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魏婉姝忧心忡忡地说,“再这么下去,你迟早得被动回到盛家,盛斯意这种神经病,稍微正常点的人都没法跟他长时间相处,太累了。”
黎落犹豫了一下,说:“我倒是有个办法,但是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风险太大,一旦处理不当,我和那个被牵扯进来的人都得完蛋。”
“什么办法”
黎落摇头:“还是不说了,我再考虑考虑能不能这么做。”
谈话进行到此,气氛有些低迷,魏婉姝有意活络气氛,她故作轻松道:“不说这个了,说说以后,等离开这里,你想去什么地方”
“去哪儿都行。”
“还会再弹钢琴吗”
黎落摊开手掌,试着活动僵硬的手指,骨折过的右手食指完全无法弯曲,她苦笑道:“可能不会了。”
手指上不可逆的伤害和没有听力的左耳,她已经失去作为音乐家最重要的身体条件,这不是她有毅力就能克服的。
魏婉姝叹了口气:“太可惜了不过你也别太介怀,你还年轻,又这么聪明,条条大路通罗马,我相信你照样可以在别的领域发光发热。”
“谢谢。”
魏婉姝调侃道:“等离开这儿,下次选男人你可得长点心,别再光看脸了,性格和人品比什么都重要。”
“知道啦。”
两人说说笑笑,魏婉姝在阳台上站久了腿有点酸,她伸了个懒腰舒展身体,转身那一刻,在看到站在客厅的男人时,她吓得“啊”的一声,立刻倒退了好几步,表情骤变。
黎落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顺着她的视线一回头,盛斯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把她们的对话听去多少,这会儿脸色阴沉到堪比暴风雨前夕的天空。
黎落心里“咯噔”一下,她立刻拉了魏婉姝一把:“你先走。”
魏婉姝是有些害怕盛斯意的,这份害怕里还夹杂着尴尬,背后编排人被抓个正着,尤其盛斯意还不是个善茬。
但要她就这么离开,把烂摊子留给黎落收拾,她又有些不放心,小声问:“他会打你吗”
“不会。”
“真的不会我看他好像”
“我心里有数。”黎落催促,“你先走,可以的话帮我把盛妄带出去。”
魏婉姝咬了咬下唇,应了一声,迎着盛斯意寒霜似的目光,背贴着墙从阳台挪出去,冲进卧室一把抱起一脸懵逼的盛妄,把他抱走了。
入户门开了又关,客厅只剩下黎落和盛斯意。
盛斯意手里还拎着一兜菜,他死死地盯着黎落,眼底暗流汹涌:“想跑”
黎落:“”
盛斯意把那兜菜往地上一砸,快步走到阳台,一把掐住黎落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跑哪儿去你跑得了吗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里,姓姜的,我就算亲手把你弄死,都不会便宜别的男人”
盛斯意的手按压在颈动脉上,虽然没用力,但给黎落带来极大的压迫力,她憋着气警惕地说:“你先放开我,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他妈什么说”盛斯意怒道,“我真是小看你了,想打完官司离开越城,带着盛家的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再动这种心思,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带回盛家像狗一样拴起来到时候别说弹钢琴,你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黎落:“”
“听见没有”盛斯意手上用了点力气,“敢跑老子就弄死你”
“听见了。”
“不会再跑了”
“嗯。”
“那你发誓。”盛斯意,“要是敢跑,你不对,盛妄就不得好死。”
黎落心头一紧,她迷惑地看着盛斯意:“盛妄也是你儿子,你这么诅咒他”
“只要你不跑,诅咒就不成立。”盛斯意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现在就发誓”
“”黎落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用大力卡掀开盛斯意,她抓起阳台上喻冠卿送的一盆花,用尽全力朝盛斯意砸过去,“要死也是你先死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盛斯意闪身躲开,花盆砸在阳台落地玻璃门上,“哗啦”一声,玻璃门碎裂,玻璃渣子溅了一地。
黎落跟盛斯意打了一架。
两个人都跟疯了一样,抓起手边能拿到的东西朝对方砸过去,咒骂声和砸东西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屋子。
期间声音惊动隔壁,外面传来敲门声,伴随着喻冠卿的声音:“姜小姐,没事吧”
打红眼,恨不得杀了盛斯意的黎落不忘隔着门板回答:“没事,喻老师你不用管。”
打到最后,两人都精疲力竭,坐在一地狼藉中仇视着对方。
相比黎落手背擦出的一片红肿,下手有所保留的盛斯意伤得更重些,脸颊被碎玻璃划破了,额头和嘴角肿得老高,脖子上被抓挠出数道血印子,衬衫衣领也撕裂了。
他喘着粗气冷笑连连:“对我下死手是吧,想弄死我没关系,你尽管下手,打多重都可以,我死了你跟盛妄也别想活,我等会儿就回去立遗嘱,哪天我意外身亡,你跟盛妄得给我陪葬,就算死,你也别想摆脱我。”
黎落抓起手边一块碎成两半的瓷器摆件朝他砸过去,声嘶力竭地吼道:“滚你给我滚”
盛斯意偏头躲开,他冷哼一声,起身理了理衣襟:“既然好赖话不听,我就不用再跟你假惺惺了,我等你求着跟我回家”
盛斯意走后,黎落花了半天才平复好情绪,她看着满屋子的狼藉,有些头痛。
房子是魏婉姝的,她回来了自己要怎么交代
刚才她确实很生气,但情绪失控成这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受原主影响。
盛妄是她的底线,盛斯意踩在她的底线上作妖,不怪她会这么愤怒。
这一刻,黎落深刻感受到糟糕的另一半能把人毁到什么程度。
以前的姜梨教养好到面对盛斯意刻意刁难都能默默忍受,绝不对爱过的人恶语相向。
这世上哪有什么天生的悍妇和泼妇,都是被环境逼成这样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