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赤果果的诱惑。这是李云睿第二次在徐景昌面前,提十亿、百亿的生意了
当然,这话不是说给徐景昌听得,是想通过徐景昌,告诉徐辉祖。
李云睿之所以夸大其词,就是想把徐家拉下水,丘晟、朱勇这些新勋贵们,把家里的钱都拿了出来,根深树茂的徐家还没伤筋动骨呢。
曹国公府的钱,在李云睿看来,都是大明国库的浮财,能在自己掌控的时候,把钱散了,也是一种态度,算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如果能用这一千五百万贯,换一个不圈禁,值得李云睿随便做几个生意,就能把这一千万赚回来。
李太白说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李太白一个古人,都有这等豪气,李云睿身负几百年的见识,还怕个毛
至于徐景昌身后的徐辉祖上不上当,那就不是李云睿考虑的事情了,诱饵抛了出去,不是所有的鱼,都会上钩
唯有耐心等待
晚上,吃完晚饭的李景隆,来到了李云睿的房间。
“老豆,今天郊迎世子和高阳郡王,场面可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李云睿趴在卧榻上,左手支撑着腮帮,右手学着白云挥舞红旗的样子。
李景隆看了李云睿淘气的样子,笑了起来,说道,“看来你母亲这次揍你,还是揍得轻了”
“哪有您这么说的好歹我也是您亲儿子,母亲把我打残了,您舍得吗”李云睿吐了吐舌头,说道,“老豆,说实话,今天郊迎,看出什么苗头了吗”
“如你所愿,这太子恐怕非世子莫属了”李景隆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高阳郡王派人刺杀瞻基一事,实乃败笔原本那些打算中立的大臣,都看清了他的面目,一个为了皇位连自己侄子都敢杀的人,绝非明主”
李景隆一说这话,李云睿就明白了。
虽然刺杀朱瞻基的锅,被建文余孽背了,但朝臣们也不是傻子:应天府、五城兵马司封锁南京的城门和水道,大索南京城,都没找到刺杀朱瞻基的凶手,结果被锦衣卫抓到了,不过是死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锦衣卫这是杀人灭口,目的肯定帮某些人掩饰罪行,至于这个人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一个为了皇位,连蓬头稚子都不放过的人,登基之后,会成为好皇帝吗有这个可能,但概率极低。更何况,朱高煦以武力见长,文官对这种人有天生的排斥。
“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朱高煦这次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李云睿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眼神。
“朱高煦就是个猪脑子的莽夫”李景隆冷笑一声,说道,“你抓紧时间休养,等过几天,我带你上门拜访一下世子”
“这么敏感的时刻,合适吗”李云睿其实挺想看看传说中的明仁宗,听说是个痴肥之人。
“越是这个时刻,越不能避讳我上书举荐世子为太子,乃是秉公直言,如果现在缩手缩脚,反而让人觉得别有用心。”李景隆解释道。
“可是老豆,我刚才掐指一算,三日内,你的死对头周王朱橚,会上表劝朱老四立太子,皇帝很快就要下旨册立朱高炽为太子”李云睿开始装神弄鬼,摆弄起手指。
李景隆听了朱橚的名字,顿时一脸黑线,当年奉命抄了朱橚的老窝,现在人家重回巅峰,要是见了面,虽然不能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肯定巨尴尬。
李云睿提起朱橚,是丘晟早上显摆,说他爷爷和周王喝酒时,如何威风八面、如何跟周王称兄道弟。
朱橚可是倒李景隆的主力军,李家倒台是从朱橚举报李景隆抄周王府时,贪墨周王府财产开始的。
“时间来得及,即使周王上表劝立太子,钦天监还要挑选吉日,礼部也要时间,准备册立太子的大典仪式。”尴尬之后,李景隆开口说道。
“也是”李云睿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老豆,我准备把曹国公府卖了”
把曹国公府卖了
卖了
李景隆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直愣愣地看着李云睿。
“老豆,您别生气,您想想看,假如您被削爵了,曹国公府肯定被朝廷抄了,曹国公府那就不是李家的了还不如先卖了换点钱,让我把煤化工的设备研发出来,为我们李家成为大明首富做准备”李云睿看着李景隆不善的面色,赶紧解释道,生怕李景隆暴起,自己还没恢复好的屁股,再次受蹂躏。
李景隆听了李云睿的解释,深呼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我准备把曹国公府的宅邸和手里的土地,以三百五十万贯的价格,典当给富恒当”李云睿说道。
“富恒当”李景隆皱了皱眉头,没听说过。
“对,富恒当是周王在南京城开的当铺,听说实力很强”李云睿笑着说道。
周王李景隆一听李云睿提这个名字,脑海中仿佛抓住了某些思路,开口问道,“你准备坑他”
“瞧您这话儿说得”李云睿将被李景隆揭穿,有些讪讪然。
李云睿确实打算坑周王一把,按照历史记载,李景隆先是削去功臣勋号,不许他上朝面君,以国公之爵赋闲在家;过了一个阶段,又被人诬陷谋反,才被削爵圈禁,抄没家产。
这就给了李云睿辗转腾挪的空间和时间,李云睿打算很简单,以研发煤化工设备需要天量资金为由,把曹国公府的所有不动产典当给富恒当,拿到宝钞后,迅速买买买,把钱化整为零送到某些人手中,代为保管。
李云睿不是买,是典当,典当意味着可以赎回。
如果朱棣不抄家,到时候赚了钱,把房子买回来就行了;如果朱棣抄家,呵呵,周王的典当铺,就会鸡飞蛋打,钱被李云睿拿走,房子和地被朝廷没收,想想那个场面,就令人忍俊不禁。
当然周王可以跟朱棣哭穷,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