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行动我向来是独来独往的,一击必杀,然后远遁。”
“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不就是灭一个宗嘛,小事一桩。”
“嘿。”林飞扬斜睨他一眼,摇摇头懒得再说,只是加快脚步。
张易山加快脚步跟上,忙道:“那千万别是个废物,帮不上忙不要紧,反而拖累我那就”
林飞扬道:“你别拖累人家便好。”
“林兄弟你也忒小瞧我了吧”张易山不服气,一闪身,已经贴到墙根下。
小巷仅三步宽度,这么轻松一靠,气息顿时与墙壁浑然合一,难分彼此。
林飞扬看也不看他,继续往前走。
张易山贴着墙壁忽然冲向他。
即使这般冲刺,他的气息仍旧与墙壁浑然合一,没有外露。
他对自己的土遁术信心十足,只要不是肉眼看到自己,凭感应是没办法感应到自己的。
他要让林飞扬知道自己土遁之妙。
他甫一靠近,林飞扬便像脑袋后面长眼一般,探手一捉,精准的捉到他的衣领,轻轻提到半空。
“唉唉唉”
张易山吃惊,嘴里发出怪叫,实在没想到林飞扬如此厉害。
他当初听到影子刺客的名号时,是颇不以为然的,自己这般精深的土遁之术,都没林飞扬那般响亮的名号。
不就是因为刺杀了一个王爷嘛,如果不是这件事,林飞扬根本就是无名小卒。
虽然自己也是无名小卒。
但扬名是早晚之事,要让所有人听到自己名字就胆寒,甚至给自己起好了名号:大地之王。
林飞扬一抛。
张易山在空中翻滚了两圈,轻飘飘落到地上,落在林飞扬前方十米左右。
林飞扬打量一眼张易山,摇摇头:“你以为你的土遁之术精深绝伦,独一无二,是不是”
张易山傲然一笑。
自己可是奇遇而来的土遁之术,精妙绝伦,还没听说过世间还有这般奇功。
“孤陋寡闻,”林飞扬摇头,继续往前走:“你不知道大永有一个五行宗吧”
张易山皱眉。
看着林飞扬靠近,竟然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气息,他暗忖林飞扬应该也有法空的木牌。
这木牌看来确实管用。
林飞扬摇头:“看来你不知道。”
“五行宗怎么了”
“五行宗有土遁之术,水遁之术,木遁之术,你的土遁之术不过是其一。”
“五行宗”张易山半信半疑。
林飞扬道:“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五行宗,是神剑峰的附庸宗门,向来机密,要不然你就不会如此沾沾自喜了。”
他撇撇嘴道:“你遁术练得差远啦。”
他一闪消失。
张易山瞪大眼睛。
双眼如电般扫视四周,却毫无所得,林飞扬就这么凭空消失无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看到了吧”法空出现在墙角的阴影里,淡淡看着他:“这才是遁术。”
林飞扬最见不得狂妄之人。
这张易山不过一身土遁之术而已,却好像天下无敌一般狂妄,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有必要让他开开眼。
张易山皱眉。
林飞扬一闪再次消失。
张易山还是没能发觉林飞扬到底是怎么离开的,他于是上前探手,猜测林飞扬是障眼法。
可惜,摸起来空空荡荡。
林飞扬出现在对面十几米外,淡淡道:“走吧。”
张易山挠挠脑袋,迷惑的道:“你这到底是什么身法”
“哼哼。”林飞扬淡淡一笑:“你只需要知道,我这般身法,在住持跟前也是一样无所遁形。”
“法空大师如此厉害”张易山半信半疑。
林飞扬懒得回答。
张易山这一次老实下来。
所谓强者为尊,技不如人那就甘拜下风,老老实实夹起尾巴来。
两人来到一座宅子外。
黑漆大门有黄铜扣环,林飞扬拉起扣环,以三长两短两长的方式敲击。
“来了。”院子里传来一道年轻女子声音。
张易山觉得声音很好。
他脸色却微变,看向林飞扬。
林飞扬没理他,看着大门拉开,门里站着一个修长婀娜的少女,身穿青衫,姿容秀美,柳腰间插了一柄白玉箫。
她淡淡微笑:“林大哥,请”
林飞扬道:“朱妹子,人带来啦。”
朱霓看向张易山,轻颔首:“请进吧。”
林飞扬跨进院子,扭头瞪一眼直勾勾盯着朱霓看的张易山:“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哦哦哦”张易山忙回过神,迅速答应,跟着跨进院子。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住宅,主屋三间,东边是菜圃,西边是花圃,中间是水井。
水井旁有一张木桌。
张易山看到水井旁还有一个木盆,盆里有两件绿衫,再看看朱霓白嫩的手上还沾有水珠,显然正在洗衣裳。
他好奇的看看,又看向朱霓,又看看林飞扬,露出疑惑神色:“难道就是这位”
林飞扬看懂了他的眼神,点点头道:“这便是你的合作者,朱霓朱姑娘,精擅音杀之术。”
“音杀之术”张易山看向朱霓细腰上插着的玉箫,挠挠头道:“音杀之术好像威力不行吧”
“朱妹子杀大宗师以下的,你杀大宗师,两人联手灭掉这个宗门。”林飞扬道。
“到底是哪一宗啊”张易山笑看朱霓。
他觉得朱霓柔柔弱弱的,实在不像一个能杀人的,在家里洗衣服做饭应该是一把好手。
林飞扬摇头:“不能说名字,免得有意外。”
“名字都不能说”张易山失笑:“神秘兮兮的,也太过小心了吧”
“多小心都不为过。”林飞扬道:“你们记得,这一宗可都是用毒的顶尖高手,杀人于无形,你们不想死,就得小心一点儿,而且要一击必杀,绝不能让他们有用毒的机会,否则死的一定是你们。”
“有多少人”
“今晚你们随我过去看看。”林飞扬淡淡道:“摸清一下情形,熟悉一下路径,后天晚上再出手。”
“没问题。”张易山笑道:“我还不知道朱姑娘的来历师承呢。”
“这些不该问。”林飞扬哼道。
他当然一眼看出来张易山的花花肠子,是喜欢上了朱霓,朱霓秀美温婉,确实很讨人喜欢。
别说张易山,自己都很喜欢。
当然,这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就是觉得这朱霓挺好的,是一个好女人。
张易山这个家伙调儿郎当,一看就不怎么靠谱。配不上这样的好女人。
张易山忙道:“我们既然要合作,不弄清楚了,一旦到紧要关头很容易出岔子,性命攸关呐,你说是不是,朱姑娘”
朱霓抿嘴笑笑:“我是神武府军侯朱霓,修炼的音杀之术,宗师及以下皆可杀之。”
“嘿,好大的口气。”张易山笑道:“我不相信你能杀死所有的宗师。”
朱霓盈盈笑道:“张公子想要试试我的音杀之术,是不是”
“不错,正想领教。”
“那就得罪了。”朱霓抽出腰间素丝带插着的玉箫,放到饱满樱唇前,轻轻一吹。
“砰”张易山耳边传来巨响。
顿觉心脏被巨大的力量一下握住,顿时不跳了,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朱霓竖玉箫于唇前,轻轻吹着,眼波明亮,盈盈带笑。
但林飞扬并没听到声音,可看张易山的模样,脸色涨红变紫,双眼瞪大,嘴巴大张,好像跳上岸的鱼一样张大翕动。
张易山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无力呼吸,甚至没办法运转罡气。
他努力抬起手。
朱霓将玉箫拿开,轻轻插回细腰间,抿嘴笑道:“张公子,得罪了。”
她轻笑之际,两颊有浅浅的梨窝,更加动人。
张易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双手已经撑到木桌上,额头已经涔涔一层汗珠。
林飞扬笑道:“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厉害”张易山努力平息呼吸,最终吐出两个字,惊奇的看向朱霓。
万万想不到柔柔弱弱,好像一阵风能吹倒,武功低微模样的朱霓竟然如此厉害。
一下就能解决自己。
林飞扬道:“朱妹子,你这音杀之术的威力确实不一样,一下能将所有人都灭掉呢,还是要一个一个来,分散开来,威力会削弱吗”
朱霓轻轻摇头:“林大哥,我这曲子是直接攻击精神,周围所有听到曲子的人,都会受到一样的攻击,威力是一样的。”
她眼波流转,好奇的看着林飞扬。
不受自己音杀之术影响,只有一个解释:大宗师。
这位林大哥年纪轻轻竟然是一位大宗师
果然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影子刺客。
林飞扬露出笑容:“好,那便有把握了”
他扭头看向慢慢平复下来的张易山:“知道厉害了吧别以为只有你自己厉害,你碰上朱妹子,必死无疑”
张易山嘴唇动了动,悻悻的闭上。
自己如果要杀她,她根本发现不了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击必杀。
可她要杀自己,也是一样。
自己还真是看走眼了。
“行啦,你们两个好好歇一歇,养精蓄锐,晚上行动。”
林飞扬一闪消失。
他很快出现在城外一座山腰的普光寺。
法空正在普光寺里踱步,体会着自身力量的可怖。
他手掌心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铁球。
这铁球原本是一柄宝剑,被他轻松折断,然后又将断成一截一截的剑身慢慢揉搓,硬生生揉成一个铁球。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