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林飞扬撇撇嘴道:“就盯着这么个金钵看,就能成一品”
法宁也一幅不相信的神情。
不过他厚道,没有说出口来。
林飞扬却不管:“老和尚你真能忽悠,盯着这么个金钵看就能成一品那还练什么功那这金钵的主人怎么把金钵流落出来的一品啊”
“你懂什么”慧灵老和尚没好气的道:“小林子,你就是井里的一只青蛙,什么也不懂的,还以为自己挺懂呢。”
“那老和尚你说说,到底怎么能成一品”
“一品要是能说清楚,那就不是一品了”慧灵老和尚得意洋洋的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懂不懂”
“不懂。”
“朽木”
“老和尚你就是胡言乱语。”林飞扬不服气的:“你说,我盯着这金钵看,能不能成一品”
“你练的那东西,跟我们不是一个路子。”慧灵老和尚摆摆手:“还是你自己参悟吧,我估计啊,你这一辈子是没指望了,还是死心吧”
“老和尚你是怀恨在心,故意打击我,是不是”林飞扬哼道:“小肚鸡肠”
“不管我小肚鸡肠不小肚鸡肠,反正你是甭想成一品”
“就是怀恨在心”
“进不了一品”
“怀恨在心”
“进不了一品”
两人瞪着眼睛,你一句我一句。
法空盯着金钵看,徐青萝也盯着看,法宁与周阳师徒也好奇的盯着看。
要看看这金钵到底有何玄妙。
慧灵老和尚做事是不太靠谱,可修为高,眼光也厉害,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如此赞叹一个金钵的。
可他们偏偏看不出其美妙之处来。
徐青萝索性在脑海里观想,却怎么也观想不出来,大眼睛眨了眨:“师父,确实有古怪。”
法空看向她。
徐青萝道:“在脑海里观想不出来它。”
法空闭上眼睛试着观想,却观想出来了,毫无阻碍,但他却感觉到了隐约的妙韵。
徐青萝看法空一直闭着眼睛,以为法空正在勉强的观想,便轻声问道:“师父,是吧”
“你再仔细看看,然后观想试试。”
“好。”徐青萝答应一声,盯着金钵细细的看,从头到尾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然后起身趴到钵口,看到了里面的祈文,不由的低声念道:“往生咒”
她也是识得祈文的。
法空顺便教了她,她过目不忘已然记住,此时看到了上面的祈文,便读出来。
但读出这个名字之后,后面的却读不出来了,仿佛有无形的力量阻止她一般。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法空闭着眼睛道:“你力量尚小,不可强读,免得伤了自己。”
“是,师父。”徐青萝答应。
她现在能断定这金钵确实不凡了。
竟然有祈文。
这算是上古之物了吧
怪不得老祖宗如此珍视呢。
她看一眼仍在跟林飞扬绊嘴的慧灵老和尚,笑眯眯的道:“老祖宗,你认得这上面的字吗”
“你难道认得”
“嘻嘻”徐青萝轻笑一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慧灵老和尚顿时顾不得再跟林飞扬吵嘴,盯着祈文看个不停,最终摇摇头。
他想起了法空当初写给自己的字,与这些字很像,他推荐了翁靖元,法空去找过翁靖元。
看来已经学会了这文字,传给了小青萝。
他心痒如猫挠。
不时看向徐青萝。
可徐青萝闭上大眼睛,一动不动,好像陷入了定境一般,他不好打扰。
周阳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索性不再看。
法宁也没觉得有何玄妙处。
他资质虽高,可修为还不够,触摸不到其中的玄妙处,需要时间的积累。
法空年纪如此之轻,达到这般境界,而且又几乎要触碰到一品,是因为积累足够丰厚。
而丰厚的积累来源于他获得的那些记忆之珠,经历了太多的人生。
正常进入大宗师踏上一品的年纪往往是六十岁左右,经历了一甲子才能对人生有真正明彻的领悟。
徐青萝脑海里,一只金钵若隐若现,仿佛风中之烛,随时会熄灭。
她竭力的不让它消失,精神力一直在催动,观想描绘出金钵的样子。
可金钵的观想太耗精神,她渐渐的感觉到了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它渐渐模糊。
法空忽然睁开眼,左手食指轻轻点上她眉心。
徐青萝精神顿时一振,原本要模糊崩溃掉的金钵一下变得清晰如真实。
她脑海里顿时响起“叮”的清鸣,好像有人敲击金钵。
随即脑海里一片清明。
一直静静盘膝坐在脑海虚空的法身忽然微微明亮。
这个小小的徐青萝一直凝而不实,清晰是清晰,就是不够坚固。
金钵慢慢悠悠飘向了法身,然后慢慢的融入了法身之中。
顿时,她莫名的生出坚实之感,好像法身与自己彻底的融为一体。
自己即法身,法身即自己。
她顿时知道自己第一步彻底练成,法身坚固。
下一步就能开始凝现胎息了
她兴奋的睁开眼,大眼睛灼灼闪亮,兴奋道:“多谢师父,师父,我已经完成第三层。”
法空满意的点点头。
“什么第三层”周阳问。
徐青萝斜睨他一眼:“师弟,好好努力吧,马上就会被我超过的”
“哼。”周阳不屑。
依照她这个偷懒劲儿,怎么可能超过自己
法空看向慧灵和尚:“师伯祖,确实大有收获。”
他捕捉到了无形的妙韵,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眼前的世界忽然变得不同了。
慧灵和尚道:“这说明你悟性过人,再看一阵子就差不多啦。”
“师伯祖收起来吧,我已经记住了它,内观即可。”
“好。”慧灵和尚痛快的答应,忙将其拿起,一跃到了空中,坐到撞钟的横木上仔细欣赏把玩,乐不可支,渐渐露出陶醉之色。
大乾禁宫
灵云宫
信王楚祥匆匆来到灵云宫外。
两个彩衣宫女正守在宫门处,看到信王爷,忙裣衽行礼。
“十五妹可在宫里”
“王爷,公主在。”
“我进去看看。”楚祥摆摆手:“不必通禀。”
“是。”两宫女裣衽再行礼。
楚祥忽然抬头看看天空。
天空阴沉沉的不复湛蓝。
已经是深秋,瑟瑟秋风吹拂。
他虽然是大宗师,寒暑不侵,可还是感受到了阴冷。
尤其是宫内的建筑方正整齐,宫与墙之间没有阻挡,反而形成一条条风道,令秋风更劲。
宫中的深秋比外面更萧瑟几分。
他摇摇头,想到了徐御医的话。
徐御医与他极相熟,当初负责医治王妃许妙如,虽然没能治好,但一直依仗着其医术能维持不垮,也是功劳极大的,楚祥深为感激,多次感谢。
两人不知不觉有了极好的交情。
所以这一次,徐御医跟他说了实话。
十五公主恐怕挺不过今年冬天,过不了年。
楚祥想到这里,心情越发沉重。
充轻脚步慢慢跨进了宫门,转过照壁来到了前庭,看到前庭摆着一张罗汉床,正倚躺着一个修长婀娜的绝美女子。
一袭月白宫装,绝美的脸庞苍白如纸,轻蹙的黛眉之间黯淡憔悴。
即使在深秋,这里依旧绿意盎然,栽的多是珍贵的异种松树,四季常青。
她不喜欢花草枯萎,所以一直栽种松树,各种各样的松树。
她身边坐着两个彩衣宫女。
都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尚残存着稚气,正给她轻轻摇扇子。
在这个深秋,凉意森森,绝美女子感觉置身于炎炎盛夏,仍旧觉得热。
“九哥。”她轻轻点头,慵懒的道:“我就不起身行礼了。”
“你呀,净说这些。”楚祥没好气的道:“我们兄妹行什么礼,刚刚发病了”
“嗯,刚刚来了一场。”十五公主楚灵懒洋洋的道:“已经习惯了。”
“看看这个。”楚祥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张回春咒,递给楚灵。
楚灵招一下手。
身边一个小宫女放下扇子,接过回春咒递到楚灵跟前。
楚灵伸出纤纤素手接住,扫了几眼:“是一段佛咒吧唔,回春咒”
“十五妹你竟然知道回春咒。”
“据说法空神僧的回春咒极神妙,治好了大病。”楚灵轻轻一笑,淡淡道:“给九哥你立了大功。”
“这你也知道”
“父皇跟母后闲聊时听到的。”楚灵道:“我一个将死之人,他们有什么可瞒着的。”
“别说这些废话,什么死不死”楚祥心中微酸,恼怒的瞪她:“你既然知道法空大师的回春咒,那就好办了,好好诵熟此咒,或有奇效。”
他看一眼两个小宫女。
楚灵轻轻摆一下素手:“小星小月,你们退下吧。”
“是,公主。”两个小宫女恭敬的退下去。
顿时前庭只剩下了楚祥与楚灵。
楚祥凑到近前,压低声音:“十五妹,三天之后便是法空大师的祈福大典,我悄悄带你过去,法空大师定能治好你的病。”
“九哥”楚灵露出淡淡嘲意,似是嘲讽自己的命运:“我这不是病,而是重病加重伤,也不仅仅是走火入魔,总之乱七团麻,已经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的。”
“嘘小点儿声你不是听说过法空大师的回春咒吗”楚祥压低声音:“应该知道法空大师的回春咒神妙,不管是病还是伤,都能治好的。”
“回春咒能治病,这我知道,治伤嘛”
“十五妹”楚祥急了:“你听不听我的”
“九哥的话当然要听。”
“那就按我说的来”楚祥压低声音道:“保准能治好你”
“九哥”
“少啰嗦”楚祥道:“当初你九嫂的病,还有静北王妃的病,都是无药可医的,可难不住法空大师你这病也是一样,法空大师能治好”
“行吧。”楚灵看他急了,知道他的脾气上来了,这个时候不能硬顶。
“好啦,就这么定了,照着这张回春咒诵持,别丢了这张纸。”
“九哥,我已经背熟了回春咒的。”
自己为了治病,各种办法都想过了,当初听闻法空的回春咒神妙,也找到了此咒,熟诵了十几天。
可惜,一直毫无效验,也就放弃。
“这张纸很重要。”楚祥压低声音:“不要扔了,这是符引。”
“嗯。”楚灵懒洋洋的应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