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对东方明的回答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反应,只是皱眉说道:“这些天寡人一直在查,可也没有什么收获,而且此事关系重大,在不知道内情之前,寡人也不想大肆张扬,还望先生体谅。“
这事站在刘骜的角度来看,他只能想到和权力有关的方面,他脑子里当然不会有什么生命的真相,宇宙的奥秘。在他眼中,自从收回了王氏家族的权柄之后,他这个天子政令频出,动作不断,难免会引得各地诸侯心中惊疑,麾下势力蠢蠢欲动。而东方明作为他近期一手提拔的朝廷大员,显然成了众矢之的。jujiáy
而在这个事件中,最令刘骜惊怒的还是长安周边居然出现了大批的人马,这是让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所以他的怀疑矛头直接就指向了楚、蜀两地的诸侯王长沙定王刘玄、梁王刘立、楚王刘衍。
东方明一时没有猜透皇帝心里在想什么,沉默片刻后说道:“劳陛下费心,微臣之事原也不宜惊动太大”
就在东方明还在想着如何措辞之时,刘骜忽然说道:“今日寡人前来,一来是看看先生的病情,二来是有事想请教一下先生的意见。”
东方明躬身答道:“陛下如此说,折煞微臣了,陛下有事,吩咐便是,臣哪里敢当请教二字。”
刘骜说道:“寡人这两天考虑再三,觉得先生先前所定的方略虽好,却有些慢了,寡人想略作修改,如今已经开春,寡人欲传旨从关中征调百万民夫,重新修缮长城,先绝了北方匈奴的南下骚扰之心。而西域方面,寡人想暂停与各国贸易往来,断了蜀楚两地与西域各国还有西羌的联系。待到入秋,寡人要亲自巡视蜀、楚一带,以平朝廷的内忧。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东方明不由得吃了一惊,立刻明白了刘骜的意思,刘骜显然是把自己的遇刺和楚蜀的三位诸侯王联系起来了,这才要毕其功于一役,先扫平内忧再说。
可如此一来,一方面大大影响了东方明的计划,另一个方面对于天下百姓的影响也过于巨大。
此时天下的人口不过只有几千万,而且以农业为主,对于东方明这个现代人来说,无论政治、经济、对外局势,与两千年后相比,都要简单的太多,所以穿越这些年来,他已经基本理清了很多事实。
在汉朝这几年,与之前上学时学历史产生的印象不同的是,东方明认为皇权的专制与独裁统治才是导致社会灾难和经济崩溃的根本原因。
汉朝天下以农业为主,汉朝历代天子也确实都推行重农轻商的政策,可在东方明看来,恰恰是皇权的专制对农业生产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比如秦始皇在位时,天下人口约有两千余万,修长城征调了四十万青壮年劳力,修阿房宫和骊山陵墓又征调了一百五十余万人,国内屯兵五十万,戍边将士又有数十万,在此期间战争与徭役又死亡了百十万人。其结果就造成了国内劳动力严重不足,民生凋敝,孤寡老弱不能相养,道路之上死者相望,饿殍遍野
到了汉朝,情况虽然略有好转,可赋税徭役对于普通人家而言依旧沉重。
对于农民来说,家里哪怕只是死了一头牛,就不可能再按照原来的效率进行生产,更何况在历代君王们沉重的徭役之下,天下的主要劳动力被迫离开农业生产,被束缚于徭役之中,且死亡众多,这种损失,平均到每户人家,损失自然远远大于一头牛。
所以说在皇权的独裁统治下,对天下农业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传到此刻的汉成帝刘骜,虽然是汉朝历代皇帝里徭役令发布最少的一个,可实际情况也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变化,光是修建咸阳外的延陵,便征调了七十余万民夫。
修建皇陵的巨木全是从楚地运输而来,先不说巨木本身的价格,光是运输每一根木头就要有两千多人。
因为早年间运输木材的车轮和车轴都是木制,随着运输过程中长时间的摩擦就会起火,到了汉武帝时便改用了铁轴,但是铁轴在巨大的压力下也只能坚持半天多便会损坏,所以只能额外安排千余人,专门运输备用的铁车轴一路更换
在这些沉重的徭役下,此时整个中原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实在是少的可怜,如今刘骜又要征调百万民夫修筑长城,纵然如他所愿将诸侯王全部剪除,只怕整个天下没有几十年也难以恢复生息。
东方明完全没有在这个原始时代争权夺利的想法,更不想帮着皇帝巩固统治,他只想找到办法回到两千后的现代世界,因此他听完刘骜的话,赶忙答道:“陛下,万万不可”
“哦”刘骜眉峰一挑,看着东方明问道:“先生有何看法”
东方明说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如今虽然天下太平,但国库空虚,民生孱弱,正该减赋税,轻徭役,休养生息。倘若此时加重徭役,断绝与西域贸易,纵收小功,却遗大患,委实得不偿失。况且关中之地,虽然沃野千里,可人口不过千万,若征调百万民夫,必然导致田地荒芜,灾民流离失所,百姓为了躲避徭役,必然南迁,反而会给南方三王补充了兵源与劳力,如此一来,此消彼长,日后更是朝廷隐患,还望陛下三思。”
这番话说得言辞恳切,而且确实发自东方明的真心,刘骜听完后捻髯沉吟,一时没有说话。
东方明前面说的百姓生活困苦,流离失所一事他并不是特别关心,打动他的却是最后一句。一旦徭役令颁布,逼得关中百姓南迁,各地诸侯势力必然大增,确实是极为麻烦之事。
良久之后,刘骜才抬起头看向东方明,犹豫着说道:“只是今日那些贼子敢刺杀先生,他日就保不齐敢刺杀寡人,若不早些平定内忧,寡人着实寝食难安。”
这话是刘骜的真实想法,他说得也极为干脆诚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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