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里,帝国战舰的爆炸像是一朵朵烟花般盛放。
地面之上,苏晨一步步迈开脚步。
在他的正面,天兆骑士、夜庭候刘承明正努力支撑起他的身躯。
暗金色的战甲之中,鲜血正在流淌。
他感到愤怒与无法理解。
他愤怒于自己被这样的一个弱者踩在脚下。
这些所谓的联邦人不过是坦旦人指缝里漏出来的实验体,是如奴隶般天生贱种,现在却要踩在他的头上。
而他无法理解的是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样才做到能够击穿原初石打造的天启装甲的
脚步声,正在缓缓逼近。
刘承明一点点扬起头,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那道血色的身影。
在更远的地方,无数帝国的战士、权贵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几乎忘记了呼吸。
苏晨不再隐藏自己的生命形态,人类的形态正清晰地展露在这帝国最核心的中枢之中。
那正是人类。
“那是联邦吗”
“是坦旦人所说的从实验场里跑出来的联邦人吗”
“那真的可能吗传说中的、依靠生物体本身拥有暗能之力的人类”
“与我们一样的人类”
“就连夜庭候天兆骑士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些惊讶的言论皆落入苏晨的耳中,但他的眼睛里只有近在咫尺的那个人。
那位不可一世的、暗金色的天兆骑士。
刘承明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面对逼近的苏晨,他正又一次支撑起身躯,骤然加速,从视觉上来看,他仿佛凭空消失在了原地,闪电般出现在苏晨的面前,高高扬起拳头。
然后
一道沉重的剑柄,抢先于他这一拳之前,落在他的肚腹之间。
一声巨响,刘承明被掀飞出去。
“该死你这是找死你这个杂种”
怒吼声,从废墟之中传来,那个于天启武装之下早已伤痕累累的身躯再一次高速杀出,毫不犹豫地挥动拳头。
刘承明有足够的骄傲。
他是当今皇帝的叔叔,是帝国四大天启骑士之首,是一个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七十的第七种姓天启骑士。
而在此之外,他更是一位精湛的武术家。
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他没有和其他历代沉溺在纸醉金迷的天启骑士一样,成为了天启骑士就稳坐高堂,他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前进。
他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他扶持当今的帝王登基,看着他杀光他的兄弟姐妹,而帝国的家族,无一不对他尊敬有佳。
在那些帝国的贵胄里,他刘承明甚至比当今皇帝还要有威望
他甚至就差一点点就要成为帝国历史上第一个成为皇帝的天启骑士。
坦旦人都看好他,愿意给他提供援助之手,扶持他成为帝国的君王。
人人都以为他联合坦旦人和各大家族宫变只是想要登上皇位,从此享受帝国的无尽荣华。
但只有刘承明自己清楚,他想要带着帝国走向更大的辉煌,一如他自己一样,他作为天兆骑士,便要做最强大的天兆骑士。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在不遥远的未来,他要如何如何的布局与谋划,在坦旦人的帮助之下,让帝国走向更为强盛的未来。
然而
这一切,怎么能被这样一个杂种毁掉
刘承明抬起头来,满布血丝的瞳孔里倒映着令他越发愤怒的一幕。
他的铁拳,再一次被抵挡住了。
无论他如何发力,也无法再前进半寸。
那个身穿血色战甲的人就站在的面前,隔着那冰冷的面甲,刘承明仿佛也能感受到面甲背后那双眼睛的戏谑与嘲弄。
“你这个杂种”
在这场角力中,刘承明完全落入了下风,对方的力量一点点地增强,压制过来
刘承明清晰地感受到了,那个杂种在发力发力要将他彻彻底底压垮在地面之上。
那个从坦旦人实验场里跑出来的杂种想要自己跪在他的面前。
这是真正的、奇耻大辱。
不远处,有刘承明的亲信想要前来支援,但伴随着呼啸的烈风庞大的怪物裹挟着风浪从天而降,轰然砸落在这些人的面前,将所有人,阻挡在苏晨与刘承明之外。
而在近处。
苏晨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承明,他的目光里充斥着阴冷,与刘承明所想的那些什么戏谑与嘲弄完全不同。
他的眼睛里,只有也唯有那一抹最为深沉的暗色。
刘承明猜的不错。
他就是要压垮眼前的这个人。
看着这个曾经在赫特三号行星上不可一世的人,一寸寸跪倒在自己的面前。
浑身颤抖。
他嘶声问道:“天兆有意思吗虐杀一个远远不是你的对手的人,看着她挣扎绝望到死亡这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刘承明已彻底被压垮在地面之上,他根本无法与苏晨的力量相抗衡,被硬生生压的跪在苏晨的面前,就连头颅都被摁下去,但他仍然愤怒,咆哮着说道:“杂种你这是在找死”
回应他的是沉重的一脚。
这一脚落在刘承明被洞穿的腹部位置,裹挟了极恐怖的力量,将他像是炮弹一样掀飞出去,轰然砸穿身后的宫墙,跌倒在一片烟尘与瓦砾之间。
刘承明身躯之中将近一半的脏器都已经稀巴烂,他在天启装甲之中剧烈的咳血。
哪怕是这副来自于原生命的骸骨打造的装甲也无法弥补这样的伤势所带给他的死亡预兆。
他躺在一片废墟里,终于感受到了那种令人浑身颤抖的恐惧。
那是死亡的恐怖。
当墙倾的烟尘散尽,在苏晨的视野之中,刘承明的身影在原地消失不见。
苏晨没有停顿,继续向前迈动脚步。
他也没有如何的紧张与焦急,像是极有耐心的猎人,正在狩猎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
便在这时候,天空的尽头开始有纷繁的光点出现。
天空里的赛西传来讯息:“苏先生,帝国的舰队就要来了,我们恐怕得速战速决,必须尽快找到那个皇帝,拿到赫特人说的什么虎符与玉玺”
地面上血色战甲的男人仿佛对此置若罔闻,只迈步向前,不疾不徐。
他要带给那个所谓的“天兆”,最漫长与痛苦的死亡。
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拦这一场“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