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赵群洋以及一众赵家供奉,家将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一个老者从韩菲儿身后慢慢走出,他们才注意到,所有的目光都集合在老者身上。
“林叔,你”韩菲儿都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出现的人会是林叔,在她的印象里,林叔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管家,平时笑呵呵,连个鸡都不敢杀,今天竟然
林叔露出温和的笑容,“小姐,今日我是来报恩的,报你母亲的一饭之恩,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
抬起手,将抵在韩菲儿脖颈上的匕首拿了下来。
赵群洋冷哼一声,“老东西,我看你真的活腻了,这个时候不跑路,还出来找死,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了你。”
说完,对着身旁的一位一品高手使了个眼色。
那位一品高手点头一笑,纵身而成,径直朝林叔杀去。
那位一品高手口中暴怒连连,迎面抽出长剑横劈过去,剑光呼啸,剑气化丝,恐怖的力量径直落到了林叔的剑刃之上。
这一击,当即将林叔震退四五步,可他却依旧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挑,“力量一般嘛,不怎么强。”
一甩剑刃,林叔微微颌首,淡然道:“可惜依旧不是老夫的对手。”
这句话,显然是让那位一品高手有些恼怒,却也慎重了许多,上下打量着林叔,表情有些怪异,忽然,脸色一变,讶然道:“你是无风子”
林叔微微一冽,哼笑道:“老夫退出江湖二十余载了,想不到还有记得老夫,不过,你现在知道也晚了,因为你必须要死。”
那位一品高手惊讶归惊讶,却依旧是战意满满,“今日就算你是无风子,也必须要死,因为我就是来杀你的。”
“杀我”
林叔冷冷道:“你是十六门的人”
“没错,我是十六门的白门,无风子你可是让我们哥仨找的好辛苦呀”原来这个一品高手竟然是十六门的高手。
十六门也就是十六位高手组成的一个门派,在江湖上算是一个不入流的门派,直到二十年前的一场劫杀中,十六门接受委托诛杀林叔满门,谁料林叔剑术无双,一手神剑愣是将十六门杀的还剩三门,自己也身受重伤,坠崖消失,这二十年来,十六门仅剩的三门到处寻找林叔的踪迹,不曾想今日竟然在此处碰到。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林叔何尝不是,灭门之仇,历历在目,仇人就在眼前,如何不怒火中烧,杀意凌然。
话不多说,白门猛地向前一冲,手中长剑迅猛一晃,剑身一开,分出一道短剑,如急射的匕首,直奔林叔的咽喉处。
面对刺来的一剑,林叔面不改色,右手持剑,猛地向下又狠狠地从下往上一撩,剑刃直抵白门剑柄,这一击震得白门连连后退,手肘刺痛难耐,差点就坚持不住,握不住手中长剑。
可就在这万分紧急之际,白门反手抬起袖口,对准了林叔,袖口一甩,一根很细却细长坚固的铁丝飞了出来,直奔林叔面门,林叔持剑抵挡,弹开短刀。
可铁丝尾端缠绕着一柄短刀,随着白门的拉扯随即绕了一个圈,再度飞了回来。
此时,那短刀已经朝林叔后背插了过来。
身后的破袭声格外刺耳,饶是林叔也不敢硬接,谁知道这短刀会不会拐弯,尤其是刀刃之上泛起的蓝光,这是淬满了毒药的结果。jujiáy
林叔脚下轻点,整个人在空中腾挪躲闪,半空中,长剑再度刺出,啪的一声砸中短刀刀刃,而白门把握不住,身子也跟着向前一滞,想要收回短刀,却发现被林叔重重的踩到脚下。
“白门,二十余载了,你还是这点东西,一点长进也没有。”
面对林叔的嘲讽,白门脸色微变,猛地发力,可恰好林叔脚底一抬,短刀被狠狠地抽出,同时白门也是身子不稳不由得一个趔趄。
可林叔已经纵身飞跃而来,身体于半空中旋转一百脚正中白门肩膀,这一击力度之大,竟直接将白门踢飞出去,口中哀嚎一声。
林叔收剑而立,遥遥的望向另一个一品高手,轻蔑道:“白门败了,你呢,黑门,你可是十六门的第一高手,当初刺我十一剑,今日也该还了吧”
叫黑门的一品高手勃然大怒,手中抓起一个圆刃,刀刃成圆形,一个个刀刃反向露出,一旦被击中,非死即伤。
“无风子,休要猖狂,当年你杀我兄弟,这仇恨我必爆报无疑,当年我能刺你十一剑,今日依旧可以。”黑门猛踏地面,背上一柄大剑直接被震出剑鞘,长达至少一米的宽刃大剑,重量也绝不会低于五百斤,可在黑门手中仿佛轻无一物般,只卷起道道风声,刺耳发麻。
刚刚躲开圆刃,面对眼前黑门势大力沉的一剑,饶是林叔也是不得不眉头紧锁,反手持剑,不退反进,剑刃相撞,火星四溅,沉重的兵刃激起的震荡之力,当即将林叔撞飞出去,接连两个翻滚才起身。
黑门冷哼一声,将重剑扛在肩膀上,面带狞笑道:“老狗,让你逃了这么多年,今日你依旧还是要死,我这就送你们全家团聚。”
林叔半跪在地上,嘴角鲜血直冒,今时不同往日,年龄是打败他的最大的敌手,哈哈一笑,持剑而立,“老喽,真的是老喽,不中用了,可杀你们两个废物还是够了。”
“死到临头,还敢如此猖狂,去死吧”白门率先发动了进攻,黑门也紧随其后,一左一右,朝林叔掠杀过去。
“锵锵锵”
三人顿时再战作一团,剑光霍霍,火星四溅,声震旷野,震铄古今,当即是战得天云变色,风起云涌。
赵群洋有些急了,对着左右亲随一点头,那些亲随中钻出十几个手持弓箭的,一排箭雨泼洒过去,猝不及防之下,林叔变幻左右手,愣是将泼过来的箭雨一一挡住,可还是有漏网之鱼,三支箭矢钉在了他的后背上。
林叔闷哼一声,急速后退,看了一眼眼前的黑门,白门,轻蔑道:“暗箭伤人,也不怕江湖上耻笑你们十六门,杀一个老头子,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
“放屁”
白门被羞得不轻,眉头一皱,掉头朝那十几个手持弓箭的赵群洋亲随杀去,剑剑喋血,刃光夺命,直到最后一个也被斩杀才停下,冷冷的扫视一圈,“谁再敢出手,谁就先死,他的命,是我的”
可林叔却是还能笑出,笑容与嘴角的血迹形成了鲜明对比。
“今日我便与你们十六门做个了断”
林叔怒喝一声,气势陡然一变,视线朝近前的韩菲儿飘忽一下,心里满是酸楚难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下小主,如果我死了,小主能活也就罢了,哪怕多挨几箭也无妨,怕就怕,我死了,小主也要受屈。
此时,后背上那几根箭矢带来的刺骨痛处反而是让林叔越发的冷静,手中长剑出手的速度依旧不慢,剑锋依旧是舞的密不透风。
整个韩家大营已经全部被赵群洋的人占据了,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牲,在韩家大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一辆辆装满财货的大车被拉了出来,整齐的摆放在营门口。
眼前留在林叔此处的也不过是二十几人而已,包括赵群洋,赵群洋多是作为观众欣赏,而毫不插手,似乎也是觉得两位一品高手对付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背后插着三根箭矢的林叔虽然动作依旧凌厉,可随着他失血过多,如果继续打下去的话,即便是黑门,白门杀不了他,光是淌血也能活活淌死他。
可他根本不在乎,或者是,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死亡对于他反倒像是一种解脱,背负灭门之仇,苟活二十余载,其痛苦绝非常人可以理解的。
白门速度很快,轻薄的剑身在他的手上,如一叶扁舟,起起伏伏之间,取人性命,如抬手之间的事,曾经在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白门杀人,不疼。
速度快到,连被杀之人,都没有感觉到痛楚。
还有他最可怕的致命一击,便是丝刀,一根用铁丝缠绕刀柄的短刀,突然出手,几乎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相反黑门却是以势大力沉的重剑对敌,大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便是黑门的可怕之处,以身御剑,剑随身转,身随意动,剑意相合,万夫莫敌。
两者一快一猛,相辅相成,互相配合,互补弱势。
可是林叔的剑术也不是花拳绣腿,双手变幻,剑身异动,防守的几乎是密不透风,滴水不漏,即便是黑门,白门再凶悍,短刀再突然,大剑再无锋,却也始终破不开他的防守。
“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后,大剑狠狠地砸到剑身之上,明显因为失血过多的林叔,此刻力气焕然,脚底发软的朝后退了几步,用剑刃抵住地面,勉强不让自己倒地。
“两个废物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林叔抬起头看着黑门,白门,啐了一口带着血块的唾沫,“想当年,老夫一刀一个,十六门呀,让江湖无数正道门派寒蝉若禁,惊恐畏惧的十六门,顷刻间变成了三门,哈哈哈,真是痛快,痛快呀”
“你找死”
“我剁了你”
这句话几乎点燃了黑门和白门的心头之怒,两人怒吼着再次抢攻,一招比一招快,剑光呼啸,光彩夺目,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经看到了结局,照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林叔必死无疑。
而此时,站在韩家大营外的陡坡上的苏毅,遥遥的望着韩家大营,却是眉头紧皱,“赵群洋,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竟然将老子的财物拿走了,混蛋,可恶,还有小美人”
说完这话,苏毅马上腾空而起,双臂再度化作鸟翼,朝着韩家大营滑翔而去。
地面上到处都是痕迹,剑刃划过的痕迹,脚步落下踩出的脚印,将地面搅成一塌糊涂。
一连串的火星闪烁,剑与剑撞击擦出来的火星,都隐隐带着恐怖的杀意。
“噗”的一声,白门在林叔的胸膛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一条伤口见骨的血痕,林叔闷哼一声,反手一剑也在白门的肩膀上擦出一条伤口。
这也多亏白门反应速度足够快速,否则刚刚一剑就将他的脖颈切开了。
黑门举着大剑向林叔疾冲,林叔不敢硬接,只得向后暴退,可气力焕散,速度根本够不上,一计重剑轰然劈下,迎头落下,正中林叔的长剑,势头不减,重重的压了下去,林叔以肩膀抗剑,依旧是抵挡不住,随着黑门猛然发力,剑刃已然切进了他的肩膀。
可即便是如此,林叔依旧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今日你与我兄弟二人必须要死一个”
黑门怒吼着,咬牙切齿道。
林叔满脸不甘心,可也是无可奈何,真的是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灭门仇人在眼前,却报不了仇。
这时,一旁的韩菲儿满脸泪痕,大喊一声,“你今日胆敢杀了林叔,我韩菲儿对天发誓,一定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白门嚣张的笑了笑,说道:“小美人,你急什么,一会老夫亲自收拾你,我早晚都会死,可你一定在我的前面。”
话音落下。
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么”
“我看你们两只老狗倒要先死”
“以多欺少,也不嫌丢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