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退下,去处理政务吧,李云睿留下”朱棣又说道。
很快金忠、朱能、丘福等人,退了下去。
朱棣从御案上站了起来,走下御阶,朝旁边的暖阁走去,李云睿赶紧跟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进了暖阁。
进入暖阁,李云睿的待遇提高了,朱棣命人给秦睿搬来了一个锦墩。
朱棣斜靠在卧榻上的一个靠枕上,看着李云睿说道,“给朕好好讲讲,你为何非要力主裁军”
今天从李云睿被朱棣请来,一旦有机会,他就不断的向众人推销裁军,朱棣在御座之上,看得一清二楚。
“陛下,原因我在朝臣面前,已经说过了呀”李云睿开始装傻充愣,打破大明户籍制度这个目的,李云睿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有些事只能暗戳戳的干,说出来之后,人家就有提防了,那么无论自己干什么,反对者都会设置无数的阻碍。
鬼子有云,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
虽然李云睿对鬼子恨之入骨,但这句话,李云睿还是认可的。
“朕要听实话”朱棣耷拉着双眼,目露精光,看了看李云睿,浑身散发出一种帝王威势。
李云睿瞬间觉得压力山大,心中惶恐不已,不住地感慨,这王霸之气果然了得。
但面色依然如故,慢慢开口说道,“如果陛下想听真话,那我就斗胆说一句,在我看来大明的军队已经不符合未来发展的需求。我个人预计,在未来的三到五年内,大明的火器将出现颠覆性的变革,以远距离、超视距打击为主,用刀枪剑戟的时代,将会一去不复返。留下现在这些士兵,就是空耗国帑”
听完李云睿的话,朱棣皱了皱眉头,低头略一思索,说道,“即便火器更新,原来的将士也可以使用啊还有你说的远距离、超视距是什么意思”
“陛下,所谓远距离就是字面意思,去年的鸟铳射击距离是一百二十步,今年的鸟铳射击距离是一百八十步,大明工学院的化学教师们,还在设法改进火药配方。总会有一天,鸟铳的杀伤距离达到四百步、五百步。同样的道理,火炮的距离,可能达到十里、二十里,在肉眼看不见的距离外,就能将人杀死,这就是超视距的意思。”李云睿正襟危坐,说道,“到了那个时候,战争形态将彻底改变,大明的士兵将不再需要和敌人正面接触,就能御敌于几十里之外。”
朱棣听了李云睿的话,双目紧闭,开始思索起来。
“至于为了不要现在这些士兵,道理很简单,他们已经习惯了拼命冲刺的作战方式,形成了惯性思维。如果上了战场,还采用以前的战法,火器的威力完全发挥不出来”李云睿看到朱棣不说话,继续说道,“这些士兵,还有一个很大的弊端,就是士兵没有信仰,这次事件可以为陛下提个醒,他们现在为了俸禄准备闹事,以后他们还会为了别的事情跟朝廷计较一直没有信仰的队伍,就是行尸走肉,说不好听的,有奶便是娘,一旦有大事发生,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的帮凶”
听李云睿说完这些话,朱棣一脸怒容,李云睿这是狂的没边了,居然把大明百万军队视为行尸走肉jujiáy
不过旋即朱棣明白了李云睿的意思,靖难之役中,朱棣俘获了无数朝廷军队的士兵,这些人啥话也没说,就加入了靖难军队,成为反抗朝廷的一员
用李云睿的话,有奶便是娘,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为过。
自己登基之后,无论是各地的卫所、还是边军,都立马倒向自己,几乎没有人为朱允炆报仇雪恨,所谓忠臣,也不过如是
“你说的信仰,是个什么意思”思索了半晌,朱棣开口问道。
“所谓信仰,就是要士兵明确,为谁而战,为何而战现在大明的士兵,大部分是为了吃饱肚皮而当兵,或者因为是因为军户身份使然。一旦他们有别的吃饱机会或者更换身份,士兵们肯定会更改立场,这是不行的”李云睿说道,“因此,必须给士兵一种”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走进了暖阁,冲着朱棣说道,“陛下,信安伯来了”
“让他进来吧”朱棣看了看内侍,说道。
很快信安伯张辅,进入了暖阁,看到李云睿坐在锦墩上先是一惊,随即转身向朱棣施礼。
“平身吧”朱棣手微微一抬,对着旁边的内侍说道,“给信安伯看座。”
很快一个内侍又搬了一个锦墩,放在张辅身后,张辅坐了下来。
“李云睿,继续说下去”朱棣看了看李云睿,说道。
“陛下,刚才我说要让士兵有信仰,让他们知道为谁而战、为何而战。信仰这个问题看上去像玄学,就像人们信佛崇道一样,虚无缥缈。但其实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具象化”李云睿看着朱棣,继续说道,“首先我们来回答,大明的士兵是为谁而战信安伯觉得,大明的士兵是为谁而战”
张辅初来乍到,不知道朱棣和李云睿在谈什么事情,被李云睿这么一问,先是一怔,想了一下,立即开口说道,“自然是为陛下而战”
这回答算是政治正确,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这个说法。
封建社会,天大地大,皇帝老子最大,这么说,一点错误都没有。
说要敢反对,直接拉出去斩首示众,绝不为过。
“诶,信安伯这么说,也不能说不对”李云睿看了看张辅,心里竖起无数根中指,鄙视张辅这么赤果果的拍皇帝马屁。
张辅听了李云睿给自己的评价,脸色开始变了,心道,你小子是不要命了居然敢否定这个结论
“太祖在时,士兵为太祖而战;陛下在时,士兵为陛下而战;太子继位,士兵为太子而战;太孙继位,士兵为太孙而战”李云睿抬头看了朱棣,说道,“每当新君继位,士兵就要转变一次为谁而战的信仰,这容易造成士兵思想的混乱”
朱棣听了李云睿的话,微微点了点头。为皇帝而战,本身没有错,但皇帝不是千秋万岁的,也会找阎王报道的。
张辅听了李云睿的解释,想跳起来踹李云睿一顿,这小子是准备挖坑把自己埋了啊
“所以,我们必须找一个长久不衰的概念,既能把陛下包含进去,又能让士兵产生共情”李云睿继续说道。
“何为共情”张辅听了李云睿嘴里蹦出的新名词,有些不解的问道。
“所谓共情,同理心,能够设身处地的站在士兵的角度上,考虑他们的感受和想法,让他们从心底认可信安伯如果想理解的更透彻,可以读一下我父亲写得九江心学,里面有相关的描述。”李云睿很积极地推荐起李景隆的“大作”。
经过大半年的打磨,李景隆已经将李云睿提供的阳明心学的精髓,融会贯通,并采取各家学说之长,糅合儒释道三家精髓,编撰出九江心学,尚未付梓,不过小范围内,李景隆已经拿着自己的著作,与很多人开始探讨,也有一些拥趸了。
听李云睿恬不知耻的推介李景隆的大作,张辅撇了撇嘴,有些觉得难以置信。
在张辅眼里,李景隆除了长得帅一点,一无是处
虽然南京城中,现在有十几首李景隆的诗词,广为流传,但张辅总觉得不是李景隆的作品,是李景隆花钱请人代笔写的,又或者是李云睿背后操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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