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历177年10月20日,17时15分。
华夏大区。
据百叶城直线距离两百七十公里,双城市。
在半个月之前,联邦与崇神种的谈判以失败告终,崇神种重新开始对外的扩张,那些从百叶城中飞散出的光影洒向周围的各个城市、乡村,每一个被光影笼罩、吸入光影的人,都会迅速变成狭长的悬挂怪异,军方组织的唯一一次军团在光影中土崩瓦解,大量在层层防护中的战士瞬间被寄生与入侵,装甲和防护服根本无法阻拦,没有战争的硝烟,便全军覆没。
而阻止崇神种扩张的,是来自于华夏某实验室专家谢礼成的科研结果,他通过某种特殊材料制作的反光防护服被运用在战场上,可以有效阻断崇神种的寄生变异,只是这种反光防护服的特殊材料似乎极难获得,从开战至今近一个月的时间,百叶城一线的军队也没有做到大量装备,对崇神种的作战也只能是限制它们的扩张速度。
迄今,联邦军方与崇神种没有爆发过绝对正面的大战,只是一边阻拦对方的扩张,一边撤离附近的大量幸存者。
与此同时,根据谢礼成团队的实验结果,已成型的暗能个体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御崇神种的光粒寄生模式的,因此,华夏大区大量天赋者调集,其中有一股,甚至是来自于伦敦大区的天赋者,由一位实力极为强劲的第一种姓主导。
而在华夏大区,除了崇神种,其他的怪异仍在四面袭扰。
白枫就站在双城市郊的一片废弃仓库紧闭的老旧铁门之前,眯着眼睛打量天空被血色的残阳辉光一点点染红。
天空里,一道影子正渐渐清晰。
那是一个拥有一头阳光般金色短发的男人,正是兰斯,他从天空里降落下来,看了一眼荒败的周围环境,皱眉说道:“为什么突然喊我来这里这座城市的人怎么这么少”
“因为这里马上就将变成战场。”白枫穿着不大合身的白西装,正式的像是来参加什么盛大的慈善晚会,眼睛却弯弯的、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看向兰斯,“根据联邦方面对崇神种战争部署的分析,它们的下一个目标城市,一定是这里,只要拿下了双城,它们就能打开一个缺口,继而肆无忌惮的蔓延灾厄,因此,联邦早已撤走了这里大部分的人,留下来的都是诱饵了,再就是隐匿的部队。
“而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你能在这里大放异彩,你就彻底出名,成为联邦公认的英雄,想一想,你在这里击败了无比强大的怪异,呵呵呵”
“我要去对付崇神种”兰斯的眼睛微微亮起,这些天他从伦敦来到这里,四处参战,绞杀怪异、阻拦崇神种前进,他已经享受了不少的名誉与实际的利益,身边更是聚拢了一批幸存者手下,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再这样下去,等真的出了名,就可以甩开那些远辽人的钳制自己单干了,但他没有将这种想法表现出来,反而问道,“那为什么不把我的天赋者团队都叫来,一起作战,成功的概率更大一些。”
“我们要的是个人英雄。而且”白枫笑了笑,道,“我没说过你要去对付崇神种。
“有一个怪异,现在也在这座城市。
“你的目标,就是它。”
“是什么”兰斯皱起眉头,他隐隐觉得哪里似乎有些不对。
但白枫只摇摇头,道:“是一个眷者,和你一样只是第一种姓,你过去,闹出点动静来,在城市上空杀了它就行,我们会为你做技术上的操作,你放心,你今日的壮举,全联邦都能看见。
“呵呵,别辜负了我们在你身上投入的人力和财力。”
白枫指向角落的两台低空无人机:“你看,直播设备。这可是只有星汉科技公司才能提供的。”
最后一句话是兰斯的定心丸。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远辽人在他身上投入的财力物力不计其数,甚至动用了很多人脉将他引荐给联邦军方
这样的情况下,远辽人,会坑自己吗
那一抹疑虑被兰斯缓缓压在心底,他缓缓露出笑容,从白枫手里接过定位。
“它距离我们不远,就在两公里外的一个地下排水道里。找到它,干掉它,接下来我们会为你铺平前路。”白枫微笑着吐出这番话,也许是有些燥热,他甚至解开了西装的口子,庄重中显出些许浪荡,“放心,如果你不是对手,联邦军方会帮助我们的。”
兰斯最后看了他一眼,笔直地升上天空。
其中一台无人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看着他消失在视野的尽头,白枫的笑容却越发盛大,他像是舞台上的表演者一样夸张转身,面向无人机张开怀抱:“嘿,大佬,蝉已经去找螳螂了,你准备好了吗”
那两台无人机,根本不是直播设备。
白枫的无线通讯器中传来声音。
“你确定他一定会回来找你,把螳螂引入我们的陷阱”
“当然。”白枫自信满满地回答,他甚至打了一个响指,语气欢脱地说,“我研究他研究了整整两个月,我很清楚,那个英雄究竟是什么样的垃圾。
“今天的第一幕是
“暴徒之死。”
说话的功夫,他回过头来,扬起头看向天空。
夕阳垂坠,一道震荡的恐怖嗡鸣就在那一刹响彻整个双城市,伴随着这道声音,一道狭长的、如极光般的光芒像是有人用画笔勾勒一样,瞬息延伸在天空之畔。
无数的光粒,正从天空垂落。
刺耳的防空警报响彻全城。
在双城各个角落的军队倾巢而出。
白枫看着这一幕露出冷笑。
军队并不知道他们这个角落所做的事情,兰斯的底气,都是虚无缥缈的。
白枫眯着眼睛打量着从空坠落的无数光粒,只伸出手来。
一粒光粒落在他的手掌之间。
它徘徊良久,似乎想要钻入他的身躯中,却不得其门而入,最终,不甘心地消散在他的手掌之间,像是从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