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玥有很多个母亲,但真正的“母亲”只有一个。
那就是原初之母。
苏晨听到这里,已变了颜色:“你的意思是”
“我们恐怕得回到坦旦人的实验场。”沈玥的目光环视一圈,最后落在林默的身上,“回到那座深埋地底的废墟城堡。”
在场的人中,只有她和林默在那里呆过。
那是诡异世界之中,隐藏在干枯树林地底、被深埋在山体之中的旧日城堡。
那是原初之母的城堡。
祂在这里接受了惨无人道的实验,由此被一分为七,诞生出了七个孩子。
而在那之后,祂的世界被诡异世界邪神“乌托”吞并,祂旧日的宫殿彻底荒废,永世沉眠在了荒诞世界的地底。
“那里的部分设施还可以使用,祭坛就是其中之一。”沈玥道,“那是我们的母亲留给我们最后的财富。”
说到这里,沈玥微微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嘲讽:“当然,那其实是为了有朝一日祂分裂成的七个孩子可以合而为一,重新让祂复活而准备的。但现在,那永远不可能了。”
沈玥对原生之母的感情很奇怪。
一方面,她已承认祂是她的母亲,心中怀揣着一定的感激;但另一方面,她对原生之母却充斥着嘲弄与说不清楚的愤恨。
好在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重新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苏晨和林默。
她能给出的信息已经给出了,剩下的就不是她能够决定的了。
苏晨看向林默。
林默则在缓缓摇头。
白枫拍了一下手掌,道:“这是可行的现在坦旦人被冷凝人打的屁滚尿流,光年实验场根本没有人把守,顶多是一些自动机器人与飞船,这要是在以前对咱们或许还有威胁,但现在,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我们可以去找一找那个祭坛和城堡。”
吕安邦保持沉默。
这不是他该发言的时候。
至于唐纳德,他的神情显得有些惊恐,眼睛里的神情仿佛是在说:我不去,千万别带着我。
作为从坦旦人的实验场里逃出来的人类,唐纳德对那里有一种恐惧心理,来到未知的星空深处,他都觉得没有什么,但一听说要回到那片土地,他的心脏都开始不安的颤抖了。
林默出声道:“我、我不建议这么做,坦旦人的光年实验场太庞大了,就算它们现在被冷凝人打的节节败退,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理与守卫光年实验场,但以它们的技术和对这场实验的重视,不可能什么也不留,留下的那些防御设施我们真的能对抗的了吗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坦旦人与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而且,那里还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怪物,虽然它们曾经都是人类,但很多已经被改造成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了,这又是一重威胁。
“而最关键的是,坦旦人的实验场如此庞大,我们怎么可能轻松找到诡异世界统治的星球”
苏晨的目光看向沈玥。
沈玥无奈摇头:“坐标牢记在我姐姐的心中,她为我引导,我来开辟空间之门,只要换一个坐标位置,我就不可能找到直达的道路。”
苏晨闻言便也皱起眉头来了。
林默说的那些,大都是借口,他是担心苏晨等人为了他而跟着冒险。苏晨也没在意,但唯独一点是真实的他们找不到诡异世界那颗星球。
坦旦人的实验场十分庞大,星球的数量不可计数,他们就算能跃迁,一个一个地寻找过去,也就是碰运气而已。
更何况,那片实验场里,也一定会有坦旦人留下的后手,单一星球里的那些后手对苏晨他们产生不了什么太大的影响,但他们总不可能一颗星球一颗星球的打过去。
一边寻找一边打。
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如果不能直接定位到诡异世界所在的星球,那么,他们就根本不可能现在去找原初之母的祭坛。
就只能等联邦开始对光年实验场进行收复。
但那也有可能定位不到诡异世界所在的星球,原因也很简单,肖平他们的计划苏晨看过,第一批百年之内,只收复一部分的星球。因为坦旦人的实验场还是太大了,联邦没有那么实力能一口把它吞掉,哪怕是洛奇亚文明也不可能。
那种规模的星空实验基地,放眼整个混乱星域,能一口气把它吃掉的文明都不多。
而如果在百年收复计划里也没有那颗诡异世界星球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仿佛变成了一个概率与运气的问题。
而便在这时候,角落里有个人却忽然举手道:“也许,我有办法。”
众人纷纷转过头来。
举手的人是乔安娜。
幽灵骑士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们的王国里有一张星图,它标注着神灵们的居所,因为之前坦旦人鼓励爆发神战,想要以此助力神灵更进一步,所以,很多神灵和神国都有类似的东西,不是实验场的全图,却能大概标注出了其他神灵的位置。
“如果我没记错,那张图应该在伽勒法26。”
此言一出,苏晨的眼睛就是微微一亮。
诡异世界,真是邪神“乌托”的居所。
找到了那张星图,无疑就能直接定位到那颗星球。
而伽勒法26他们是能找到的,从逃亡到现在,联邦走过的星图都早已被作为宝贵的资源储存在了联邦的资料库里。
其中,便有从伽勒法26一路逃出实验场的路线,现在只需要追溯回去,便能够找到伽勒法26。
苏晨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
白枫也好、吕安邦也罢,都在点头。
他们都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直到林默。
林默自己摇头道:“我拒绝,我不同意。”
“你的拒绝被驳回了,我们再做两个小时的伪装航行,就先回到伽勒法一号,准备一番,直接去坦旦人的实验场”苏晨站起身来。
众人便都忙碌起来。
林默看着这样的一幕,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他的眼睛里,有某种光芒在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