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怎么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景隆笑了笑,说道,“腿长在周王身上,我又不能砍死他”
“如果你想他死的话,我倒是有几种方法,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还查不出死因”李云睿压低了声音说道。
李云睿这话一说出来,李景隆觉得眼角直跳,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李景隆说砍死周王,那是气话,勋贵之间斗气,也是有规矩的。
争而不僵,斗而不破。
想要置人于死地,要斗可以利用朝堂、可以利用律法,想方设法干倒对方。但不能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比如刺杀、暗算。一旦有人使用暗算、刺杀这些方式,干倒对手,那么他就会受到整个圈子的排斥。
不按照规矩行事的人,很少获得别人帮助。规矩,看不见摸不着,却在无形之中影响着每个人的命运。做人有规矩,才不乱了秩序,做事有原则,才能成方圆。
李景隆相信,李云睿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周王,但这就坏了勋贵圈子的规矩,那么李家就会遭到反噬,整个勋贵圈都会一起对付曹国公府。
“这种混账话,你也能说出来”李景隆虎着脸,恶意满满地看着李云睿,说道,“周王和李家的仇,又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无非就是朱橚想出口恶气而已”
“是是老豆说得是”李云睿吐了吐舌头。
李云睿说要干掉周王,也不是真想杀周王,他是怕李景隆出昏招,所以想探探李景隆有没有底线。
所谓义不掌财,慈不掌兵,李景隆当过主帅,人命在李景隆眼里,不值钱这一点,李云睿心里很清楚。
当年,李景隆率领数十万大军,跟朱棣打仗,死在战场上的人,数以万计不能用血流漂橹来形容,但用尸横遍野来说,绝不为过。
可以想象一下,当几万人横尸在你面前时,你会有什么表现
由此可见,李景隆的心性之坚,可以说无与伦比,否则他不可能耗到被朱允炆下旨夺职。
“入了官场,无论你争与不争,争就在那里,不离不弃;无论你斗与不斗,斗就在那里,形影不离。”李景隆看了看李云睿,摇了摇头,说道,“但争有争得手段,斗有斗的底线”
李景隆说的这点,李云睿倒是很赞同。
金庸老爷子说过,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爱恨情仇,有爱恨情仇就有故事;而李云睿却认为,有人就有政治,有政治就有就争斗,无论在官场,还是办公室。
在政治角力场上,博弈双方、三方、乃至多方,都会根据自身的需求,相互谈判,相互妥协。如果不能一下置人于死地,博弈方之间的角力,一定都会留有回旋余地。
“那老豆认为,周王的底限在哪里”李云睿想了想,开口问道。
“以你的才智,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李景隆从凳子上站起来,在书房中踱起方步,说道,“事情的关键,不在周王”
李云睿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李景隆的意思,如何处置李景隆及曹国公府,关键在朱棣,周王只不过是朱棣的枪而已
“那老豆以为皇帝的底限在哪里”李云睿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对于我们李家来说,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削爵圈禁;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和你爷爷一样,赋闲在家,闭门思过”李景隆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向窗外望去。
“道理呢”李云睿问道。
“皇帝得位不正,如今就算稳住的皇位,但威望仍然不足想要学太祖,对勋贵大开杀戒,那是自取祸端”李景隆说到这,听了下来,看了看李云睿。
这话,一点也没毛病
朱元璋敢借胡惟庸案和蓝玉案,大肆屠杀功臣、勋贵,有三个基本条件。
一是朱元璋的地位稳固,胡惟庸案发生在洪武十三年,蓝玉案则是发生在洪武二十六年,朱元璋做了十几、二十多年的皇帝,朝中大臣基本上唯朱元璋马首是瞻,朱元璋威望很足。
二是当事人都比较作死:胡惟庸当了七年宰相,不断在朝中遍植朋党,不遗余力地打击异己,做事独断专行,许多生杀黜陟的重大事件,往往不向朱元璋请示,就擅自加以处理;至于蓝玉,自持有功于朝廷,便恣意骄横,蓄养庄奴、强占民田,连御史都敢打,还纵兵毁喜峰关,攻打大明自己的城池。胡惟庸和蓝玉,是自己主动把刀子递给了朱元璋,自寻死路。
三是在胡惟庸案和蓝玉案中,朱元璋都是为了打击淮西武勋集团,但他采取的是拉一派、打一派的方法。
淮西集团中也是分派的,大明开国时,朱元璋封了六公二十国公有韩国公李善长、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文忠、宋国公冯胜、卫国公邓愈、郑国公常茂。
这些国公,你可以理解成有六个不同派别的代表。比如韩国公李善长,他是淮西集团官的代表;魏国公徐达是凤阳将领的代表,曹国公李文忠则是非凤阳派将领的代表。封爵不仅仅是战功的问题,而且还要均衡各派势力。
在办胡惟庸案时,朱元璋杀了李善长和邓愈,以及两人背后的一部分势力;在办蓝玉案时,朱元璋杀了冯胜,罢了常茂,没有动李文忠和徐辉祖。
强如朱元璋,在拿勋贵开刀时,都要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还得采取又拉又打的策略,以朱棣今时今日的地位,想动刀杀勋贵,很难
一旦朱棣动刀开杀戒,藩王会怎么想宗室会怎么想其他勋贵会怎么想百官怎么想投降过来的卫所军官怎么想
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斗争无处不在。
李云睿没经过朝堂历练,也能从李景隆的话中,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老豆你想要那种结果”李云睿笑着问道。
“当然是越轻越好”李景隆毫不掩饰自己想法。
“那就是赋闲在家咯”李云睿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研究你的心学,顺便再生几个娃娃,为李家开枝散叶”
听了李云睿这话,李景隆一脑门黑线,哪有儿子这样调侃父亲的
“老豆,除了带兵攻打北京,你和皇帝之间还有什么龌龊不比如在内府学习时”李云睿十分八卦的问道。
按照李景隆曾经的说法,他从小跟着懿文太子混,那么肯定和朱棣有很深的交集。
熟知历史的李云睿知道一点,朱棣十分重视孩子的教育,在皇子就藩前,所有皇子和勋贵子弟,都是在内府学习的。一群大小子在一起,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舒服,相互打个架、斗个殴,这是很正常的事。
李云睿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知道,当时李景隆和朱棣之间,有没有发生冲突有没有埋下仇恨的种子被朱棣记了小黑本,现在准备新仇旧恨一起算。
其实,李云睿知道,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
因为有些时候,得罪一个人可能不是因为打架、斗殴,也有可能说话语气,也有可能是一个眼神,也有可能是一句自以为无关紧要的话
“龌龊我们之间能有什么龌龊他是表叔,是长辈我能拿他怎么着我敢拿他怎么着”李景隆耸了耸肩膀,说道,“当时内府之中,他们都以兄弟相称,唯独我辈分最小。如果我敢对他们无礼,你爷爷不打断我腿才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