的打扮是为了装成原儒大学士啊
“什么是原儒”读书人刀疤荣问。
朱和墭看了他一眼,心说:“你这个心中有大道,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汉就比较接近原儒了”
“所谓原儒,乃是儒之初心。”朱和墭一脸正色道,“乃是儒家并非显学,而和百家共争齐鸣之时,为了寻求大道以救苍生的先贤之士先贤们心可立学说以传道统,武可提三尺剑以卫华夏苍生。这才是真儒、原儒,才是能担待天下兴亡,才是能遂行天下为公的儒
而如今那些剃发易服,甘为鞑虏走狗的儒,皆是伪儒,皆不配为儒
如果我等所办的朝廷,想要恢复华夏天下,想要实行天下为公,想要开创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读,人人皆为君子的华夏大同之世,就必须由原儒学士来掌权。而监国者,君王者,都可以是虚的。”
“哦,监国是虚的”
陈永华瞄了一眼一身“原儒”打扮的朱三太子,心说:“你这是虚虚实实啊先当了监国,然后说监国是虚的,原儒大学士才是实的,最后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原儒你到底虚不虚啊”
“姑爷,”邱辉已经快给绕晕了,“你到底想怎样能不能说人话”
“丈人,”朱和墭笑道,“小婿的意思就是,要让下面的人知道咱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天下,为了捍卫华夏道统,为了保全华夏先祖的血脉衣冠而且咱们还要和他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所以他们是为了自己打天下
而为了取信于人,这监国就只能是虚的,是个象征。而实际上掌权的,应该是一个由执剑传道的原儒组成的大学士会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