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繁星点点,明月高悬洒落一世月光,干枯的树木挡不住一世春光。
温泉池水传来女子的娇笑。
他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而她一双小手抚遍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同线条优美有力的肌肉。
一夜春光,不知是谁先入迷,终是泥足深陷。
天光大亮,穆阳披着狐狸领打裘抱着酣睡的娇妻走了出来,高高立起的衣领同溜光水滑的毛领挡不住他脖子上的红痕。
靖王的十起就失控,昨夜又是歇在温泉,王妃进去时裹得严严实实,从侧面上证明,包裹之下穿得很少。
王妃拜托他们又是送蜡烛,又是送美酒,还有一串串的珍珠等等物,他们不知该怎么用,偷窥主子的饕餮满足的神色,又软成泥的女主子,昨夜女主子给主子的惊喜足够多。
穆阳将云薇放到马车上,万娘娘目光下,他俊美脸庞染上一抹不自然,“她还要娘娘多加照顾了。”
不等万娘娘答应,穆阳转身步伐极快溜走。
万娘娘笑着摇头,马车足够大,云薇完全躺得下,对着已经骑在马上的穆阳说道:“下次不许毫无节制了,你所求太多,对你媳妇身体不好。”
穆阳后背绷紧,挥手命令侍卫前行,“今日走慢一些,赶到保定驻扎。”
“遵命,王爷。”
侍卫同精锐簇拥着靖王一路前行,在平坦的入京官道上,马车走得很稳,云薇睡得也香甜。
万娘娘撑着下颚,时而看一眼外面的风光,时而看一眼熟睡的云薇。
穆阳是個心疼媳妇的,不忘给云薇盖了一件大裘,云薇巴掌大的脸庞完全陷入大裘中,娇贵又可爱。
万娘娘对六公主的思念消散了不少,把六公主送她的孝心礼物放到了一旁,绝对随穆阳就藩时,万娘娘私下同六公主谈过。
期望六公主能同她一起离开京城。
六公主天真的拒绝了,说,阿娘总会回到京城,她不折腾了,阿娘身边有靖王等儿子孝顺,她要留下来孝顺父皇。
顺便她会帮万娘娘在父皇面前美言,父皇不会以为阿娘不在便忘了阿娘。
万娘娘把给六公主准备的嫁提前交给了她,最后叮嘱一句,最好不要嫁给静西侯
六公主在她离开时哭得悲痛欲绝,几乎昏厥过去,喊着阿娘别走万娘娘想过六公主能追来。
可惜,六公主哭得伤心,舍不得她,更舍不得京城的富贵。
万娘娘叹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大腿一沉,低头一看,正好对上云薇那双清澈仿佛看透她心事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醒的还累不累”万娘娘笑着说道:“阿阳给你准备了不少样点心蜜饯,瞧,那边温了一壶的补品。”
云薇嘴角扬起,向万娘娘怀里蹭了蹭,“我吃不下。”
“你们虽然年轻,但也不能纵情,阿阳身子骨说是不好,可我看那样子,他好得很呐,就是你这个傻丫头故意去撩拨他,最后苦得还是你,就阿阳见肉每够的劲儿,你不给他惊喜,他恨不得夜夜笙歌。
你再稍稍撩拨几下,他还不得疯不过咱们女人也知其中的苦。”
“万娘娘,我我没有。”
云薇脸更红上几分。
万娘娘说道:“我是怕你承受不住,厌倦了这事,夫妻之间倘若无法在这上面和谐,迟早会出大问题。我不觉得阿阳会纳妾,怕他又变得冷冰冰,毫无烟火气了。”
云薇裹着大裘坐了起来,软软靠着垫子,万娘娘将滋补品装碗递过去,“你娘给了几个方子,晚上我让人按照方子炖了补品给你。”
“补品我一定喝得一滴不剩,厌倦万阿娘,我真的很难厌倦他,只会更喜欢阿阳。”
云薇勇敢坦诚,脸颊红红,娇羞中蕴含着难以掩饰的满意。
万娘娘叹了一口气,“你做过六公主侍讲,阿阳说过我把六公主养得太单纯了,你觉得六公主单纯吗”
“是否单纯,她都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只要她肯听皇上的话,她可以单纯一辈子,万阿娘不用太为她操心,她的单纯恰到好处,就算下降静西侯,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云薇握住万娘娘的手,柔声安慰道:“她对您是真心孝顺,把您当做母亲,在她认知里,皇上才是给了她高于其余公主殊荣的人,您不是,您可以为了阿阳,为了小五而放弃她。
您给不了她绝对的安全感,虽然皇上也给不了,她听皇上对自己更好。”
万娘娘再次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养大了她,对得住她生母,希望她能过的顺遂。”
下午时,靖王一行来到保定,云薇同万娘娘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
杨皇后安排在此处的一万兵马全部集结完毕,黑压压一群盔甲明亮的士兵站在一起,肃静无声,气势惊人。
万娘娘有一些喘不上气的紧迫感,不敢去看士兵手中拿着的银枪,“我去一旁歇一会儿,看到他们,我总能想起血腥。”
“我扶您过去”
“不用,不用,你同我不一样,你应该在这等着阿阳,或是站到阿阳身边去。”
万娘娘松开云薇,在同样双腿有点软的婢女搀扶下,转到马车后面,有马车挡着,万娘娘再见不到肃杀的兵马,顿时呼吸顺畅了。
云薇紧了紧大裘扣子,穆阳心有灵犀回头,向云薇招手,示意她过去。
她迟疑一瞬,穆阳一直不肯放下手臂,等候着她。
云薇迈开脚步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放在穆阳的掌心,同穆阳并肩站在一起。
“拜见靖王,拜见靖王妃,我等誓死效忠捍卫靖王殿下。”
黑压压的士兵几乎同时单膝跪地,左手臂放在身前,捂在心头上,微微低头颔首,盔甲上的簪缨挨了一分。
穆地主捏了捏自己手中的虎符,神色似喜似悲,果然是他想多了,这批杨家精锐兵马奉穆阳为主。
虎符无法挟制一万精锐。
他幽怨的看了一眼穆阳,这臭小子,又忽悠了自己一顿,见自己踌躇犹豫,爱恨难解特别高兴是不是
相反穆地主见到穆阳同云薇手牵着手,得,明天都不用吃饭,肚子里好涨的感觉。
是他一步错,步步错。
他儿子不像是自己一样优柔寡断,这也是好事。
“从今以后,你们归闵王调派,听他号令”
“阿阳。”
穆地主慌忙开口,穆阳黝黑的眸子望过来,穆地主想说的话憋在口中,再也吐不出来一个字。
穆阳满意点头,回头吩咐士兵说道:“你们拜见主帅闵王。”jujiáy
不仅方才跪地的将士拜见闵王,穆阳打算留给穆地主的将领单膝跪地,宣誓效忠闵王,尊闵王为主帅。
穆地主有点心慌,血液直冲天灵盖儿,仿佛回到年轻热血时,曾经他看过大哥统领精锐,帮大哥出谋划策,他一直说服自己不喜欢做将军
直到今日,他发觉自己也有一颗不安分的雄心
他无需再隐藏在幕后,无需再隐姓埋名,他可以堂堂正正带兵出征。
“你们起来,我同诸位共赴西凉,誓死捍卫中原。”
“誓死追随闵王。”
穆地主一个个服气将领们,拿出大笔的银子去买酒买肉,他打算同所有人痛饮,当然他也展示了自己的能耐本事。
在骑马射箭上穆地主一人打服了很多人,让将士们明白闵王不是绣花枕头,更不是因为二哥做了皇上,才能得到王位的太后宠惯的幼子。
一坛美酒喝光,穆地主有了八分醉意,他没有用内劲驱散酒气,实打实同将士们举杯痛饮。
他真正的酒量并不好,否则当年也不会八分醉就同杨家女公子滚到了床上,本是不服气玩闹,你亲我一下,我掐你一下,然后就走火
否则他们彼此喜欢,也会等到定亲。
穆地主身边多了几个看起来就是高手的高手,对穆地主马首是瞻,刚刚追随穆地主的将领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们归顺闵王,可是看在靖王的面子上。
靖王说了,一旦他们不满意闵王,可以随时离开闵王麾下,毕竟闵王在京城的名声着实不怎么好。
就给情夫养奸生子女的事,闵王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尤其是隐隐绰绰听说闵王休掉的妻子最后根了皇上,不少嘴碎的人都说闵王是绿头王场荣华富贵。
闵王越是低调,议论他的人越多,没人相信闵王有真正的立足天下本事。
不过,今日他们见到高手对闵王的敬重后,改变了些许偏见,闵王许是蛰伏,等得就是出京这一日。
“阿阳。”穆地主醉醺醺,摇摇晃晃,步伐凌乱,搜寻一圈,找到了挨着坐在一起的穆阳同云薇,他们两人远离拼酒的喧嚣,云薇趴在穆阳肩膀上,看着他考羊腿
羊腿滋滋冒油,撒上了佐料,香味飘得很远。
不少喝酒的人都在拼命嗅香气,自己面前的饭菜不香了,却每人敢去靖王身边要一块肉吃。
靖王亲手给王妃子烤羊腿,他们不配吃,能闻闻味儿就好了。
穆阳看烤得差不多,拿起小刀切下一块,吹得凉一些,递到自己肩膀上如花似玉的爱妻嘴边,云薇不客气张嘴吃了,顺便给穆阳口中送去一口美酒。
你喂我,我喂你,两人忙得不亦乐乎。
万娘娘不忍心打扰,给卷毛梳理卷毛的毛,时不时给卷毛嘴里塞一块肉。
穆地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抓住穆阳的手腕,将他准备喂给云薇吃的肉夺下,扔到自己嘴里。
云薇从穆阳身上站起来,拍了拍衣裙,“您同阿阳慢慢说,我去陪万阿娘。”
穆地主点点头,是个聪明的女人,看出他同穆阳有话说,不过穆阳神色有点嫌弃,打扰了他同云薇臭小子,穆地主忍不住开口:“离开你媳妇一会儿,你会死吗这么离不开她,你去出征还带着她不成”
“离开一会儿不会死,但是会心痛,会难受。”
穆阳也不烤肉,不切肉了,直接将切肉的刀扔到吃了一小半的考羊腿上,
“您说对了,我本就打算去哪都带着她,世上的意外太多了,莪无法预料,留她在身边可能会有危险,但是我保证不会在她遇见的危险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
穆地主膝盖一软,仿佛挨了箭一般,跌坐在穆阳身边,嘴唇合上又张开,所有的解释都是狡辩:
“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带着面具,变个身份领兵去西凉你直接把一万兵马交给我,消息传回京城,二哥会怎么想”
“是你说的,我从来没同意。”
穆阳慢条斯理用帕子擦着手指上黏腻油脂,“怎么想皇上爱怎么想,怎么想,他还能为你领兵去西凉而去伤害祖母”
“终究是不好,你会被二哥忌惮。”
“忌惮从来少不了,怕这怕那的话,我老实待在他眼皮子底下不就好了您此番去西凉镇守,许是就战死了,我不希望到时候没人知道抵挡蛮夷的将领是谁不希望被您庇护的百姓感激错了人,我知道您不在意,但是我在意
他们不能一边议论你无能平庸之辈,一边受你的恩惠,英雄当有英雄的待遇。
穆阳冷冷说道:“你还想躲在祖母身后多久祖母一直说,你才是她所有儿子中最有才情最争气的一个。”
穆地主热血上涌,感慨颇深,“阿阳”
“我不希望我父亲是个小人懦夫。”穆阳将一杯酒递给穆地主,随后满上了自己那杯,轻轻同穆地主的酒杯碰了碰,“皇上现在自顾不暇,他是希望你能立起来,给他更多同杨皇后周旋余地。”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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