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把包袱和箱子搬下来,把这几辆大车推上浮桥,摆成一排”
“别着急,慢慢装,梢砲一定装好了”
“赵鸿逵梢砲都交给你,记着要亲自试射,一门门的试射”
“郭师爷,你快带人把拒马都搬到官道上去,把官道一层层的堵上”
“苏占山,你带人顶上去先,守住浮桥”
“来人呢把这些清妖都捆成一串,再赶到营盘里面用骑兵看着,谁敢跑路,就用马蹄子踩死”
“这个浑身是血的清妖是谁是个大官吗叫什么名字啊,李成功好的,拉出去随便治一治,然后交给苏夫人好好看押”
就在刘进忠和凤鸣山这两个清妖头忙着调集军队,准备沿着浮桥发起反攻的时候。
朱和盛的手下已经完全控制了北溪桥北岸的桥头阵地、营盘和炮垒,而且还抓到了三四百清妖俘虏。其中有一二百是哭天抢地的绿营兵,还有不少浑身湿透的民壮、团练。对了,还有一个身受重伤,就剩下小半条命的清妖头子李成功
朱和盛则把自己的中军摆上了位于北溪岸边,紧挨着营垒和浮桥入口的炮垒。
这会儿他正一边在皱着眉头研究一门锈迹斑斑的“老炮”,一边再给林阿虎、苏占山、赵鸿逵、郭师爷,以及另外几个临时军官下命令布置防御朱和盛现在也有了一个小小的军官团了,“团员”大多来自大南山的义军二代,就是苏占山、赵鸿逵这些青少年。
当然也有上年纪的,譬如成田都林家的林阿虎,还有靖海堡苏家的苏勇,以及于老爷子那里跳槽来的郭有德郭师爷。
而苏勇现在正领着一部分大南山义军以及部分隆井、成田、隆田三都的乡兵,跟着邱辉他们一起行动。
林阿虎则跟在朱和盛身边充当副将,郭师爷则客串起了军师,这次突袭北溪桥的计划,就是他们俩,还有大波玲和朱和盛一起制定的。
另外,林阿虎还是个专业炮手,会马马虎虎操纵一下火炮,这也是朱和盛领着他来打北溪桥的原因朱和盛在出兵之前就已经得到消息,知道米思翰从广州搞了四门红衣大炮摆到了南溪桥、北溪桥这边,用来封锁河道,所以他就琢磨着有没有可能抢一门红衣大炮来自己用。
现在还真抢着一门炮,只是这炮看着有点破旧啊上面还有崇祯六年制的字样这都是三十门锈迹斑斑的铸铁炮,这还能用吗不会炸膛吧
所以朱和盛就把林阿虎找来,让他仔仔细细的瞧一边。
“少主,这炮应该还能用,表面看不出什么裂缝,炮膛内部也算光滑,而且锈得也不太厉害。”
林阿虎已经检查完毕,乐呵呵的向朱和盛做汇报了。
朱和盛皱了皱眉,他对这门红夷大炮当然是不大放心的。他虽然不是冶金专业的,但他还是知道铸造铁炮对工艺的要求很高,广东佛山的工匠只能算勉强掌握,铸造的良品率很低。
其实在罗德曼铸造法发明之前,西方铸铁炮的良品率也不高,大约就是一二成左右。
于是朱和盛又把目光投向了七个颤颤巍巍的清军炮手,当朱和盛的骑兵慢悠悠冲上炮垒的时候,这几个家伙就在炮垒上发呆他们的大炮没有可移动的炮架,所以很难左右转向,也就无法调转炮口轰击朱和盛的骑兵了。而且他们也没有可以用来对付骑兵的长枪,也没有火枪或弓箭,只有几把不怎么会用的腰刀。看见“鳌拜的八旗兵”只能跪下投降。
可他们投降之后,才发现降错了来的不是鳌拜,而是朱三太孙朱和墭,而且那些骑兵也不是群广东老乡。
这下可惨了,这个朱三太孙靠一群广东人肯定打不过八旗天兵,回头给镇压了,他们这些投降三太孙的人不就成了反贼
造反是要杀头的
刚想到要杀头,就看见朱和盛拎着一把“关东大扫子刀”朝他们几个走来了。文網
这就要杀头了
这七个炮手顿时就吓懵了,脚一软都给跪了,然后就是哭喊哀求。
朱和盛则笑吟吟道:“你们不要害怕不杀头的,就割个辫子,割了辫子就不能投鞑子了,再投鞑子就要杀头了”
说着他就一根根的拎起那七个炮手的辫子,全给割掉了。
朱和盛这边才割完辫子,北溪南岸就传来了轰隆隆的炮声
他忙扭头往北溪南岸看了一眼,还没看出什么名堂,一名刚刚给割了辫子,在头发长出来前是不大方便再回大清朝的年轻炮手就主动报告了。
“大王,那是清狗摆在河对岸炮垒上的一门红衣大炮在发炮”
朱和盛瞄了他一眼,发现是个相当俊俏的后生,二十来岁的年纪,眉清目秀的,也没留大胡子,看着有点娘炮啊
“你叫什么名字”朱和盛看着这小白脸问。
“小的姓崔,行六,大王管小的叫崔六便是了。”
“会打炮吗”朱和盛问。
“会”崔六点点头,“小的祖籍凤阳,家里十八代都是炮手,祖传的手艺”
好嘛,祖宗十八代都是“炮手”,还是凤阳府人士,那他祖宗岂不是跟着朱元璋打过鞑子
“好啊”朱和盛笑了笑,“还是我大明的开国功臣之后啊”
“不敢,不敢,小的祖上不过是个千户,算不得什么功臣。”崔六满脸的壮烈,看着倒不那么娘炮了,“但小的却有追随三太孙反清复明,当大明复国功臣的志气”
豁,还是个有志气的娘炮
朱和盛赞许地点点头,“好啊,你是祖传的炮手,那门红夷大炮也是祖传的这祖传的炮手用祖传的打炮一定打得准”
说着他抬手一指河对岸的揭阳城北门城楼,“崔六,看见对面的城门楼了么就瞄着它打一直打,打塌为止”
只要轰塌了城楼,等大佬辉、陈永华和刘国轩的兵一到,揭阳不是唾手可得了
听到朱和盛的命令,崔六顿时大喜打城关啊城关高高大大的,就是个挨打的货。如果朱和盛让崔六打对面的炮垒,那可就头疼了。炮垒太小太矮,很难打着的。
朱和盛下完命令,就对跟着他的林阿虎道:“老虎林,你在这里督战,我去浮桥上盯着你记着,一直瞄着城关打炮,直到轰塌”
“得令”
交代完毕,朱和盛就带着几个少年亲兵去梢砲阵地了。他这次一共带了两架拆卸开来的配重式梢砲和四十枚大号“炸球”,如果用好了,足够揭阳城的清军喝一壶的了。
不过揭阳城的清妖头目刘进忠和凤鸣山他们俩还没领教到“诸葛天雷”的厉害,就已经先尝到自家“叛变”的红衣大炮的厉害了。
他俩不正好在揭阳城北门城关上督战吗
结果那个“十炮就打在了揭阳城北门城关附近的城墙上打一个高三四丈,宽四五丈的目标,只偏了不到三丈,这个祖传的炮术还是很靠谱的。
虽然没有直接命中城楼,但是十来斤重的铁球击中城墙造成的震动和巨响,还是把刘进忠和凤鸣山给吓了一跳。
两人都是一哆嗦,但马上就恢复了镇定可不能让人觉得自己畏敌如虎
可没过一会儿,人家第二炮又打着了,距离还更近了,离开揭阳城北门城楼已经不足一丈,而且炮弹还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一只垛口上,打得碎石、碎砖头到处乱飞,还砸着了不少守在城墙上的民壮、团丁,砸得这些人嗷嗷乱叫。
没一会儿又是第三炮,这可是不偏不倚正好打在揭阳城北门城关的墙面上,虽然没对城上城下的清军造成任何伤害,但是刘进忠、凤鸣山他们心里直发毛啊
这怎么弹无虚发这么打下去,揭阳城的北关城楼早晚给轰塌了,到时候大佬辉的人再一到,那就完了。
另外,这是谁在开炮怎么那么准
而且自己这边的那门红衣大炮怎么打来打去什么都没打着呢
这帮炮手一定没有好好打
刘进忠想到这里,脸色一沉,就对身边还在故作镇定的凤鸣山道:“凤太守,请您放心在此坐镇本官要下去督战,并且亲自布置反击,一定要把浮桥和对面的炮垒再夺回来”
什么凤鸣山一愣,心道:“你要闪人,让本官在这里顶着挨炮轰这可不行”
不过刘进忠并不是凤鸣山的下属,现在也不是文贵武轻的清朝中期。
所以刘进忠压根不等凤鸣山答应,就按着腰刀,大摇大摆的下了城关,出了城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