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藩的余孽他们是朱聿锷的后人”尚可喜脸色阴沉,杀气翻滚。
“也有可能是族人”金老头说,“王爷可还记得顺治十五年咱们大兵围困文村之前,朱聿锷和王兴曾经连着派出好几波人去广东各地占山落草每一波人领头的都是唐藩的宗子,虽然被咱们拦截了不少,但难免有个把漏网的大南山上的这伙逆贼,就有可能是漏网的唐藩余孽”
“哼”尚老汉奸冷哼一声,“老夫唐藩不共戴天,只要老夫还在广东一日,唐藩余孽跳出来一个老夫就杀一个”
“杀什么杀呀”尚之信听了老爷子的话眉头大皱,“阿玛,您真是老糊涂了您忘了平西王那老糊涂弄死永历皇帝后这日子有多难过了
朝中那帮奸臣转过身就忘记咱们的功劳苦劳,整天就想着裁咱们的兵、扣咱们的饷、削咱们的藩鳌拜当政的时候就把平西王整治得挺惨,到了今上亲政后,干脆把咱们三藩和河务、漕运相提并论,都当成朝廷需要整治的要务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朱三太子来了潮州,可以让咱家和耿家松口气儿,您怎么还总惦记着把这个救命的朱三太子给弄死”
尚可喜也有点恼了,儿子“尚叔叔”的“奴辈”比他高,教训一下他这个“奴中晚辈”也没什么不可以。可问题是“尚叔叔”的话听着怎么不像是大清好奴才该说的呢
“俺答公”尚可喜一本正经的教训道,“亏得先帝和今上那么信任你,你却不知报答,就想着养寇自重咱家的富贵本就是主子的恩典,主子什么时候想收回去,咱们也不该有怨言,要相信主子。主子是不会亏待忠臣、功臣的”
“对对”金老头也道,“自古以来拥兵自重的藩镇就少有好下场的,王爷和世子便是撤了藩,也少不了世代荣华啊”
“你们”尚之信也无语了,跺着脚说,“你们两个真实老糊涂啊”
“你”尚可喜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在广东称王称霸那么多年,谁敢像尚之信一样气他
“你怎么能这么说王爷”金老头也看不下去了。
这个平南王世子简直是不忠不孝啊
尚之信看见两个老糊涂还不明白,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们两个也知道我是俺答公我都是先帝的俺答了,还能不知道先帝的为人而今上更是我看着长大的,还能不知道他的秉性这两人,一般的刻薄寡恩,喜怒无常,难伺候啊先帝还好一些,还算爱憎分明,没今上那么虚伪。今上唉”
说到这里,尚之信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然后又来了一句:“今上啊,就是那种杀你满门还要你谢主隆恩的主子”
“你,你说谁呢”尚可喜听了这话就想起广州之屠了,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尚之信哼了一声:“而且今上是不会念及旧时的功劳和恩义您老替满洲人杀了再多的汉人都没用一旦交出地盘军队,到了北京要不了几年就得家破人亡”
“你胡说”尚可喜一瞪眼,“主子怎么可能这样”
“主子一直这样啊”尚之信道,“咱大清朝论及攻大,无人能过多尔衮结果怎么样死后鞭尸他活着的时候先帝是实在打不过他,要不然早就满门抄斩了”
尚可喜冷冷道:“他,他挟天子睡太后,活该”
“呵呵,”尚之信道,“没他扶持,先帝能当上天子
至于睡太后,太后很乐意让他睡啊太后多壮啊,那可是蒙古大娘,听说还练过蒙古摔跤呢多尔衮体弱多病,根本打不过太后,太后要不乐意,多尔衮还能强上根本没那体力。”
“可,可今上是仁君啊”尚可喜道,“鳌拜那么大罪过都饶了命。”
“饶个屁饶”尚之信一摆手,“关进去没多久就折磨死了,死得比一条狗还不如,这事儿四九城里耳目通灵的都知道
阿玛,您要交出兵权、地盘去了北京,那鳌拜的下场就是您老的下场了”
“我,我是忠心的”
“阿玛这年头忠心多少钱一斤啊”尚之信继续教育老子,“要是忠心能保命,鳌拜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这大清朝谁能和鳌拜比忠心您能和鳌拜比吗多尔衮在世的时候,您敢跟多尔衮顶牛死保先帝和肃王豪格吗”
“可是他,他对皇上不敬,而且还擅权”尚可喜道,“还意图造反”
“其实也没多不敬,只是倚老卖老。擅权也是太把先帝封的顾命大臣太当回事了”尚之信道,“至于造反,那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他又不入八分入八分王公,就是直接拥有牛录的旗主和小旗主,管家老奴一个,造什么反倒是咱家手里有十五个佐领,还牢牢捏着几千绿营兵”
“俺答公”尚可喜面孔涨得通红,气呼呼的对儿子道,“先帝和今上待你总归不薄,你怎么能这样回报他们你就不怕造报应”
“阿玛”尚之信连连摇头,“您这辈子滥杀无辜,杀了那么多人,都不怕报应。我好好的孝子忠臣,怕什么报应”
“你还孝子”
“那是啊”尚之信道,“阿玛,我要不拦着你交权,你就要没得善终了”
“那你,你还忠臣”
尚之信认真地点点头:“对啊我就是大清忠臣啊现在大清朝像我这样的忠臣已经不多了。”
尚可喜哭笑不得,“忠臣有养寇自重的吗”
尚之信笑道:“我养寇不是为了自重,我本来就重我养寇是为了避免三藩被逼反避免三藩被逼反,则是为了保大清江山,这才是忠臣啊朝中那些天天鼓动皇上削藩的,个个都是奸臣”
“俺答公,”尚可喜摇摇头道,“满洲天兵无敌,你太年轻了,不知道他们的厉害啊我们三藩打不过他们的。”
“天兵无敌的是四九臣内那伙旗下大爷的阿玛和法玛,还活着的大都跟您老差不多年纪了,不是现在正当年的满洲人了。”尚之信一脸的不屑,“阿玛,我在北京城住那么多年,还不知道那里的满洲人有多大本事而且大清这些年真是宿将凋零,能臣不出啊鳌拜给弄死后还诛连了一大批,都是还能打一打的。这些人都没了,朝中还有谁用兵比得上平西王
我看就平西王一个藩,他们都对付不了,如果三藩一起上,大清天下多半是保不住的
现在有个朱三太子,如果能好好养着,说不定上上下下都能对付过去,这不皆大欢喜了阿玛,现在您知道我的一片苦心了吗我真是大清天下第一忠臣啊”
“这个”尚可喜还真的驳不了儿子的话了。
他的狗头军师金光金老头也一样没话可说。
尚之信则拈着自己的小胡子,思索着道:“金先生,您刚才说潮州那个朱三太子的身份不真”
“的确很可疑,”金光道,“没有直接可以证明朱三太子身份的人证,物证也只有一块定王腰牌,这东西很容易作伪。”
“唔,”尚之信想了想,“那怎么才能办成铁案”
“如果能拿到记录朱三太子姓名、生辰、生母、稳婆和出生时的执事太监等人姓名的玉牒,那可信度就高了。”金光道,“另外,如果还能有一枚崇祯皇帝传下的印章或几件御笔为证,那就更好了”
“好”尚之信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为了皇上的大清江山,为了不辜负先帝的信任,这忙我们得帮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