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沛川家坐落在老城区,位置不算偏僻,但环境不太好,而且住在这里,姚沛川每天通勤单程都要一个多小时。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姚沛川掏出钥匙打开门,掉漆生锈的铁门随着他推开的动作,发出一声粗噶的噪音。
进了门,黎落四处扫了一眼,姚沛川还真不是在找借口,这房子确实是个老破小。
两房一厅,面积只有五六十平,装修过时家具老旧,墙上挂着一台壁挂风扇,扇叶上缠了一层蜘蛛网。
看得出来姚沛川不是个把日子过得有多精细的人,或者说,他没有把过多的心思放在家里。
姚沛川把沙发上的衣服收到一旁,空出一片地方招呼黎落:“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好。”黎落把包放在一旁,在房子里转悠起来。
客厅放着一台老电视,电视后面挂了许多照片,黎落凑近了看,照片上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和两个儿子,右下角标注着拍摄时间,是十几年前的。
照片上很容易就能辨认出其中一个孩子是姚沛川,他的五官跟小时候相比,几乎是等比例放大。
另外一个孩子似乎比姚沛川要大上好些岁,姚沛川还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时,那个孩子已经穿着高中校服了。
这时姚沛川端着水从厨房出来,见黎落在看墙上的照片,他笑了笑,主动说:“是我家人。”
黎落接过水,指着兄弟俩的合影问:“你哥”
“对。”
“他人呢”
印象中,姚沛川从来没深入和宁宋宋聊过他的家人,即使宁宋宋问起,他也总是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带过去。
“在澳洲工作,一年到头都难得回来一次。”
“那你爸妈呢”
“去世了。”姚沛川说,“他们俩在南区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菜,我九岁那年,半夜进货的时候出车祸,二老都没了。”
黎落:“啊”
姚沛川看出她的错愕,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是不是没想到我的家庭条件这么差”
黎落摇头:“我不介意这个爸妈不在,你和哥哥很辛苦的吧”
姚沛川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下才说:“还好,都过去了,我已经长大了。”
两人聊了几句,姚沛川手机响了,他一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咆哮声,用词极其难听。
姚沛川皱起眉头,用眼神示意黎落先坐会儿,他则到阳台上接电话。
趁着姚沛川注意力在接电话上,黎落看似随意,实则打起精神和注意力开始四处溜达。
从客厅到厨房,再到房间。
其中一间房敞着门,看样子是姚沛川常住的,另外一间房的门关上了,黎落拧开门往里面看了一眼,是个杂物间。
里面堆满了乱七层灰,紧闭的门窗闷得室内空气浑浊。
黎落屏着呼吸退出来,眼神被冰箱旁边的置物架吸引了。
置物架最上层是玻璃柜门,透过柜门可以看见里面歪七扭八列着不少奖杯和奖状。
黎落走过去,推开柜门近距离看,奖杯底座刻着姚沛川的名字,是他初高中时期参加大大小小的赛事得来的。
这些奖状能看得出来,他中学时期成绩相当优异。
黎落想起他就读的大学,眉头微皱。
那是一所三本,在星城排倒数那种,既然姚沛川初高中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会只考上一所三本大学
难道是高考发挥失常
黎落琢磨了一会儿,没什么头绪,她正要把玻璃柜门推回原位,手触碰到旁边放着的一个塑料袋,她微微一顿。
透过白色的塑料袋,她发现里面装着一盒治疗精神病的药物。
黎落警戒心顿起,她扭头看向阳台,姚沛川还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解释着什么,语气有些激动,看来一时半会儿无法结束通话。
好机会
她迅速取出塑料袋,解开上面的死结,翻了翻那包药,果不其然,里面都是治疗精神病的药物,而且无一例外过期了两三年。
姚沛川也是个精神病患者
现在不是细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黎落把塑料袋系好,刚放回原位,姚沛川就从阳台进来了。
黎落装作在参观那些奖杯的样子,直到姚沛川走到她旁边,她才偏头看向他:“出什么事了吗”
“工作上的问题。”姚沛川没有要细说的意思,他扫了一眼置物柜上层,似乎注意到那包过期的药,像是怕黎落发现似的,他不动声色拉过她的手,把她往沙发那边带,“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吧,你今天出来这么久,应该累了。”
“好。”
黎落在姚沛川家待到八点半,在保镖陪同下打道回府。
一路上,黎落都在回想那包过期的药。
思索许久,黎落敲了敲系统:“小a,出来干活帮我查一下姚沛川的病历。”
“稍等。”
五分钟后,相里安发过来一份文件。
黎落接收完毕打开一看,病历只有寥寥几页,姚沛川身体素质相当好,别说大病,平时连小感冒都很少,三五年都不见得进一次医院。
见黎落把病历翻来覆去地看,相里安说:“他会不会压根没去医院看过精神科,所以病历上不存在他得了精神病的记录”
黎落摇头:“那些都是处方药,没有医生开单,普通人很难自己买到。”
“那会不会是他花钱通过特殊渠道弄到的”
只要有心想弄,虽然困难了点,但也不是完全弄不到。
“可能性也不大,除非确诊得精神病,不然随便乱吃药是会加重病情的,他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那些药可能是别人的”
“唔”黎落突兀地想起姚沛川家那个落满灰尘的杂物间,她表情越发凝重,“姚沛川他哥,真的在澳洲工作吗”
“怎么,这件事跟他哥有什么关系”
黎落皱眉说:“设身处地想一下,如果你有个哥哥长期在外面工作,一年到头都回不了一次家,那你会怎么打理他的房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