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司徒慎之认真思考起来,“我希望你说实话。”
“是,生病了哪有不难受的。”黎落说着,装模作样咳嗽了一声。
“那你去休息吧。”
黎落一愣。
“等不难受了再来陪我玩。”
直到走出客厅,黎落还频频回头,就怕这小子突然反悔。
打着生病的名义,黎落心安理得回房间躺平。
次日早上,黎落像往常那样早起上工。
在客厅遇到蒋叔时,见她手里拎着水桶和抹布,蒋叔叫住她:“这里的事情不用你做,你以后专心陪少爷玩就可以了。”
黎落立刻放下打扫工具,速度快得像是怕蒋叔反悔。
一旁的高小彤:“”
黎落冲她咧嘴一笑。
不用做打扫工作,黎落乐得自在,回佣人房补了个回笼觉,直到手机发来消息,蒋叔让她过去前厅一趟。
黎落折返到前厅,刚好遇到打扫完毕,拎着工具出来的高小彤。
高小彤面色凝重,也不敢跟她说话,只对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小心就走了。
黎落注意到她水桶里装着杯子碎片,从上面的锤目纹来看,是司徒慎之经常用的那个。
看来小皇帝又在发起床气了。
想到这里,黎落迅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她是要干大事的人
一个熊孩子算得了什么
给自己鼓完劲,黎落走进前厅。
司徒慎之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毯子,单手拄着额头,眼睛没缠绷带,虽然无神,但此刻的不爽全写在眼角眉梢。jujiáy
站在一旁的蒋叔脸色也很难看,和其他佣人的提心吊胆不同,蒋叔更多的是生气,他手上端着一杯热水,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你前几天是不是偷偷把药扔了”蒋叔严厉地质问,语气里除了恨铁不成钢,还隐隐带了几分心疼,“几天没吃药了你老实说”
司徒慎之不理会他,索性把脑袋扭到一旁,用行动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你”蒋叔脸色铁青,“你这是想气死我吗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跟你爸妈交代,怎么跟你姑姑交代”
“没什么好交代的。”司徒慎之冷冷地说,“姑姑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自己作死,跟你没关系,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不会怪你的。”
“我是怕被问责吗”蒋叔怒道,“我是气你不争气身体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吃药,你这是、你这是哎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蒋叔气得一口浊气哽在喉咙里,他不停地拍着胸口,扭头看见黎落站在门口,他立刻说:“周小姐,你进来”
黎落走进去,蒋叔把水杯和药往她手里一塞:“给你一个任务,今天务必要让他把药吃下去不然扣你这个月的福利补贴。”
说完,蒋叔揉着太阳穴,唉声叹气地走了。
黎落:“”
她看看司徒慎之,又看看手里的药,表情微妙。
琢磨了几秒钟,黎落往司徒慎之跟前走了几步。
她一有所动作,竖着耳朵听她动静的司徒慎之立刻说:“你做什么”
“没做什么。”黎落说,“蒋叔让你吃药。”
“不吃。”
“为什么不吃”
“关你什么事。”
“可是蒋叔吩咐我务必要让你吃药。”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黎落一本正经地说:“这个取决于你给我多少钱,毕竟不听蒋叔的,被扣掉的福利补贴有两千呢。”
司徒慎之:“我给你三千。”
“成交。”黎落很干脆地把药丸和水放到一旁,然后在司徒慎之轮椅旁边的地板上坐了下来。
司徒慎之:“”
黎落问:“今天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吗少爷。”
司徒慎之语气闷闷的:“我还没想好,你在这老实待着就行。”
“哦,好的。”
黎落安静如鸡地坐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她不说话,司徒慎之也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到只有墙上挂钟发出的滴答声。
在这种沉默里,司徒慎之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不一会儿,他“啧”了一声,喊道:“周小楼。”
“在。”
司徒慎之朝她伸出手。
黎落凑上去,用脸颊贴他的掌心。
司徒慎之却没像之前那样摸她的脸,转而去揉她有些扎手的短头发。
他的手法颇像撸狗,黎落在他手心下被揉来揉去,也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一只宠物犬。
“周小楼。”司徒慎之突然喊她。
“嗯”黎落刚应完,又补了一句,“怎么了”
“像你这么穷,活着有什么意思。”
黎落:“”
来了。
熊孩子开始作妖了。
“我听书上说,你们穷人一生大多数日子都是在为生计奔波,赚钱是为了有口饭吃,吃饭是为了有精力赚钱,一生庸庸碌碌,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黎落反问:“不然呢要直接去死吗”
司徒慎之被她问得一愣。
黎落话说出口了,见司徒慎之的反应不太对,她又问:“我这样回答可以吗”
司徒慎之嘴角一抿,看起来有点想笑:“可以,你说实话就行我问你,你真的没想过去死吗”
“为什么要去死”
“不是累吗”司徒慎之说,“我要是像你这么穷还这么累,我就去死了。”
“没想过。”黎落说,“人只活一次,再痛苦再狼狈,就当大型全息游戏体验了,毕竟死了不能刷机重来,所以尽量活着吧。”
司徒慎之哼了一声:“说白了你就是怕死。”
“难道你不怕死”
“不怕。”司徒慎之说,“死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可真厉害。”
司徒慎之加重揉她脑袋的手:“嘲讽我”
“嘶不是,我说认真的。”黎落说,“你连死都不怕,这世上应该没有你害怕的东西了。”
司徒慎之不说话了。
“我就不一样了,我怕的东西可多了,怕疼,怕穷,怕挨打,怕生病,还特别特别怕死,所以在我看来,连死都不怕的你很厉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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