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归正军如墙而进,不断的压制青唐军的活动空间,就像是山在移动。
后面更有铁骑连续穿插、分割,更是让青唐人明白了兵法上说的,“其疾如风,侵掠如火”。
而终究晋军兵少,只能在击溃之后让青唐人四散奔逃,在其后驱赶败兵掩杀。青唐军七万大军死走逃亡。
傅四郎率领重装铁骑八百牙兵凿穿了六指乡所部的军阵,头人六指乡则仁被六郎一箭射杀。
野利荣哥和仁多零丁两个豪族头人也都逃出生天,悉末达恭战死。
其余还有数十个部族头人以及将领或战死,或投降。
最后能活着过甘松岭的,包括禹藏部的一万五千人在内,不足三万人。
晋军这一日斩首两万余,俘敌三万余,还有量的士卒投入江中,或者跑入山中躲避,溃不成军。
“拜见节帅。”
“拜见节帅。”
战后,傅津川来到了松州城,节度副使严铤和宁远军使严仲武等松州将校全都出来迎接。
“不必多礼。严副帅可同我并行。”
“诺。”
傅津川与严铤并骑而行入城,也标志着松州之围彻底解了,这场大战晋军大获全胜。
在后面跟着主帅入城的拓跋昊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说不清是悲是喜。
夜幕降临,松州城内外灯火通明,晋军将士在庆祝这场大战历时数月终于大获全胜,而他们作为胜利者,自然要享受这时候的美酒。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数十里外的青唐军。
即便是逃出生的青唐人,也失去所有辎重、帐篷,点起一堆一堆的篝火取暖。
只有禹藏部,因为他们是主动撤离,不禁带上了帐篷和辎重,还有一些存粮。
因为各部之间混乱无比,又是战败之后的如道旁败犬一般,只能是各自聚起篝火,以此对抗寒冷的冬夜。
拓跋赤德也坐在帐篷外面,作为大君,禹藏轮台无论如何也会给这位西海高原共主面子,事物和帐篷肯定是要给调拨是的。
但拓跋赤德此刻无心饮食,都分给了身边的几个铁卫和奴牙郎。
“十七,国相几人有消息吗”
一旁的拓跋十七道:“国相还有阿吴王爷都不见踪影了,悉末和六指两部的头人都战死了,仁多和野利量两部的头人回来了”
拓跋赤德听到之后略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八壹
此刻的大君早就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最初得知晋国内乱的时候,他就想着要跟晋军再打一仗,找回疏勒丢下的面子,若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夺取西川,实在不能成事攻破松州劫掠一番也是好的。
但谁能想到,会是眼下的情况
十五万大军,几乎是全部的青唐精锐,现在只剩下数万人,几乎就是全军覆没。
“大君不比如此,胜败乃兵家常事,晋国已有乱象,只要我们耐心等待,还会有一雪前耻的机会”
拓跋十七在一旁劝慰道。
而拓跋赤德只是摇了摇头,十七还想要在劝说两句,但还是把话咽下去了。
而一旁的拓跋戈和拓跋犍,以及乞护伏甸、青谊节鬼章,全都低着头。
这一仗可以不光是大君,这些青唐贵人们的精气神也全都打光了。
“这是谁在唱歌”
拓跋赤德突然开口问道。
拓跋戈几人也都听到了歌声,不光是有歌声,还有骨笛在伴奏。
“哦,地上的螳螂虫,
象飞鸟那样骄傲,
想到天上去哩,
飞吧,它没有翅膀,
即便有翱翔的翅膀,
苍天是很高的,
恐怕连云朵也越不过吧
往上,上不了天,
往下,下不了地”
歌声很悠扬,这是一首青唐几乎人人都会唱的歌。
这时候落在众人的耳朵里,极为感伤。越来越多的士卒开始跟着合唱。
“在不高不低的中间,
变成了鹞鹰的糕点。
“曾登扎古”山,
与雅拉香波大山,
哪个高,哪个低
众人都知道。
蓝色的吉曲河,
与雅鲁藏布,
哪条长,哪条短,
唐拉雅秀山神他知道。
九个湾的努布湖,
与章波列公湖,
哪个大,哪个小,
独眼女神夏美岗噶她知道。
葭达的白房子,
与钦瓦达则宫,
哪个雄俊,哪个丑陋,
雅拉香波山神他知道。
是人来骑马呢
还是马来骑人呢
卜筮巫者他知道;
是草来割镰刀呢
还是镰刀来割草呢
在下的大地它知道”
歌声和骨笛响彻整个营地,无数的青唐人在饥寒之下,留着眼泪唱着歌。
而大君拓跋赤德听着歌,泪流满面,满腔悲戚。
包括一众青唐贵人在内,无不动容。
“为什么,佛祖和天神不保佑我们青唐人,让我大军遭此惨败”拓跋赤德好像是在问自己,也好像是在问其他人。
帐篷里的禹藏轮台一边吃着肉,一边听着歌跟着哼哼,他是青唐人中少数还能笑得出来的。
毕竟他的部众几乎没有受损,甚至保住了所有的辎重、粮草以及帐篷。
他的舅舅野利荣哥在一旁,则是愁容满面,毕竟他的部众在收拢之后,只有不到两千人,而出征之前,是两万人。
“晋军没追过来,真是万幸啊”
帐篷里的另一个头人仁多零丁感叹道,他的部众损失情况跟野利荣哥差不多。
几人正在帐篷之中打着小算盘,却听到外面一阵慌乱。
禹藏轮台急忙遣人询问,却原来是大君因为悲伤多度晕阙过去了,于是奴牙郎的首领拓跋十七传令不准青唐士卒在唱歌。
但这种时候,这种命令,明显是要犯了众怒的。
整个营地都在唱,所以奴牙郎的传令根本就没人理会,后来奴牙郎见整个营地的这些士卒都没人搭理他们,直接开始动手。奴牙郎抓了吹骨笛的士卒,这也直接引发了冲突。
此刻的青唐军根本谈不上什么秩序,也没有任何的组织可言,除了成建制的禹藏部,其余各部都是混在一起,有的部落可能就剩下几十个人,有的还剩下几百人,但他们此刻的心情是一样的。
本来奴牙郎平日里作为大军的亲信,一个个就趾高气扬的。这时候传令,依旧带着平日的高傲,而这些士卒经历了白日的死里逃生,此刻饱受饥寒,因为思乡而唱起歌,却也不被允许
唱歌的士卒跟奴牙郎起了冲突,而平日里代表大君的奴牙郎此刻却成了众失之的。
数百个士卒和几十个奴牙郎起了冲突,最后变成了刀剑相向。
而内讧一旦开始,不死上一些人,就很难平息了。乱军相互攻杀。
许多人没有想到自己逃过了晋国人的剑,却没躲得过自己人的剑。
这时候唯一有能力制止这场暴乱的人是禹藏轮台,他在得知骚乱扩大之后立马派亲弟弟禹藏额臣率领族中精锐在乱军之中把表兄拓跋戈接应出来。而青谊节鬼章、拓跋十七、乞护伏甸等人他是连问都没问。
只下令禹藏部各营守好营门,若有乱军敢冲击杀无赦。
见血之后,骚乱持续扩大,一直持续到第二日早晨骚乱才平息下来。
而第二日一早,所有的青唐人得到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
这个消息,几日后才被松州的傅津川得知。
“你说什么”
“前日青唐军内乱,贼酋拓跋赤德死于乱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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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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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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