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也不例外,黎落很快被热出汗,睡衣潮乎乎地贴在身上,沤得她怎么也睡不着。
黎落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发了会儿呆,然后屏住呼吸,悄悄别起盛斯意的手,挪开他的腿,小心翼翼从他怀里挪了出来。
一离开他的怀抱,黎落立刻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文網
然而不到十分钟,黎落刚酝酿出一点睡意,身后的盛斯意似乎察觉到怀里空了,伸手在床上四处摸了摸,摸了个空,他猛地惊醒,立刻坐起来。
在发现黎落脱离他的怀抱,自顾自躺在离他一臂远的地方,盛斯意顿时有些恼了,抬手作势要把她打醒。
手都举起来了,他又想到了什么,悻悻地放了下来,人也随之贴上去,把她抱得更紧。
装睡的黎落:“”
等盛斯意睡着,黎落再次蹑手蹑脚地从他怀里钻走。
但过了一会儿,盛斯意故态复萌,这回他没醒,只是凭着潜意识,像块牛皮糖一样紧贴过来。
一晚上来来回回较劲了好几次,黎落前半夜几乎没睡,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睡着了也不安稳,梦里她成了被架在火上的小烤鸡,被小火烤得外酥里嫩,偶尔抬头,还能看见盛斯意穿着厨师服,一脸阴森地往她身上撒孜然
早上,黎落破天荒比盛斯意更先醒来,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被逼到床沿,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了。
盛斯意的手脚依然巴在她身上,压得黎落好一阵胸闷气短。
她费劲地扭头,盛斯意倒是睡得不错,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抿成了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两相比较之下,黎落心头的火气隐隐有要冒头的趋势,她瞥了一眼床头的时钟,距离盛斯意起床还有十五分钟。
她心里生出一个主意,悄悄翻了个身,从背对着盛斯意变成跟他面对面,然后开始倒计时。
十五分钟一过,盛斯意在生物钟驱使下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就和窝在怀里的黎落来了个四目相对。
盛斯意一懵,等意识到自己还在抱着黎落,他迅速垂下眼帘,避开和她对视,长长的眼睫毛颤个不停,显然正在进行剧烈的心理活动。
黎落轻哼了一声。
平时装的人模狗样,白天对她各种嫌弃不待见,夜里又跟个精神分裂一样,不抱着人就睡不着,现在被抓现行,看你要怎么狡辩
她正等着看好戏,冷不丁盛斯意抬起眼皮,眼里凶光乍现,下一刻,他猛地把黎落推下床,跳起来指着她控诉:“谁允许你抱我睡觉的”
黎落猝不及防摔了个四仰八叉,惊呆了。
虽然床不高没摔伤,但这一摔,加上被盛斯意倒打一耙,她昨晚一夜没睡好的火气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你要脸吗盛斯意”黎落怒道,“明明是你抱”
“你不要血口喷人谁看见了”盛斯意恶声恶气打断她的话,“谁不知道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就算我没拒绝跟你睡一块,你也不至于这么得寸进尺吧”
黎落:“”
她扫了一眼四周,瞥见盛斯意的手机放在床尾凳上,她立刻爬起来,扑到床尾拿起手机开始解锁:“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你等着,我昨晚拍照了,现在就拿证据砸死你”
盛斯意脸色一变,着急忙慌地过来夺手机。
黎落装模作样地跟他抢了两下,劲儿一松,手机被盛斯意抢过去,他一脸紧张地滑开屏幕锁,直接去翻相册。
在看到相册里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证据之后,盛斯意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紧张什么,心里有鬼啊”黎落嫌他不够囧似的,在挨打的边缘来回试探,“敢做不敢当,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
鸡飞狗跳的早晨以盛斯意铁青着脸摔门出去结束。
吃早餐时,盛斯意沉着脸不断释放低气压,两个小崽子低着头不敢吭声。
黎落全然不受影响,她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抽了张餐巾纸擦手,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盛斯意皱眉:“去哪儿”
“去医院做个检查。”黎落说,“我的伤还没全好。”
“我让人陪你去。”
黎落知道他防备心重,倒也没拒绝:“行。”
餐后,盛斯意拿了一台手机递给黎落:“有事随时联络。”
“好。”
盛斯意出门后,黎落和司机吴叔一起出门。
吴叔本来想送黎落到盛家旗下的医院,但路程行了一半,黎落突然改变主意,说要去沈逾松所在的公立医院。
吴叔不敢擅自做主,先给盛斯意打了个电话请示,得到他的允许后才改道。
到了公立医院,黎落提前给沈逾松打过电话,很快在医院见到他。
沈逾松话依然不多,他询问了黎落需要做的检查项目,亲自拿着单子带她去走流程。
有熟人带着,节省了不少时间,等做完检查,沈逾松给黎落一瓶矿泉水,让她在休息区等候,他则去取检查结果。
黎落看着沈逾松跑前跑后的背影,敲了敲系统,说:“公立医院的医生不是都很忙吗,这沈逾松怎么看起来很闲的样子”
话刚说完,她想起沈爸之前在盛家说过的话,沈逾松好像是因为得罪了科主任被穿小鞋
所以无事可做
就算闲得慌,在知道此沈逾竹非彼沈逾竹的前提下,他也没必要对这个假妹妹这么殷勤吧
说起来,不管是这次来医院,还是上次在盛家见到沈逾松,黎落都没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恶意。
立场不同,观念也不同,站在沈家人的角度来看,姜梨杀了沈逾竹,所以沈妈对她有恶意,这不难理解。
反倒是看起来很冷静的沈逾松有些不正常。
黎落琢磨了一会儿,沈逾松拿着检查结果回来了,他仔细看了各项数值,又带着黎落去找负责这个科室的医生,最后医生开了一些药,并建议黎落为骨折过的手指和双腿做个理疗。
事关健康问题,黎落不敢疏忽,接受了理疗的建议。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