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王来说,已经是位极人臣、富家一方,想要拉拢他,钱财、地位已经没有啥诱惑力,剩下的只有名这一途了。这个年代的人都想扬名立万、留名青史,周王肯定不外如是。
朱橚身为大明亲王,在史书的列传中,肯定会留下一鳞半爪,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至于留多留少,那就得看个人能力,有些亲王,在史书中,只留下一句“某某,太祖第某字,某某年封,某某年薨,谥曰某某。”
李云睿认为,朱橚肯定不希望自己在史书上,就留下这么一句话,那么李云睿的机会就来了
想让朱橚青史留名,文采是不可能了,李云睿已经给了李景隆;武功也不指望了,朱棣现在防藩王跟防贼似的,也被李云睿排除了。
思来想去,李云睿决定从朱橚的爱好下手,当李景隆告诉李云睿,朱橚是名中医爱好者后,李云睿仰天大笑三声,就想出了拉周王一起办医学院的主意。
李景隆听完了李云睿的想法后,不禁拍案叫绝。
“表叔爷,大明的医疗水平有多差,想必您也知道:女人生孩子难产、婴儿出生后就夭折、得个风寒发烧,都可能会要人命。有很多人请不起大夫、买不起药,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病死,时不时还爆发个瘟疫,搞得尸横遍野”李云睿脸色悲戚,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着周王说道,“这里面有很大一个原因,就是缺少有经验、有水平的郎中、大夫。”
周王听了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点朱橚深有同感,洪武二十二年冬,朱橚擅自离开封地,引得朱元璋大怒,将他发配云南。
在这期间,朱橚对民间的疾苦了解增多,看到当地百姓得病之后,缺医少药,便组织良医开始编写袖珍方。这本书里面收集了很多方便实用的药方,普通百姓生病可以照方抓药。
但百姓生病,无法医治的问题还是存在,因为民间百姓的识字率太低
李云睿看到朱橚点头,心中暗喜,有门了。于是继续说道,“因此,我想开一所医学院,预设内科、外科、骨科、妇科和儿科五大门类,聘请一些经验丰富、德行高尚的名医来教学。每年招收两千名适龄孩童,前三年学汤头歌、药性赋、脉诀等基础知识,然后分学科攻读专业知识三年,再跟着师父实习三年,九年之后便可以出师了。”
李云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双眼看着周王。
朱橚听了李云睿的计划,也有些心动,这特喵的不正是自己毕生所追求的吗
“小公爷,据我所知,大部分大夫、郎中收徒的要求,都很严格,要考察很久才能正式收徒。您说每年招两千孩童,恐怕那些名医不会接受吧”胡师爷在一旁,看出了朱橚有些心动,主动开口问道。
在古代,要想学手艺,首先得伺候师父三年,打洗脸水、倒洗脚水,打扫卫生,提尿壶,扫厕所,都是常事,美名其曰考察德行,学医的也不例外。
这就是胡师爷提出问题的背景。
“您是”李云睿冲胡师爷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这是本王的幕僚,胡师爷”朱橚在一旁说道。
“原来是胡师爷,失敬失敬”李云睿冲胡师爷抱了抱拳,说道,“胡师爷,能否转变一下思路,我们是花钱雇佣名师来讲课,而不是让他们来收徒。这就好比我父亲请一名西席,来教我四书五经,西席的任务就是讲课,不对我能不能考中状元负责。”
胡师爷一听李云睿的思路,顿时觉得有些豁然开朗,点了点头。忽然间他又想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开口问道,“就如小公爷所言,这几千、上万的人,人吃马嚼,开销必然不小,这钱从哪里来”
“其实,我们可以采取收费培训的模式”李云睿笑了笑说道。
“收费培训小公爷什么意思”胡师爷有些不明白李云睿的意思。
“每人每年收六两银子,作为食宿和学费”李云睿给胡师爷解释了一下。
“这恐怕不行吧”朱橚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
李云睿当然明白朱橚的想法,一年六两的学费,不是一般家庭能负担的。能拿出这个钱来的人家,至少是小康之家,但这种家庭,往往希望自己的孩子走科举之路。
虽然有句老话,叫做“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但说这句话的人,大都是落榜的文人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年代很多从医的人,大都是家传,走学徒路线的人,大都是家里不富裕,又或者过不下去了
一年六两银子,能买六石粮食,也就是一千多斤,够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口粮了。
谁有钱吃饱了撑的,花这个冤枉钱
李云睿笑了笑说道,“表叔爷,我名下开了一间银行,准备推出一种助学贷款,每年付一成的利息,那些学子学成之后,十年之内还清贷款即可,每年只需要还十多两银子即可如果他们一年连十两银子都挣不了,那就说明他们学无所成啊”
周王听李云睿解释完,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又看了看胡师爷,胡师爷也微微点了点。
李云睿跟猴子一样精,自然将两人的动作收入眼中,心中暗喜,准备在增加点筹码,说道,“表叔爷,我师父曾经跟我谈过天花、疟疾的防治方法,还教过我做中成药的方法,如果这次能和表叔爷达成合作,云睿愿双手奉上”
天花和疟疾,是古往今来最为凶残的疫病,一旦发病就会死伤无数,但一直没有有效的防范和治疗手段,成为统治者的一块心病。
但这些知识,对于李云睿来说,都是手到擒来的常识。
至于中成药,李云睿是没有配方,但他知道如何做出来,至于配方,周王手里大把的名医,让他们挑几个通用的配方就行了,比如柴胡颗粒、板蓝根冲剂、牛黄解毒之类。
周王好歹也研究了二十多年医术,深知天花和疟疾的危害,听了李云睿的话后,差点跳了起来,“你说什么你知道天花、疟疾的防治方法”
“略懂,略懂而已”李云睿很是云淡风轻的说道。
李云睿的妖孽,周王当然知道,只是周王没想到,李云睿还懂医术。
沉默了半晌,周王抬头看着李云睿,说道,“你肯拿出这么大的代价,想要得到什么”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周王自然懂这个道理。无论是开办医学院,还是治疗天花和疟疾,都能让周王名垂青史,千古留名。李云睿拿出这么重的大礼,肯定有所求。
“既然表叔爷这么直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李云睿笑了笑说道,“当年我父亲到开封缉拿您及您的家人,乃是奉命而为,绝不是寻私仇,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希望我们两家能化干戈为玉帛,不知道表叔爷能否接受”
“此事,我需要考虑一下”周王听了之后,眉头紧皱,思索了片刻,说道。
“可以,一切听表叔爷的”李云睿并没有指望周王立马答应,淡淡的说道,“我师父还跟我聊了一些将人开膛破肚,再恢复如初的医术,如果表叔爷有兴趣,以后我们可以聊聊。”
李云睿会不会做手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做手术的思路,比如无菌室、消毒、血压、缝合、术后恢复,这些概念他懂,这就行了
剩下的让那些大夫、郎中去研究就可以了,不能拿真人当试验品,还不能拿猴子当试验品吗还不能拿兔子当试验品还不能青蛙、老鼠当实验品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