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山,宗门大殿里。
太庚真人笑呵呵的。
“石公太上长老晋升法相期,对我们山鬼宗来说是一件大好事,咱们得广邀好友,大大的庆贺一番。”
对法相宗门来说,门中有人晋升为法相真人,所举办的法相大典本就是最重要也最盛大的典礼,其隆重和盛大,几乎不比掌门接任大典差上多少二者都是能决定整个门派兴衰的大典。
现在,值此风雨飘摇之际,石公真人晋升为法相期,无疑是对敌人的一种震慑。当然要大办特办,广而告之,让松风观知难而退,让庄秋雨心生忌惮。
“不错”
“是得好好庆贺一番”
不止是师徒一脉的元婴真人们,就是家族一脉,原本同石公真人有些别苗头的那几位元婴大圆满太上长老们,这会儿脸上也都是笑容。
石公真人晋升为法相期,虽然会让师徒一脉的声势大涨。但在外部遭受如此巨大压力的情况下,先渡过危机再谈其他才是正确的选择。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再者说,家族一脉和师徒一脉本就没有到你死我活的程度,即使师徒一脉声势大涨又怎么样顶多家族一脉所能分配到的修行资源相应减少而已,难道还会铲除家族一脉不成
不可能的,山鬼宗历史上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
况且师徒一脉已经呈现兴盛之相,梅霁雨和温烈两大天才都抵不上李承宗一人,更何况如今温烈还转投了东华派。
今后山鬼宗能不能从庄秋雨手下活下来还得仰仗李承宗了,家族一脉早就熄了同师徒一脉争锋的心思了至少在李承宗在时,没这个心思了。
这些年来,家族一脉不仅再没找过李承宗的麻烦,反而一直在尽力修复同李承宗的关系。
“我有一个提议,”坐在第二御座上的石公真人笑呵呵地开口,“我希望能将墨龙放出来,他赎了这么多年的罪,也该够了。”
“不错,按我说当年那事本就不是墨龙师弟的错,他难道还能阻止庄秋雨这孽种堕入魔道吗此人前世便是魔道地仙,一经觉醒前世记忆后,便逐渐侵蚀,吞没了这一世的意志,这能怪得了谁谁又能阻止”
马上有元婴长老声援。
“可是”有人出声,他想说当年要是没有墨龙真人求情,也不至于酿成后来的惨祸,但看着大殿里众人的表情,又硬生生将话咽了下去。
“这事儿我做主,就让墨龙出镇邪塔吧,不过镇邪塔不可没有高手坐镇,墨龙出来了,得换人进去。”太庚真人说道。
“我去吧,我时日无多,也无更进一步的可能,便发挥一下余热吧。”一名元婴后期太上长老说道。
他年纪已经超过四千岁,哪怕修为达到了元婴后期,也算是高寿了,毕竟真正能活到五千岁的元婴真人屈指可数。
李承宗也很高兴,师母、大师兄、二师姐他们更是高兴,但等几人去了镇邪塔将这事说了,却没想到墨龙真人拒绝了。
而墨龙真人性格虽然和煦,但骨子里却有十分倔强的一面,这很正常,要是耳根子软,没有自己的主见,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修行道路上走得很远
天才,从来都是自信且意志坚定的。
墨龙真人不愿出镇邪塔,李承宗他们也没有办法。与此同时,整个山鬼宗都在为石公真人的法相大典行动起来。
松风观。
“石公真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晋升了法相期,还在太庚真人带着那李承宗前往冲虚派的时候,当真是好手段好魄力”燎山真人皱着眉道。
山鬼宗这些年实力的增长让他有些不安。
九百多年前就有过一次了,当时墨龙真人、青光神使、离龙真人这一门三真人强势崛起,个个都有晋升法相的姿态,尤其是青光神使,更是有着晋升地仙的可能。
其实那时候他们松风观就在准备与山鬼宗的大战了,要是不趁着己方还占据优势的时候将山鬼宗的上升势头打断,等墨龙真人等人大器已成,到时候松风观的日子就难过了,最后被灭门也不是不可能青光神使成就地仙的话。
哪里知道青光神使突然就入魔了,杀了离龙真人,废了墨龙真人不说,整个山鬼宗也是死伤惨重。
三个对松风观有重大威胁的人,一夜之间全都没了。
很长一段时间,燎山真人做梦都会笑醒。
但现在,九百年前的危机似乎重现了,山鬼宗又出了一个青光神使似的天才人物,还有梅霁雨和温烈两个天才,虽然后来温烈加入了东华派,但他的根还在山鬼宗呢。
“朝阳”温家那么大一个家族,深深的扎根于山鬼宗,根本不可能与山鬼宗脱离开来,而温烈转投东华派,甚至比他待在山鬼宗威胁还大。
等他修为上去了,谁知道能撬动东华派多强的力量jujiáy
现在,连石公真人这个老东西都枯木逢春,晋升了法相期。
“该发动了吧”枯荣真人也有些不安。
唯有观主岁星真人还保持着淡定。
“山鬼宗的邀请函已经发过来了,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不卖这个面子,到时候便一起走上一遭吧,看看那天的山鬼宗到底能风光到何种程度。”
时光如流水,山鬼宗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石公真人的法相大典。
这一天,黄庭山上,小精灵们不断涌现,嬉戏着飞来窜去,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比平日里不知活跃多少。
一尊尊前代神灵也都现身,利用自身的神力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祥瑞之兆,整座黄庭山都在彩云之中,恍若道音的声音自山中响起,唱诵着古老的歌谣。
一艘艘飞舟自天际而来,降落在黄庭山上。
看上去颇有那年东华大会的排面,不过山鬼宗的影响力终究是远远比不上东华派的,所以出席石公真人法相大典的法相宗门并不多。
就只有松风观、焚烬山、鹤羽宗这三家老邻居而已。
其余都是元婴和金丹宗门,这个级别的宗门倒是有不少是远道而来,对他们来说,法相大典算是一个小小的打秋风的机会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