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意这番话戳中了原主心底最敏感的痛点,一瞬间,黎落感觉一股火气不受控制地直冲天灵盖,动作先于理智,她操起放在一旁的纸巾盒,朝盛斯意脸上砸去。
纸巾盒是木质的,分量不轻,盛斯意被砸中鼻梁,先是一懵,察觉到有热烘烘的液体从鼻子流出来,他抬手一抹,一手的血。
盛斯意当即暴跳如雷:“沈逾竹,你他妈找死”
说完他直接朝黎落扑过去,作势要揍她。
但他忘了身上还系着安全带,起身动作太快,被安全带勒了一下,加上黎落使劲儿往后缩,他挠出去那一下没挠着。
盛斯意更生气了,他迅速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绕到副驾驶拉开那一侧的车门,动作粗暴地要把黎落拽下车。
这要是被他拽下去,那还得了
黎落扒住车座椅死活不肯下,两条腿使劲儿往他身上踹,一边激烈反抗一边“啊啊啊”大叫。
她这一叫,果然有路人被吸引过来,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姐见状,立刻撸起袖子上前来阻止:“哎哎哎,年轻人,有话好好说,这是干嘛呢”
盛斯意头也不回:“少管闲事”
“这是家暴你知道吗,快住手,不然我报警了”
“滚开”
见盛斯意不听劝,大姐干脆上手来拽他,试图把他拖开。
她手一碰上盛斯意胳膊,盛斯意的动作跟被按下暂停键似的,他瞳孔微微一缩,扭头看向那位大姐,目光再顺着她的脸,落到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
紧接着,黎落像看到了动画片猫和老鼠里被恶犬吓到浑身毛都竖起来的汤姆猫盛斯意整个人都炸起来了。
他猛地撇开大姐的手,迅速后退了好几步,动作之迅速,反应之激烈,好像对方搭着他的手带了火,把他烫着了似的。
那位大姐也被他过分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
她刚想指责盛斯意几句,一看他靠在路边的绿化树上喘粗气,短短几秒钟内额头上遍布冷汗,嘴唇苍白,她顿时有些慌了:“你怎么了年轻人,你是不是发病了姑娘,快下来看看你对象,他这是咋了”
黎落从副驾驶跳下来,走到盛斯意跟前一看,他现在的样子确实很不对劲,不像装出来的,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手上,脸上开始冒出红色的小疹子。
“盛斯意,你怎么了”黎落扶住他,“哪里不舒服”
盛斯意浑身都在发抖,他几乎快要站不稳,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勉强挤出一句话:“去医院。”
黎落连忙把盛斯意送到盛家旗下的医院。
半小时后,黎落站在科室门口,仰头看着上方“变态反应科”几个字。
“什么是变态反应科”黎落问相里安。
“过敏科。”
“哦,我还以为是治心理变态的。”
相里安:“你倒是挺会顾名思义。”
黎落转身在休息椅坐下,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
相里安跟着她做了这么多个任务,知道黎落每次露出这样的神色都是在思考,他耐着性子等了十来分钟,问:“琢磨出什么没有”
“盛斯意对女人过敏吗”
“什么”
“在我回盛家之前,家里没有女性佣人。”黎落分析给他听,“潘婶来了之后也被要求全副武装,手套鞋套帽子口罩,不允许皮肤裸露在外面,而且我回到盛家那天晚上,因为在主卧吹头发,惹得盛斯意大发雷霆我记得你调查盛斯意病历的时候说过,他前几年经常挂过敏科。”
“对。”相里安说,“可他要是对女人过敏,为什么还能跟姜梨同吃同睡”
“这也是我疑惑的点。”黎落说,“他会不会对其他女人过敏,唯独对姜梨不过敏。”
“这我不理解,姜梨是抗过敏药吗”
黎落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他的过敏有可能是心理原因导致的,因为打从心底接受姜梨,所以对她不过敏。”
“这是什么玛丽苏狗血体质。”相里安吐槽,“现在霸总文都不写这么恶俗的桥段了。”
一人一系统正说着话,护士从病房探了个脑袋出来:“盛太太,您可以进来了。”
“好。”
黎落走进病房,盛斯意正背对着门口方向,侧躺在病床上。
他已经缓过来了,手背上扎着输液针,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低气压。
黎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喂。”
盛斯意“啧”了一声,气鼓鼓地别把她撇开。
他明摆着不想搭理自己,黎落也不自讨没趣,拖了张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准备等盛斯意输完液再带他回家。
两人没说话,病房里很安静。
过了几分钟,盛斯意像是终于憋不住似的,猛地翻身坐起来,怨气冲天地说:“你哑巴了吗,什么都不说”
正在玩手机的黎落一愣,她抬头望着盛斯意,见他满脸都是疹子,那副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她憋着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要说什么你不是不想搭理我吗”
“你”盛斯意更生气了,“我不想搭理你是我的事,但你做错了,必须道歉”
黎落更无辜了:“我做错什么了”
“你惹我生气还私底下跟那个姓陈的见面你还用纸巾盒砸我都把我砸得流鼻血了”盛斯意恶狠狠地说,“你给我道歉”
“哦,好吧,对不起。”
盛斯意一愣,还没撒完的火气顿时噎住了,堵得他不上不下。
好一会儿,他才满脸郁闷地说:“算了。”
说完他躺了回去。
黎落收起手机:“我有话要说,你想不想听”
盛斯意皱眉:“什么”
“那个陈老师”
“你给我闭嘴”盛斯意打断她的话,“别跟我提姓陈的”
“好吧,那个老师”
“”盛斯意又坐起来,冷眼看着黎落,“你成心给我找不痛快是吧沈逾竹,我今天要是不痛快了,你,还有姓陈的,谁都别想好过”
眼看他又要动怒,黎落叹了口气:“盛斯意,是不是没人教过你该怎么协调嘴和脑子之间的关系,你心里明明不是这么想的,为什么从嘴里说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