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慎之话还没说完,外面传来敲门声,下一刻蒋叔推门进来,他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药和水。
进门的蒋叔看到黎落跪坐在司徒慎之跟前,而司徒慎之一手拄在沙发扶手上,一手摸着她的脸,身体还微微向前倾,这个略显亲近的姿态让他微微一怔。
随即他笑了:“在聊什么呢”
司徒慎之稍稍坐直身体,摸着黎落脸颊的手也缩了回去:“没聊什么。”
蒋叔走过来,把托盘放在一旁的小几上,端起水杯:“来,先把药吃了。”
司徒慎之皱眉,抗拒全写在脸上:“不要。”
“少爷乖。”蒋叔好声好气地哄道,“不吃药晚上又得难受了,听话,把药吃了,等会儿可以玩一个小时电动。”
司徒慎之不为所动,甚至隐隐有些不耐烦:“不玩,不吃”
“少爷”
“说了不吃不吃不吃,拿走”
黎落见状,把药和水从蒋叔手里接下来,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嘴上劝道:“哎呀,蒋叔,他说了不想吃嘛,你就别为难他了。”
蒋叔不太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黎落对他摇摇头。
蒋叔无奈地叹了口气:“好,那我晚点再进来你们俩好好相处,别打架啊。”
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司徒慎之侧着耳朵听他离开的动静,门一关上,他低声问黎落:“走了吗”
“走了。”
“门关上了”
“关上了。”
司徒慎之看起来有点开心,低声说:“平时为了劝我吃药,他要唠叨好久,烦死了,今天你在,他不好落我面子,才这么快就走了。”
黎落看了一眼手里的水杯和两颗药丸,眉毛一挑,她把药丸丢进水杯,悄悄放在一旁。
“蒋叔确实挺烦的,他唠叨人的功夫都快赶上念紧箍咒的唐僧了。”黎落顺着他的话吐槽,“我前天做错了一点事,他把我念得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对对对,我就说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觉得他很烦。”
都说拉近关系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到一个共同吐槽对象,两人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蒋叔的坏话,距离感一下子消失不少。
“对了,你刚才说让我帮你干什么来着”黎落问。
司徒慎之顿了顿,生硬地转移话题:“没什么。”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以后再说。”
“好吧。”黎落说,“我有点渴,想喝饮料,你喝不喝”
“不喝。”
“真的不喝吗饮料哦,很好喝的。”
“饮料有什么好喝的。”司徒慎之不以为然,“不喝。”
“那你等我一下,我倒完水就回来。”文網
黎落出去几分钟,问蒋叔要了一杯加了半颗柠檬的柠檬水。
她端着水回到司徒慎之房间,在他旁边的地毯坐下,开始喝水。
她喝水时故意把声音放得很大,司徒慎之听了几下,见她喝得津津有味,他好奇道:“什么果汁,真的这么好喝吗”
“益母果果汁,我从小喝到大。”
司徒慎之没听过这个名字,心里痒痒的,但刚才说了不喝,他又不好意思反悔要尝尝。
黎落见他时不时往自己这边望一眼,因为自己看不见,表情也没有多加管理,好奇全写在脸上了。
她有些好笑,主动问:“你要尝尝吗很好喝的。”
司徒慎之还在犹豫,黎落直接把杯子塞他手里:“喝一口。”
司徒慎之这才端起杯子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因为信任黎落,这一口他喝得不少,但液体一入口,一股酸味从舌尖直冲脑门,几乎要掀了他的天灵盖,他“哇”的一声,立刻把水吐出来。
黎落装作被吓了一大跳,一边说着“哎呀这是怎么了”一边端起放在旁边加了药的水杯往司徒慎之唇边凑:“是不是太酸了你喝不惯快喝点白水漱漱口。”
司徒慎之就着她的手把那杯温水全部喝完,酸到发麻的舌尖才好受了一点,他皱着脸苦巴巴地说:“你给我喝的这什么啊”
“益母果果汁啊。”黎落说,“我妈说女孩子喝这个对皮肤有好处,我从小喝到大的。”
说着黎落又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你是不是没听过益母果它还有个名字,叫柠檬。”
司徒慎之:“你骗我”
“我哪有”
“你把杯子递给我的时候里面的水还很多,你根本就没喝多少”
黎落心里一惊。
这小瞎子的观察力绝了。
“为什么要骗我”司徒慎之不高兴了,大有要恢复成熊孩子的趋势,“说,骗本少爷喝柠檬水有什么目的”
心思被他戳破,黎落只好老实交代:“刚才给你喝的那杯白水,里面放了药。”
司徒慎之警觉起来:“什么药”
“就你平时吃的那种小药丸。”黎落越说越小声,“我给放水里化开了。”
司徒慎之先是一愣,随即悲愤道:“好啊,你跟蒋叔联合起来骗我你们俩都是骗子”
“不”
“亏我还跟你一起说蒋叔坏话,原来你们俩是一伙的周小楼,你这个骗子”
“不是”
“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司徒慎之说着动起手来,推搡着黎落往外赶,“出去出去”
黎落被他推了两下,心里又浮起面对熊孩子无理取闹时的不耐烦,在司徒慎之的手再一次朝她推过来时,她反手钳住他的手腕,将他往沙发上一压,低声呵斥道:“老实点”
司徒慎之瞬间安静如鸡。
他瞪大眼睛,双眼依然无神,表情全是不安和无措,两人对峙了一会儿,司徒慎之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苍白的脸慢腾腾的红了。
黎落疑惑地看着他的脸色变化,不知道他突然害羞个什么劲儿。
直到司徒慎之垂下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在她跟前颤啊颤,她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姿势
司徒慎之虽然年龄不详,但男孩子的身高体型发育优势摆在那里,他比周小楼一米六几的小身板高大太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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