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李云睿跟着李景隆去了书房。
“今天皇帝下旨,立世子朱高炽为皇太子,立储一事已经尘埃落定”李景隆坐下之后,就开口说道。
“好事啊总算有结果了”李云睿听了这话之后,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一直怕自己的到来,扰乱了历史的时间线,引发蝴蝶效应,看来历史大势还是如滚滚洪流,李云睿挡也挡不住
“明日下午,我带你去拜访一下太子”李景隆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
“啊”李云睿听了这话,有些纳闷,朱高炽第一天封为太子,李景隆第二天就上门,似乎有些拍马屁之嫌。
李景隆听了李云睿的担心后,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我们已经算晚的了今天下朝之后,世子府已经宾客盈门了”
“啊那些人也不矜持一点节操哪里去了掉地下了吗”李云睿听了之后,有些不信
李景隆听了李云睿这话,摇了摇头。
官场就是这样,一旦升官了,就会宾客盈门;一旦失势了,就是门前冷落车马稀。
朱高炽现在是太子,未来的皇帝,那些趋炎附势的文官、武将,当然会在第一时间备上厚礼,前去拜访。
朱高炽领情不领情,另当别论,去了总比不去好
拜访了、送礼了,朱高炽可能记不住,但谁不登门,不送礼,朱高炽肯定拿出小黑本来,记上一笔
当官的、当太子的,都是一样,一个德行
“好吧我这种人,天生不适合混官场”李云睿听李景隆讲完没节操的官场规矩后,很是无语。
“按制,册立太子之前,太子要先期三日,斋戒沐浴,所以明天去,还能赶上见他一面”李景隆说道,“等册封太子仪式完成后,太子就要入住皇城,想见面也难了”
“那行吧明天我早起,先把佛像的实验做了”李云睿想了想之后,说道。
“好”李景隆点了点头,转头问道,“知画你打算如何处置”
“老豆,您好歹矜持一点,现在知画已经到了我院里,您还想动歪心思不成”李云睿想也没想,就怼道,“您要是纳她为妾,我是叫她姐姐呢还是叫她姨娘”
李景隆听了这话,一脸黑线,说道,“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男人好色,这是天性,从个臭德行,我懂”李云睿毫不客气的说道。
“混账话我好歹也是你爹,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跟为父说话”李景隆有些暴怒的迹象。
“自己做错了,还不允许别人说”李云睿撇了撇嘴说道,“您整天用啥眼神看知画姐,阖府上下,没有看不出来的”
“眼神什么眼神为父用什么眼神看知画”李景隆压了压心中的火气,用不善的眼神看着李云睿,问道。
“男人看女人,还能什么眼神色眯眯的呗”李云睿说完这句话,看到李景隆似乎要炸了,想跑路。
李景隆听了儿子这话,心里一阵悲哀,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话在为父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千万别当着知画说,她也是个苦命孩子”
这画风不对啊
李云睿听了李景隆的话,觉得有些看不懂了,李景隆说知画是个苦命孩子,这明显是把知画当晚辈啊
这其中莫不是有故事
“你以为你母亲到教司坊挑人,一眼就看中了知画,真是缘分”李景隆淡淡的笑了笑。
我去,还真有故事
这次轮到李云睿惊呆了,开口问道,“莫不是老豆你私下安排的”
要想让袁氏盲选时,挑中某个候选人,办法有很多,比如让指定人员一枝独秀;又或是有人敲边鼓
在后世,李云睿参与某些项目招标时,用过很多类似的手段,所以很懂其中门道
李景隆微微点了点头。
没想到啊
“啧啧啧,知画莫不是老豆年轻时,留下的风流债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李云睿手放在嘴边,侧了一下身子,低声问道。
李景隆听李云睿说这种混账户,觉得自己这儿子不能要了,怒气冲冲地说道,“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开个玩笑而已,老豆莫生气”李云睿赶紧认怂。
“知画的曾祖父詹同老大人,乃是为父的启蒙老师”李景隆开口说道。
“啥我们家跟知画姐姐家,还有这渊源”李云睿听了之后,差点惊掉下巴。
詹同,原名詹初书,元朝至正年间,举茂才异等,担任郴州学正。
茂才,也就是秀才,因为东汉时为了避讳光武帝刘秀的名字,将秀才改为茂才,后来有时也称秀才为茂才。
元末,天下大乱时,詹同投靠了陈友谅,担任翰林学士承旨,后来,明太祖朱元璋打下武昌城,灭了陈友谅,召詹初年为国子博士,赐名“同”。
这个博士与后世不同,乃是一个官名。在秦汉时期,是指专门掌管书籍文典、通晓史事的官职;后来,凡是学术上专通一经、精通一艺,担任教授生徒的人,都会获得博士称号,博士须满足“明于古今,温故知新,通达国体”的要求
“当时为父和诸功臣子弟在内府学习,詹师傅就是教授我们的诸多博士之一”李景隆抬头看向屋顶的椽子,仿佛在回到了儿时的记忆,口中念念有词,说道,“詹师傅学贯古今、知识渊博,最善讲易与春秋。做文章时,每每才思泉涌,逸兴云飞,好生羡煞诸功臣子弟”
我去特喵的,没想到知画姐姐祖上,还有这样的牛人,李云睿听了之后,不禁心向往之,他是文抄公,对有真才实学的人,还是非常佩服的
“后来,太祖看到詹师傅才华过人,就升他为考功郎中,专门负责太祖的起居注,后又进翰林直学士、侍读学士,洪武四年,进吏部尚书,与礼部主事宋濂宋师傅共同编撰日历、皇明祖训”李景隆此时,目光中露出一丝钦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