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逐渐干瘪塌陷的t字型区域里,颜色越来越黑,而且,从真菌层紧贴地面的最下层,不断向外流淌一种黑褐色液体。上层真菌层的黏度很高,敢死队员每挪动一步都很吃力。
又过了一个小时,塌陷的t字型区域真菌层仅仅剩余两寸的厚度,黑褐色液体也终于流淌干净,软软的黏糊糊的菌层也完全干瘪,在地面上只剩下一种类似干紫菜的残留物,只需用脚轻轻一踢,就可以轻松将这些干紫菜破坏,随即露出底下的泥土。
小顺子兴奋地像个孩子,他带领敢死队快速冲向第七区的主巷道大门,一边跑,一边不断踢着地面上干瘪真菌,杨起阵阵黑色粉末。
第七区的正门已经完全暴露出来,但是大门从内测关闭,无法打开。众人无计可施,在简单清理了门上和门边的干紫菜后,众人随即来到了第七区地下建筑群的正上方。
小顺子喘着粗气喊道:“大家听我命令,抓紧疏通所有通风口和换气道,2人一组别扎堆,散开”
哗一声,众人踩着干紫菜旋风般散去,又杨起一阵黑色粉尘。
在这种条件下疏通通风口和排风道易如反掌,敢死队一阵疾风暴雨式的操作,十多分钟的时间过后,几十个通风口和换气道统统被清理出来,清新的空气随即进入了第七区的地下空间。
敢死队扒开一个较大通风口的护栏,鱼贯而入。
巷道里的灯光居然还有很多是亮着的,这让小顺子大喜过望。
也许是那种黑褐色液体无处流淌的原因,主巷道地面上枯萎的真菌没有干透,像黏糊糊的泥巴一样粘脚。
吸附在洞壁上的根须依然贴在洞壁上,只是像被火烧过一样,呈碳化状态。而由洞顶渗透进来的根须,已然干瘪发黑,像个破布条一样静止悬挂在洞顶,只需轻轻碰触,就会断掉。
敢死队员纷纷连声大喊:“第七区还有人吗有人吗末世真菌被打败了”
小顺子此时也忽然明智了很多,他再次发出命令:“敢死队成员全体听命,现在开始散开,各自为战,抓紧救援受困人员,如若见到电话,第一时间向聚集区和管委会汇报情况,行动”
命令简洁而干脆,五十人随即散开,各自去寻找救援目标,第七区的巷道里、连廊里喊叫声此起彼伏。
不时发现惊恐中瑟瑟发抖的居民,不时找到严重缺氧大口喘息的半昏迷民众。
从噩梦中走出来的人们,为重生而欢呼,被解救的居民哭喊声、道谢声连成一片
夏花的办公室里,为了平复心情,掩饰紧张情绪,夏花和霍为正在谈论着阿尔泰山聚集区曾经的艰苦岁月。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夏花和霍为同时伸手去抢接电话,当霍为碰到电话的一瞬,才突然反应过来,随即又快速把手撤了回来,一脸尴尬。
霍为苦笑着说:“错了,忘了是在主任的办公室,有点着急了,不好意思啊,主任”
夏花表情凝重,试图微笑,可那丝微笑都没等绽放,就僵在了脸上,嘴里却说道:“没事啊,知道你心急。”
但是,夏花没有马上把电话拿起,而是等了几秒钟,心里不停默念:“希望不是坏消息,希望都是好消息。”
夏花站起身,拿起了电话。
电话里传来敢死队员的急促的声音:“报告主任,我代表敢死队向您汇报”
夏花:“我是蒋夏华,快讲,那边什么情况”
敢死队员:“抑制组合体非常有效,局部的末世真菌已经干瘪萎缩。
我敢死队全体成员已经成功进入第七区正在解救被困居民,目前已经发现幸存居民200余人,请您指示”
听到这里,夏花僵住的微笑继续绽放了。
夏花确实很激动,这是她期待了很久的消息,可当消息真的来临,夏花一时又不知所措了,她木讷地说:“好好好”说罢已经是热泪盈眶,甚至忘记了给出指示。
霍为听不到电话里的声音,他死死盯着夏花的表情,从表情变化中,他在解读电话中所传递出的信息。
当看到夏花绽放笑颜的时候,霍为已经知道了结果,那是希望的微笑,那是成功的泪水,结果更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霍为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他头一仰,长舒一口气,身体猛地躺靠在木椅里。
人类又一次战胜了劫难。二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
霍为看看哽咽中的夏花,默默拿起电话,接通了昆仑山聚集区行政办公室,他尽量把语调控制得更镇定。
他说道:“我是霍为,刚刚接到的最新消息,对末世真菌的抑制已经取得成效,马上通知所有部门、各个机构、各个居住区,连夜组织救援队,立刻对第七区居民展开全力救援。”
霍为放下电话后,对着抽咽中的夏花说道:“老天不绝我啊主任,你先忙着啊,尽情哭吧,我得去第七区了。”
夏花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抹去泪痕,稍稍调整下情绪,她又变成了那个绝世无双的女神。
跟在霍为的身后,夏花健步如飞。
经过连夜的救援,从第七区里总共搜救出幸存者670余人,遇难者530余人。
遇难的主要原因主要来自末世真菌的攻击,另有几十人死于缺氧窒息。
敢死队的营救是完美的、成功的。
在救援现场,夏花和霍为都对敢死队的英勇表现进行了大力表扬,并号召全体居民向敢死队学习、向敢死队致敬
小顺子心里那叫一个美,浑身挂载的50公斤负重都忘了取下,就这样穿着特制的抗击真菌的服装,一直救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