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慎之好奇地捏了捏手心里的东西,然后尝了一口。
黎落问:“好不好吃”
“挺香的,就是口感有点奇怪,像在嚼”司徒慎之想了好一会儿,都没从贫瘠的想象中拎出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他放弃了,“口感再脆一点就更好吃了。”
“那还要吗”
“要。”
黎落把签子尖尖的那头掰下来,剩下的递到他手里:“你自己吃,这签子很长,你当心点,别扎着自己。”
“好。”司徒慎之一手拿着签子,一手摸了摸签子的长度,然后开始像模像样地撸串。
他吃完一串蚕蛹,黎落掏出纸巾给他擦手。
手擦了一半,司徒慎之突然叫她:“小楼。”
“嗯”
“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很无趣”
“不会。”黎落把擦完手的纸巾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顺手在司徒慎之脑门上弹了一下,“祖宗,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听言情小说上写的,给对象买东西,喂吃的,擦手,这些事应该是男的来做,可到了你跟我这儿,却换过来了。”司徒慎之说,“我眼睛不方便,会不会让你缺失很多少女心”
“我没那么多少女心,倒是你,哪来这么多小心思”
“谈恋爱不都这样,患得患失。”司徒慎之理直气壮道,“更何况我这个身体条件,没安全感一点很正常。”
“患得患失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有得必有失。”黎落说,“如你所言,你身体条件不允许,所以不能像许多普通人一样陪着我放肆去吃喝玩乐,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在遇见你之前,现在这样的生活和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连想都不敢想。”
司徒慎之皱眉:“小楼,你很好,就算没有我,你也能遇到另外一个很好的人“
“遇不到。”黎落语气坚定,“遇到你是意外,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以我有限的能力和学识,会跟绝大部分普通女人一样,年轻时辛辛苦苦挣钱养家,等到了一定年纪,权衡车房存款和彩礼,找个普通男人结婚,生几个普通的孩子,蝇营狗苟一地鸡毛,过完普通的一生。”
司徒慎之顺着她的话想了想,说:“普普通通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黎落无奈地说:“你是不是在脑补我跟未来丈夫白天一起上班,晚上下班了我在厨房做饭,他抱着吉他坐在阳台上为我唱歌的温馨场景言情小说都是经过美化的,不管是人性还是主角的家世背景,这世上大多数都是普通人,光是为了稍微体面的生存下去就已经耗尽大部分精力,根本没有那么多心思去风花雪月。
普通人的一生温馨时刻不是没有,但是当订婚对象说八万彩礼不是要他全家的命吗,当下班回家看到他坐在电脑前玩游戏,厨房水槽里一堆碗没刷,当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炒菜,而他抱着手机刷短视频,甚至当早上进洗手间,发现马桶边缘全是他小便溅起来还不处理的尿渍我只会想一拳锤爆他的狗头,哪还有那么多少女心。”
司徒慎之:“又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
“对,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但是平平无奇如我,所处的阶层和能接触到的人脉,注定我只能找个这样的男人结婚,除了像你这种人傻钱多的,其他的好男人凭什么看上我”
司徒慎之:“”
“所以啊,遇到你是我人品大爆发,我已经很满足了,又怎么会觉得无趣。”
司徒慎之被她说动了:“这么说来,是我太多心了”
“对。”黎落牵着他往前走,“少看点言情小说。”
司徒慎之:“”
两人在夜市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不少东西,每一样黎落都让司徒慎之浅尝一口,不敢让他多吃。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夜市尽头,那里紧挨着一所大学的西门,有个保安正在岗亭里打盹儿。
黎落停下脚步。
司徒慎之也跟着停了下来:“怎么了”
“这边有所大学。”黎落心血来潮,“你想不想进去看看”
“好啊,我没去过大学。”
“我也没有。”黎落说,“那你在这等我。”
黎落刚松开手,司徒慎之连忙问:“你去哪儿”
“我去搞请门卫叔叔帮忙开门。”
黎落摸到门口,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摄像头,上了锁的门,岗亭内四十多岁的保安难度不大。
黎落连投了好几张技能卡,屏蔽摄像头,催眠保安,还让相里安帮忙开了门,然后折返回去牵着司徒慎之,两人大摇大摆进了学校。
学校很大,这个时间点静悄悄的,黎落调出系统地图,确定好目标,带着司徒慎之直奔其中一栋教学楼的阶梯教室。
成功潜进教室,黎落打开灯,给司徒慎之描述了一遍教室里的东西。
司徒慎之听完,说:“这不是跟幼儿园里一样嘛。”
黎落正想反驳幼儿园跟大学哪能比,但是想到司徒慎之的家世,这个阶层的人上的幼儿园,环境设施说不定还真的能比肩普通人的大学。
于是她改口说:“你上幼儿园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得幼儿园长什么样子”
“记得。”司徒慎之说,“我还记得那所幼儿园的滑梯右边扶手有块尖尖的凸起,把我裤子给刮破了,蒋叔接我放学的时候发现了,强烈要求园长找出那处不安全因素,园长发动全园老师一块找,那天找到很晚才放学。”
黎落:“”
这确实符合蒋叔的行事风格。
司徒慎之摸了摸教室里的桌子,摸到一块翻卷起来的桌皮,他诧异道:“这桌子怎么还掉皮呢”
“因为是复合板。”黎落拉过他的手,“别摸了,当心刮着你的手。”
司徒慎之却不依不饶,摸完桌子又去摸椅子,等摸到讲台上,沾了一手的粉笔灰。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用粉笔写板书。”jujiáy
“黑板怎么坑坑洼洼的”
“这窗户也不隔音啊。”
司徒慎之一边碎碎念一边跟个领导一样,把整个教室的设施都摸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小楼,这所学校太破了,你不要在这里上学。”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